“军师饶命碍…军师饶命碍…”郭嘉立刻跪在了地上,连忙叩头道。
    陈宫面色不改,指着就近的几个士兵道:“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
    郭嘉见身边的几个士兵向他聚拢了过来,急忙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陈宫的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蜡丸迅速地塞进了陈宫的袖筒里,然后不住地求饶道:“军师饶命啊,我知道错了,请军师看在魏将军的面子上饶我一条狗命……”
    陈宫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任何的不对劲,只因为郭嘉把垂死的挣扎演绎的太逼真了。他一把甩开了郭嘉的手,抬起脚便踹向了郭嘉,大声地道:“你给我滚开!”
    郭嘉直接翻倒在地,在地上滚了几个滚,直接爬了起来,没命似得大声喊叫道:“军师杀人了……军师要杀人了……将军快来救我碍…”
    吕布、文丑、高顺、张辽、魏续正在中军大帐中,四将刚给吕布行完礼,便听见帐外传来了大声地喊叫声。
    吕布正在气头上,突然听到有人在他的帐外大声喧哗,便大怒道:“哪个王八羔子这么不懂规矩?”
    魏续听着这声音是如此的耳熟,脸上一惊,急忙对吕布道:“主公不必动怒,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都跟我一起出去!”吕布大踏步地朝帐外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道。
    魏续紧紧跟在吕布后面,心中暗想道:“遭了,不知道郭三闯什么祸了,怎么又和陈宫那老小子扯在一起了……”
    吕布出了大帐,但见守在帐外的两名亲兵将郭嘉给抓了起来,而郭嘉则是满脸惊恐地在大喊大叫。他看了一眼从远处大步走来的陈宫,便喝问道:“发生了事情?”
    郭嘉抢先回答道:“启禀主公,魏将军的座下战马突然受惊,小的控制不住,那战马一下子便朝营外跑去,正好军师从辕门外赶来,差点撞上了军师,小的急忙前去赔礼道歉,求军师宽恕,军师二话不说,直接要将小的问斩。小的确实有过失,可是罪不至死,小的不服,这才在主公帐前大吵大闹,小的不得已冒犯了主公,还请主公恕罪!”
    吕布听完之后,便扭头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陈宫,问道:“军师,是这样的事情吗?”
    陈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吕布道:“屁大的事情,也值得你们这样闹腾?这小子说的在理,他罪不至死,责罚五十军棍即可。军师,你来的正好,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随我进帐吧。”
    郭嘉又再次抢话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陈宫怒视着郭嘉,心中十分的不爽,可面对吕布却也无可奈何。他俯身向着吕布“诺”了一声,当他手臂自然垂下之后,竟然从袖筒里掉出来了一颗蜡丸,直接滚落到了吕布的脚边。
    吕布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蜡丸,眉头登时紧紧皱起,立刻对魏续道:“捡起来!”
    魏续也是大跌眼睛,他万万没想到陈宫的身上还藏着蜡丸,不过他的心里确实一阵暗喜。弯下腰,他迅速地将蜡丸捡起,直接剥开后,竟然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他急忙呈现给了吕布。
    吕布接过字条,映照着微弱的灯光,匆匆看了一遍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那表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陈宫见吕布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他则一脸无辜地看着吕布,却不知道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让吕布如此表情。
    郭嘉站在一边心里偷笑着,暗暗地想道:“没想到跟卞喜学了这‘妙手空空’的招式,倒是用在了这上面,就算陈宫这次不死,也能成功的离间吕布和陈宫之间的关系。”
    吕布将字条紧紧地拽在手里,面色阴郁,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低声吼道:“都跟我进来!”
    魏续见吕布转身走进了大帐、文丑、高顺、张辽三将也跟随了进去,而陈宫也快步地走进了大帐,他急忙走到了郭嘉的身边,对抓住郭嘉的两个吕布的亲兵道:“给他垫厚点,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那两个吕布的亲兵会意地笑了笑,齐声答道:“将军放心!”
