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却并未多做解释。
    黄承彦道:“原来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燕侯,今日一见,实乃是黄某三生有幸。”
    高飞道:“黄兄不必多礼,这里只有高飞,没有什么燕侯。”
    黄承彦爽朗地笑了,他还从未见过哪个侯爷如此打扮,他从高飞的身上感受到的不是高贵,而是随和,以及高飞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人格魅力。这这样一个以声望、身份的年代里,他能够看到这样一个抛下自己身份的人,确实很难得。
    他从背后掏出来了一个卷轴,缓缓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高飞,朗声道:“侯爷,这卷卷轴上面记载了墨家机关术的精要,以及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这卷卷轴交给公输氏的传人,这也是我的好友临死前的愿望,他希望看到墨家和公输氏不要再斗下去,而是彼此和睦相处。我现在把这卷卷轴交给侯爷和公输姑娘,希望侯爷能够收下。”
    公输菲已经坐了起来,看着黄承彦送上了墨家的机关术的卷轴,她便问道:“我公输氏和墨家斗了几百年,难道到头来就是以这种结局收场吗?那我从小就开始苦练的机关术,岂不是白练了?”
    高飞道:“不!我想,墨家的人之所以要把这份记载了机关术的重要卷轴交给公输氏,就是希望公输氏能够中和两家之间的技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共同开发出更高级的机关技艺。”
    黄承彦点了点头,对高飞的话也很欣赏,当即说道:“墨家学派不仅是学术上独树一帜的派别,而且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政治团体。其具体表现是,以‘矩子’为首领,徒众的进退出处,都听命于他,不得违反。墨子是墨家的第一代矩子,据称,‘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这种为实现学派宗旨而义无返顾的精神,是墨派显著的特点。然而,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练、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所以墨家的弟子一向都很少……”
    高飞从黄承彦的手中接过来了那份卷轴,他很敬佩墨家的人,但是墨家由于汉武帝的独尊儒术政策以及未能及时适应社会的变化,逐渐淡出历史舞台也很正常。
    孔子的儒家文化,在西汉时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就是因为适应了时代的潮流变化而逐渐兴盛。还有老子的道家文化,在中国的各朝各代上,均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变则通,顺着生。人的思想是与时俱进的,墨家子弟的消失,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不过,能够有墨家的学说和墨家的机关术流传下去,也算是对墨家的一个延续,虽然没有了墨家,但是墨家的精神会永存下去的。”高飞不禁发出了一阵感慨。
    黄承彦听到之后,不由得从心眼里佩服高飞,本以为他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人,可是听到刚才对墨家的一番分析和赞扬,倒是让他另眼相看。
    公输菲从高飞的手中拿过了卷轴,打开之后刚看了一眼,便让她大吃一惊,不由得对墨家机关术的高深莫测而感到震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公输氏就算再和墨家斗上个几百年,也未必是墨家的对手,这卷轴上记载的东西,远远超越了我们公输氏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高飞瞄了一眼卷轴,看见卷轴上画的一样东西让他感到很震惊,不禁指着卷轴失声叫道:“这不是飞艇吗……”
    “什么飞艇?你不认识字吗,不是明明写着浮云两个字吗?”公输菲瞅了高飞一眼,用手指指着那图形的左上角的两个小字说道。
    高飞一脸的兴奋,他看到那卷轴上画着的东西都奇形怪状的,什么类似飞艇、飞机的图形,还有类似汽车、坦克、火车形状的东西,以及能够在江河里航行的许多不同的船只,总之画了很多东西,让他看的目不暇接。
    “这是墨家的祖师爷留下来的遗物,也是墨家世世代代祖传的至宝,只是上面的东西画的太奇形怪状了,许多墨家的弟子都看不懂,甚至有些东西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其实墨家代代相传的机关术只是在最开始的一小部分,后面的长长的一大部分墨家弟子的聪明智慧有限,根本无法做出那么精妙的东西。”黄承彦见高飞看的入迷,便急忙解释道。
    高飞确实看的很痴迷,这简单的草图怎么看怎么像现代的东西,可是除了记载一些普通的东西该怎么做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只摆放着一个草图而已。他脑子一转,不禁心中暗暗地道:“墨子的思想能有这么超前?两千多年的人就知道像飞机、飞艇、汽车、轮船等东西了?难道……难道墨子也是个穿越者?”
