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雍顿时双眉耷拉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柳桐桐:“柳姑娘,我陪着太子殿下议事了大半天,肚子里空空如也,姑娘在后厨可留了饭食,我不挑食的,果腹即可!”
    柳桐桐暗暗叹了口气,被他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只好无奈地点头:“后厨倒是还有些汤水,我给公子下碗面吧,稍候。”
    刘雍正要点头,却突然被刘鎏踹了一脚。
    他立马懂了,刷地一下站起来,跟僵尸似的凭地蹦了起来,跳到柳桐桐面前,低头笑道:“太麻烦柳姑娘,我帮你添柴烧火吧。”
    柳桐桐张嘴正要拒绝,却看到他低下头满眼的期盼,心底一软,只好无奈叹气:“好……好吧。”
    刘雍屁股后头要是有尾巴,早就摇起来了,乐颠颠地跟着柳桐桐去了后厨。
    刘鎏看着这对男女在自己面前情呀爱呀的,心里忍不住有些酸:许劭你丫跑哪里去啦?
    …………
    许劭在深山老林里没好气地擦了擦汗。
    “还有多远?!”
    这林子里到处都是蚊虫,白日里闷热得要死,闷得他少爷脾气都闹上来了。
    萧翎急忙去拉过向导,问那黑瘦的汉子:“还要走多久?”
    向导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许劭,只觉得这位小爷黑着脸好吓人,赶紧答道:“再走二十里,就出了这片山林了。”
    许劭气得咬牙:“什么?还有二十里?”
    那岂不是又要花上一天功夫?
    虽然比预定时间还要早上两天,但是他心里着急啊,也不知道灈阳城里如何了,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萧翎满脸大汗地凑过来,低声道:“世子爷,卑职前去对方的寨子前打声招呼?”
    许劭点点头,将一早写好的亲笔信拿出来,递给了他:“我与师兄虽然分别三年之久,他看到这封信,应该也不会为难你。”
    萧翎接了信,拿着年亲王府的令牌,就带着十来名近卫一起出发,纵马钻进了林子。
    许劭站起身,拿手中大刀扇了扇风,大喝一声:“大军出发!”
    身后一万余名步兵得了令,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往前进发。
    因为许劭跑得快,士兵们也不敢耽搁,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一众人马就到了山林之外的一处高耸塔楼前。
    一座巨大的圆形石楼,占地足有方圆三十里,前有沟壑,后有悬崖,占尽险要之地。
    许劭站在沟壑前的独木桥上,笑眯眯地看着这座塔楼,跟身边的谋士感叹:“你看看,我这位三师兄一向喜欢机关技巧,回到家三年,就造了这么个石楼,整个王族都躲在这里,除非内部腐坏,外人打都打不进去!”
    谋士低垂着脑袋,朗声说道:“世子,这独木桥万军难过,世子只能带着少许近卫通过这桥去见您师兄,会不会有危险?”
    许劭笑了笑:“就算师兄不愿意帮我,也不至于害我性命!放宽心!”
    等了没多久,独木桥另一端的石门就打开了,萧翎和近卫当先退出来,跟在他们身后,是一个身长九尺的壮汉,肤色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穿着一身的金银珠宝,哗啦啦响着走出来,远远地朝许劭喊道:“小师弟,三年未见,师弟别来无恙啊?”
    这一声,声若洪钟。
    震得四周山林里鸟兽都惊到了。
    许劭身边的谋士没有武功,被这一声喊给震得忍不住捂住了心口,脸色煞白。
    许劭哈哈一笑:“师兄的狮吼功倒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
    “哈哈,你小子,少拍马屁,过来吧!备了你最想念的雨花酿,保你喝个够!”
    许劭立即拱拱手,朝身后十余名近卫点点头,随即迈开步子上了独木桥。
    独木桥长达一里,中间隔断用粗壮的铁环相扣,桥上又贯穿着铁链,人一走,桥面四处晃荡,底下就是湍急的大河,稍微一个不留神,可能就要掉进河里喂鱼了。
    一行人走得分外小心,许劭老神在在,脸色不变。
    身后的近卫倒是有的变了脸色,走在桥上忍不住额头冒汗。
    好不容易落到了实地上,一名胆子稍小的近卫就有些腿软了,身形晃了一下。
    许劭淡淡地看他一眼,无心责怪。
    这是自家师兄给的下马威啊,他心底暗暗苦笑一声,压下少爷脾气,朝三师兄贺域平淡定地问好:“师兄。”
    贺域平足足高了他一头,巨人似的伸出巴掌大的手朝着许劭肩膀大力地一拍:“你小子,几年不见,学会讲礼貌啦?走,进去喝酒!”
    他这一巴掌估计能把一头猪给活活拍死,好在许劭不是猪,他淡定地承受了这一掌的力量,笑容不变地随着他进了石楼。
    一路上,他悄悄观察了石楼中的兵力布置,这石楼高六层,每一层都有士兵来回巡逻或原地把守,光是这石楼里保卫贺氏皇族的士兵,目测有五千左右。再加上各地散养的兵力,贺域平若是答应出兵,至少能出得起两万人马。
    比他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
    “来来,小师弟,坐吧。”贺域平进了宴客厅,就指着下首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子身旁,朝许劭挤眉弄眼地笑,“我的妹妹自打上次见了你,这几年日日都在思念你啊。”
    许劭看着坐在那里朝自己娇笑的贺域晴,忍不住嘴角一抖,当年他来南疆游玩,住在贺氏王宫的时候,这位贺氏的公主,还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墩,五年不见,居然还减肥成功了?!!
    贺域晴见了许劭,站起身微微屈膝,娇滴滴地朝他行了个赵国的淑女礼:“世子哥哥。”
    许劭被这刻意捏出来的娇滴滴声音弄得浑身恶寒,急忙摆手:“贺域晴,你还是像平常那样说话比较好,谁教你这么矫揉造作的?好好说话!”
    他这话一说完,原本娇滴滴的贺域晴霍地站直了身子,瞪着眼看他:“许劭,你就不能等我把礼行完,非要现在拆穿我吗?”
    声音粗犷豪迈,和她那远比一般女子高大的身形,正好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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