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后排,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在那里坐着几个毫不起眼的中国人,完全不像是能够报出这种价格的竞拍者,但是能够走进这场拍卖会的人之前都经过了严格的身份和资金验证,这令人又不得不相信。
    马公甫高高的举着报价牌,在人们惊异的目光中显得得意洋洋。
    “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朋友。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一千万第三次,成交!”
    金门大桥项目如愿以偿的收进了乔致庸的口袋里。
    接下来,乔致庸又如法炮制的收获了八个美国工业项目,分别是奥尔良段铁路工程、孟菲斯铁矿工程、休斯顿石油井开采工程、达拉斯贸易中心建设工程、纽约商业住宅项目、芝加哥滨湖天然气开采工程、波士顿客运线路工程、费城切萨皮克湾港口建设工程,收购这9个项目令乔致庸的出价总额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2.5亿美元,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乔致庸的大手笔震惊了,他们都在猜测,这几个中国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到目前为止,乔致庸一个人的出价总额就已经超过了戈式拍卖行一个月的交易额度,也创造了美国拍卖业启动以来单日交易额的历史最高纪录!
    现在,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关注着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个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拍卖项目,震后旧金山市中心的重建工程。底价为五千万美元,人们都在关注着这个中国人到底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呢!
    新加坡,袁府新宅。
    袁世凯、卢永祥、范学成离开前院的戏园子,在管家和仆人的引领下向后院走去。
    袁世凯一边走一边向卢、范二人介绍着四处人工建造的美景,看起来设计者真是为这座宅子的建造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小到一花一木,大到亭台楼阁,安排的都错落有致,工匠们几乎把苏州园林原封不动的搬到了这里,而且丝毫显现不出人工的斧凿之痕来,令人置身其中,可以尽情享受来自大自然的最美好的馈赠。
    走着走着,刘仲及回身一看,在范学成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兵,于是停下脚步来,对着范学成一咧嘴,道:“范军长,总督大人的后宅里住着许多女眷,您的这些卫兵要是都进去的话,恐怕多有不便,您看”
    范俊成脸一红,迟疑了一下,回头对卫队长交待道:“你带着十个弟兄跟我进去,剩下的人都留在这里等着。”
    卫队长急道:“军长,这怎么行,我们要对您的安全负责,万一”
    “混蛋!万一什么?难道总督大人还会在他的新宅里把我杀了不成!”范学成严厉的训斥着自己的卫队长,同时用眼瞟着袁世凯。
    袁世凯多会演戏,当即把脸一沉,道:“要是范军长有所猜忌的话,就权当作我袁某人一番好心是驴肝肺吧。”
    范学成赶忙说道:“哪里,哪里。总督大人多疑了,我范学成要是个瞻前顾后的人,这次堂会就不会来了。”
    卢永祥也在一旁打圆场道:“呵呵,根本没那么八宗事,我卢永祥敢做这个保人,要是有人敢动你范军长,先把我姓卢的杀了再说。老弟,你我都是负责保卫新加坡的,要协助总督大人,也要配合好地方上面的行政事务,大家血脉相连,哪像北京官场上有那么多背地里的勾心斗角呢,总督大人一番好意相请,咱们要是拂了,可就太说不过去了。我不管你了,反正我现在饿的是前腔贴后腔的,你要是不愿意赴宴,我可先行一步了。”说着话,卢永祥作势就要往前走。
    范学成被袁世凯和卢永祥一番挤兑,搞得面红耳赤,就好象自己是个怕死鬼似的,气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卫队长,骂道:“狗娘养的,回头再收拾你!”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管家刘仲及偷眼回头数了数,跟在范学成后面的现在只剩下十一个卫兵。
    大家穿堂过院又行了一阵子,这才来到一间院子,这里处在袁府深处,院子不大,在中间种了两三颗龙爪槐,把整个院子遮蔽得树影婆娑,间或有几声虫唱,更衬托出这里幽静雅致。
    北面盖着三间精舍,都是青灰色的砖墙,红绿的琉璃瓦,白松木的椽子,越发显得古香古色,给人一种置身世外之感。
    范学成深吸了一口松木和泥土的清香,忍不住赞了一声:“好地方,总督大人真是有雅趣。”
    袁世凯笑了一下没有答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个人一同步入正房堂屋。
    范学成的卫兵们正要跟着进去,被刘仲及伸手拦住了去路,他正色道:“几位兄弟,有句话我要先说在前头,你们保护范军长的安全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这个屋子是留给总督和两位军长宴饮用的,凭着你们的身份,要是进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卫队长怔了一下,无言以对。范学成回过头来对卫队长怒目而视:“瞎掺和什么,这里也是你们能进来的吗?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
    刘仲及赶忙又笑道:“对,对,既然大家来了就是袁府的客人,总不能冷落了兄弟们,我们已经在西厢房里备下了一桌酒席,请兄弟们一起去那里小酌几杯,如何啊?”