    魏续点了点头,对郭嘉道:“郭三,你放心,这些都是我的赌友,不会对你下重手的,五十军棍一会儿就过去了。挨完打之后,你就好好休息。”
    郭嘉道:“多谢将军关心,小的感激不荆”
    魏续冲郭嘉笑了笑,转身便走进了大帐,而那两个亲兵则带着郭嘉去挨军棍去了。
    中军大帐里,气氛异常的紧张,吕布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如蛇蝎般毒辣的眼神一直在紧紧地盯着陈宫。
    突然,吕布抬起脚便将自己面前的桌子踹开了,桌子上的东西洒落一地,他整个人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将手中的字条揉成了一个小团,直接朝陈宫的脸上砸了过去,大声地叫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陈宫早就有预感了,他不躲不闪,那纸团正好砸在了他的脸庞上,他一伸手便接住了要坠落到地上的纸团,打开看了一眼字条后,便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主公,你对属下不薄,属下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明白,算我瞎了眼,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难怪你当初在洛阳的时候会死乞白赖的投效我,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要加害于我。说!曹操还让你干什么了?”吕布此时怒的不成样子,前者出了一个马腾派来的小奸细,现在又蹦出来了一个大奸细,而且还是他最为信赖的人,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听完之后,都斜眼看了看陈宫手里握着的那张字条,都想知道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陈宫知道这是有人在陷害他,可是思来想去,他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他见文丑、高顺、张辽、魏续都对这张字条感兴趣,当即冷笑了一声,面色不改,拿起字条当即宣读道:“孟德吾兄,今袁氏败亡,河北遂成二雄并立局面,二雄如今唇齿相依,河北急切之间难以图之。吕布对吾十分信任,我势必会鼓动其对高飞下手,挑拨两军在冀州展开激战。一旦两军会战,兄便可以提中原雄师北渡黄河,先与吕布夹击高飞。唇亡齿寒,高飞被灭之后,兄便可反戈一击,有吾在内为内应,取吕布小儿首级易如反掌。见字如故,盼兄早日回复。”
    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听后,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文丑略显淡定,面无表情。高顺则是惊慌失措,看着陈宫的目光充满了杀意。张辽则是满脸的疑惑,目光略显得有些迟疑。魏续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并且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吕布阴郁着脸,指着陈宫道:“没想道你竟然隐藏的如此深,你原本是张邈部下,张邈和曹操是旧识好友,曹操当时是兖州刺史,说白了,你也算是曹操的旧部。你不投曹操,却带着残兵前来投靠我,原来你投靠我,都是曹操和你在暗中一手策划的。我早就该想到的,亏我还对你如此的信任,没想道你却这等人。来人!将陈宫给我推出去斩首示众!”
    “等等!”张辽突然站了出来,抱拳道,“主公且慢,这中间尚有许多可疑之处,还需要进一步澄清。何况属下并布相信军师会如此做……”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吕布怒道,“难怪他一直劝我杀了高飞,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阴谋的。”
    “主公息怒,且听属下一言。”张辽朗声道。
    “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将陈宫推出去斩首示众!”吕布一摆手,便冲帐外大声地喊道。
    高顺急忙道:“主公,属下以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主公为何布听听军师的辩解?万一杀错了人,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是啊主公,属下以为,军师若是果真要图谋主公的话,怎么可能会不经意间便暴露了如此密信?反正军师现在又跑不了,就算要杀的话,属下只需拔剑斩之即可,何不听听军师是如何说法呢?”张辽力劝道。
    “事实都摆在这里了,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陈宫一定是曹操派来的奸细。”魏续和陈宫有点嫌隙,几个月前,他在晋阳的时候被陈宫当众责罚过,他一直觉得这是耻辱,便对陈宫怀恨在心,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
    吕布见陈宫面不改色,一句话也不说,而高顺、张辽力劝,魏续想将陈宫置于死地,便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发话的文丑,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文丑不愿意过多的参与这件事,可当吕布问起他的时候,他寻思了一番后,便自言自语地说:“对簿公堂,就算是犯人,也应该有个辩解的时候吧。属下以为,不妨听听陈宫的话,之后再做定夺。”
    吕布点了点头,对陈宫怒吼道:“陈宫,你有何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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