    “你看的那么认真,还是头一次见到。”公输菲道。
    高飞道:“你不懂,我在研究这卷轴上的东西,这思想简直快赶上我的思想了,墨子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公输菲直接合上了卷轴,道:“这是墨家的至宝,对于我们公输氏来说,确实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东西,黄先生,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黄承彦道:“不必客气,我留着也没用,而且我也不想我女儿天天沉迷在这些木头上,女人应该是琴棋书画……”
    话说到一半,黄承彦便突然止住了,他这才想起来,对面的公输菲正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会玩木头的女人。他急忙对公输菲道:“公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明白。”公输菲笑了笑。
    “一定是的,错不了,墨子一定是个穿越者!”高飞突然大声吼叫了出来,脸上也带着极大的兴奋。
    公输菲和黄承彦都一愣一愣的看着高飞,互相对视一眼后,也不知道高飞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说出了什么穿越者的话,让他们听的云山雾海的。
    高飞失态,很快就意识过了,急忙拱手道:“抱歉,刚才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瞎说的。”
    公输菲和黄承彦根本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垂下头,只是看着火光,并不怎么说话。
    高飞顺手讲公输菲手上的卷轴再次拿了过来,笑呵呵地道:“菲菲,再借我看看,兴许我能找出一些好的东西让你回去以后造呢。”
    公输菲直接讲卷轴给了高飞,他如获至宝似得抱着卷轴便坐在了地上,映着火光,手开始一点一点的将卷轴给翻开,看着那上面的类似飞机阿汽车等形状的画,便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这玩意这是和飞机一个样子,还有汽车、坦克……可是墨子如果真是个穿越者,他不会就此结束诸侯纷争吗,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实现统一了。可如果不是,那墨子的智慧也太超前了吧?”
    高飞心里一直很纠结,不断地问自己:“墨子到底是不是一个穿越者?”
    公输菲和黄承彦在闲聊着,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了,然后就一直在围绕着黄月英说事。
    高飞则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卷轴卷首记载着详细怎么制作机关兽的文字,当他看到一个叫木牛流马的东西时,又是吃了一惊。
    夜深了,黄承彦独自一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高飞则抱着公输菲,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靠着墙睡着了。高飞的手中还抱着那卷墨家的卷轴,梦里说梦话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叫着:“墨子是个穿越者……”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高飞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肉香,直接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刚刚睡醒,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公输菲正在山洞里烤肉,而黄承彦已经不见了踪迹。
    “菲菲,黄承彦呢?”一屁股坐了起来,高飞便喊道。
    “哦,他已经走了,本想和你告别的,见你睡的那么香,便没有打搅你。”公输菲一边烤肉,一边对高飞说道。
    “他怎么走了,我还想问他关于刘表的一些事情呢。”高飞很奇怪地看着会烤肉的公输菲,问道:“你这烤的肉是哪里来的?”
    “腿长在别人的身上,他要走,我能拦得住吗,再说你也没说要留他埃这猎物是打猎打来的,黄承彦上山打了一头野猪,并且将野猪给杀了,这才把肉给了我们。”
    “唉,错过了一个机会,黄承彦可以带动荆楚一带的文士来投靠我们的。”
    “你不早说?”
    “算了,走就走了,这次泰山也算不虚此行,你也总算了却了心结,回去之后咱们就成婚吧?”
    公输菲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一切你做主。”
    高飞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径直走到了公输菲的身边,将公输菲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道:“行,我做主。等回到蓟城,就立刻恢复你的女儿身,你就好好的在燕侯府里过日子。”
    “诺,侯爷!”公输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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