    卫队长一听,也只好答应,手下的卫兵更是巴不得大吃大喝一顿才痛快呢,于是在刘仲及的引领下纷纷走进了西厢房内。
    袁世凯、卢永祥、范学成三人走进正堂屋,里面早已安排好了一张八仙桌子,三人分宾主落座。从里间屋走出三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来到三个人身为每位斟满了一杯香茶。范学成长年在军中,即使是衣食无忧,但也从来没享受过这份子清福,身旁的这个姑娘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眉目如画、朱口丹鼻,深处一对素手来,柔若无骨。眼前的这盏清茶还未入口就已满室飘香。范学成脸上带着微笑,还没有喝酒,就已经觉得有点儿醉了。
    三个人饮了一会儿茶,聊了一会儿无关痛痒的官场淡话,袁世凯看了看怀表,吩咐一声“上菜”三个女孩穿梭不断,流水价一般从里间屋端上一碟碟的精致菜品来,范学成看得眼都花了,别说是菜名叫不上来,就连见都没有见过,看着就令人垂涎。
    袁世凯朗声笑道:“这都是派人从杭州那边用车船连夜运送过来的,掌勺的师傅也是从江南着名的楼外楼请来的,再来看看我的杜康酒,来人啊,斟酒!”
    三个姑娘分别为三个人斟满了酒,范学成只觉得一股酒香扑鼻,急不可耐的把杯子放在唇上抿了抿,赞不绝口。袁世凯端起酒杯来,说道:“今日难得能把两位军长请到我府上做客,袁某人深感高兴啊,来,咱们同饮一杯,以后新加坡大局还要仰仗着两位多多支持呢。”
    卢永祥笑道:“总督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主政新加坡大局,我们自然是唯您的马首是瞻了,范军长,你说是不是啊?”
    范学成晕晕乎乎的答道:“呃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了,呵呵”
    三个人同饮了一杯。
    袁世凯又端起酒杯来,叹了口气,对范学成说道:“老弟,这里没有外人,我就不妨直说了,上次的那件事真是对不住了,犬子多有得罪,都怪袁某人教子无方,我喝了这杯酒就当作是赔罪了。”
    范学成一听这话,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那个香水金说出大天儿来也不过是一个窑姐儿,况且还是人家袁克定先看上的,自己把人夺过来不说,还把人家儿子痛打了一顿,把袁世凯这个堂堂的总督搞得下不来台,如今人家袁世凯居然能不计前嫌,如此盛情招待,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赶忙端起酒杯来说道:“大人,这件事小弟也有不对的地方,唉,什么也不说了,咱们同饮了这杯,以后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袁世凯大笑道:“痛快,一看兄弟就是个办大事的人,来,我们同饮此杯!”
    二人一饮而尽,相视大笑了起来。
    卢永祥说道:“这么好的酒可别都被你们喝了,来,我也凑个趣儿,咱们三个人再喝一杯。”
    众人轰然叫好,又喝了一杯。
    三杯酒一入腹,范学成已经觉得稍稍有点儿晕了,毕竟自己一口菜还没吃。袁世凯举起筷子说道:“来,大家尝尝杭州楼外楼大师傅的手艺如何?先尝尝这道西湖醋鱼。”
    卢永祥和范学成各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不住的点头赞叹:“果然不同凡响,从来还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鱼肉啊。”
    袁世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说起这道菜来还有一个典故,不知二位愿不愿听听?”
    两个人一起放下筷子,伸着脖子说:“好啊,说说看,没想到今天不光是能赚回总督大人的酒菜,还能长长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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