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文忙不迭地点头:“奴才心甘情愿。”
    他二话不说掏出匕首,将左手小指切了。
    袁知安冷着脸看他疼得脸色发青站起来,脸色才算好看了些,随手扔了一瓶药给他:“止血包扎,可别死了,我还要留着你做事呢。”
    刘子文感激涕零地接了药,随着他动身返城。
    到了袁家的时候,袁知安却看到府门前停着一辆带有国师标记的马车,玉宸子居然会来府上?
    他下马就往书房走。
    到了书房门外,正见仙风道骨的玉宸子伴着袁承载走出门,一边走,玉宸子一边满脸怒气地说道:“虽然在下的进言未能让先帝杀了年亲王,却也让陛下对年亲王府起了猜忌之心,就算先帝不动年亲王府,那位太子殿下心里对年亲王府也会有忌惮!在下的进言怎么到了摄政王这里,就一文不值了?”
    袁承载扫了袁知安一眼。
    他立即乖觉地低头行礼,回避开了。
    直到玉宸子气冲冲地离开,袁承载才让仆人传了袁知安进书房,刚进门,袁承载就问:“出城三天做什么去了?”
    “孙儿出去散散心。”
    袁承载想到当日与袁知安的对话,对于他散心的说辞,倒是信了一半。
    “现在心情好了吧?好了就说正事!方才那位国师你也看见了,回头你亲自带几个人,将人处理了!”
    袁知安像往常一样,问也没问,低头应了:“孙儿遵命。”
    袁承载对他的听话很满意,招招手让他走近了些:“安儿,祖父没让你随军出征,你是不是心里在怨祖父?”
    袁知安淡淡地看他一眼,板着脸摇头:“孙儿不敢。”
    他做不到像刘彦一家那样演技纯熟,面无表情地答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袁承载却已经够满意了,招招手:“你过来,祖父还有大事交给你做。咳咳……”
    他忽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居然捂住嘴吐了口血。
    袁知安急忙扑上去扶住他:“祖父!!!”
    袁承载晕了片刻,手里打开一半的行军图就散落在袁知安面前,他半昏半醒间,只觉得袁知安连看都不看那行军图,大手一挥将图扔远了,随即大叫一声:“来人!叫大夫!去递牌子请御医!”
    袁承载心里很是欣慰,放心地晕了。
    是夜,袁知安从后窗跳进了书房,借着月光将行军图一字不差地誊抄下来,又从后窗翻了出去,悄悄隐藏行迹从假山后穿过。
    哪知道好死不死地,就正面撞上了两个人。
    袁倩倩闷声娇哼,被一个瘦弱的身影压在假山上蹂躏,微微睁眼却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有些熟悉,她下意识地请喊了一句:“咦,是三哥?”
    身上的人立马停了动作,战战兢兢地收拾身上狼藉,两人都吓得不轻,谁也没敢大声嚷嚷。
    袁知安在假山边不得不站定了。
    他本来打算飞身离开,和这两人互不干扰的。
    可是袁倩倩为什么要有这么敏锐的眼力喊了他一句三哥呢?
    这让他真是为难啊!
    他冷着脸走回来,看着袁倩倩衣衫不整的样子,身旁的男子他有些印象,好似是家里豢养的梨园戏子。
    “三哥……三哥您怎么在这里?”
    袁知安轻笑一声,低声说了句:“这么巧?”
    他脚步忽然往前一冲,电光火石间,点了两人的穴道。
    袁倩倩被吓得不轻,浑身发抖地看着袁知安,她想叫,可是叫不出来,想要问问袁知安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也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因为她和戏子被袁知安一手拎一个,扔进了后院的荷塘里。
    袁知安站在池塘边的树丛里,看着水面扑腾起的浪花越来越小,整个水面趋于安静,毫无表情的脸上才微微有了一丝裂痕。
    他突然转身,没头苍蝇似的奔回自己的小院,却根本没有睡意,而是飞身上了屋顶,拿出腰间一直随身带着的玉笛,吹奏起了哀伤的引魂曲。
    气息不稳,当真哀伤。
    …………
    灈阳城里人心浮动,宁阳城里却是万众一心。
    许融在宁阳城里还在思考,怎么才能得到镇守西南的镇西都护府的支持时,镇西都督张标却带着麾下七万军马,主动投诚来了。
    许融在宁阳城墙上看到乌压压的七万大军时,吓了一跳。
    这镇西都督张标,是他父皇的心腹,手握大军却忠心耿耿,不结党营私,是个典型的孤臣,只忠于皇帝一人,一直以来很得昭徳帝信任。按理说,如今两位皇子打起来,这位大都督,理应做壁上观,等到谁打赢了,再去喊一句“万岁万万岁”不就完事了?
    为什么会来投诚呢?
    他有些怀疑地看了刘雍一眼。
    这张标,以前好似是在老英国公麾下军帐做过百夫长的,难道……
    刘雍却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看到大军,还激动得满眼是泪,朝许融看来:“殿下,张都督怎么会来?这真是太好了!”
    许融暗暗后悔,方才是他多疑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走,下去迎接张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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