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去了前院下人房,将家里养着的那些护院都叫上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门,往三房走去。
    刘弘成亲后分出去单过,老国公在世时怕委屈了这个庶子,就在国公府的西侧又买了一座院子,原本是将两座院子的墙打通的,后来老国公去世,刘彦这混不吝的,就主动霸道地将墙又封死了。
    被人说三道四,说他挤兑庶弟,他也一句话挤兑回去:“你做嫡子的还能做到把庶弟整天缝在裤腰带上关爱着,人家整日上门打秋风你都没意见?”
    哪个嫡子能没意见?只是没人敢这么直白而已!
    一众人气势汹汹地到了三房门口,守门的小厮一看是刘鎏,立即狗腿子地跑上来:“三小姐,您怎么来啦?三老爷正好在家。”
    刘鎏斜他一眼:“找你家老爷做什么?我找你家小姐就行!”
    小厮一看这架势不对啊,也不敢违抗,立即转身奔进院子里通传去了。
    刘鎏带着人也不去客厅,就昂首挺胸地带着两个女护卫,去了内院,直奔刘沁的院子。
    刘沁听说她来了,居然立马带着丫鬟要从后门跑掉,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外守着的护卫,将她又逼回了院子。
    刘鎏操着手站在院子里,朝着她冷笑:“刘沁,你求到我们家来,让我带你去公主府参加诗会,谁叫我性子单纯,想着都是自家姐妹,就应了。结果你瞧瞧,今儿个在公主府里,你就把我给推下了水,这事儿你给我个说法!”
    刘沁面皮一抖,被这么指着鼻子质问,她本能地觉得愤怒,可还是拼力压下心头的不悦,一脸讪笑地道:“三妹,你这是做什么?我当时推你下水纯属过失啊,我是被那条蛇给吓到了!”
    “哟呵,误会?”刘鎏走上前,笑眯眯地捏住了刘沁肥圆的脸,扯了扯,“刘沁,你是不是当我傻?说吧,你和那个袁知安,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十一岁那年上街看花灯,不还被那个袁知安挤兑了一回,你回来之后拉着我将人好一顿骂……怎么?被人家挤兑一下子,还喜欢上人家啦?”
    刘沁又羞又怒,身子被女护卫拉住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瞅刘鎏:“你少胡说八道,我压根不认识袁公子。”
    “咦,人都说不打不相识,你怎么就不认识他了?被人家气得回来哭了好几天,现在跟我说你不认识他?”刘鎏好脾气消耗完毕,转头朝刘沁的丫鬟一指,“给我抓住这个丫鬟,打!”
    两个护卫立即放了刘沁,转手拎过丫鬟压在长廊边的木凳上,轮着棍子就抽!
    “啊啊!小姐,救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姐……三小姐饶命啊!”
    刘鎏心知两个护卫手里知道轻重,打不死这丫鬟,只是让她受点皮肉之苦,笑呵呵地蹲在丫鬟面前,问道:“你家小姐和袁知安之间的往来,必然是你负责传递消息!好丫头,你老老实实地答,这次你家小姐推我下水,是不是袁知安指使的?”
    丫鬟闷着头挨打,倒是忠心耿耿,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刘鎏撇撇嘴,转头看刘沁:“你这人虽然没什么脑子,手底下的丫鬟倒是忠心。”
    刘沁面如土色,恶狠狠地盯着她:“刘鎏,你欺人太甚了!别以为你是国公之女就可以这么欺负我!”
    刘鎏漾起满脸明艳的笑意,朝刘沁龇了龇牙:“我是国公之女,我就这么欺负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沁气得双眼通红,哭了。
    “刘沁,我其实有件事情怎么都想不明白。你将我推下水,按理说是知道会有一个男人跳下去救我,这个人一旦在水里挨着我的身子,我的名节也就毁了。到时候各方面施压,我不嫁也得嫁。你是我的姐姐,这么害我,良心不痛吗?”
    刘沁神色慌张,她知道,刘鎏现在还能笑眯眯地来找她算账,她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鎏嗤笑一声:“你不知道,那就是你脑子有问题!刘沁,我可真心疼你,你大概还不知道,当时跳下水要来救我上岸的人,是袁知安吧?”
    刘沁浑身突然一颤,抬起头,满眼不相信地瞪着她:“不可能,你少来诓我!”
    刘鎏:“啧啧,你看,这不就露陷了!还说自己不知道呢!袁知安到底有没有下水,你亲自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哦,对了,接下来半年,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好好呆在家里哪都不要去!”
    刘沁心神不宁,可还是听明白她的话了,气得跺脚:“刘鎏,你敢禁我的足?!你凭什么?”
    “就凭我的是国公之女啊!”刘鎏摊手,“哎呀,身份尊贵,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就用身份压你了,你服是不服呢?!要不要我去跟三叔和三婶说一说,咱们在公主府里的事情,让三叔来禁你的足?”
    刘沁立马蔫了,她当然不敢,要是让刘弘知道这些事情,非活活炖了她不可!
    “乖!刘沁,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要是以后再帮着外人害自己家人,我可能会让我爹将你爹的官位和族谱都除了,要不,你试试?”
    刘沁浑身一抖,急忙摇头,满脸的泪被甩出优美的弧线。
    “很好!”刘鎏满意地拍拍手,带着护卫气势汹汹地走了。
    第一卷 065 你会来送我吗
    这一日,刘鎏正在练武厅里练习剑术,刘雍就急匆匆地跑进来:“姐!姐!”
    她收了招式,没好气地看刘雍:“咋咋呼呼的,要优雅,知道吗?”
    刘雍于是优雅地站定,优雅地把别在背后的信笺拿出来,优雅地摆了摆:“世子爷让小厮送给我的信,哎呀,我拆是不拆呢?”
    刘鎏立即飞扑过来,一把将信笺夺了过来。
    刘雍在一边又开嘴炮了:“姐,你这么粗鲁可不行,要雍容华贵,要优雅!”
    刘鎏瞪他一眼,打开了信。
    刘雍不放心地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即奇道:“约你在山海楼见面?”
    刘鎏似笑非笑地看自家弟弟:“我要打扮成你出门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知道吗?”
    刘雍很想反抗的,可是被她瞪一眼,立即老实了,撇撇嘴:“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刘鎏心情雀跃地回屋沐浴更衣,装扮好之后,带着护卫和同样女扮男装的俩婢女,乘了刘雍的简陋小马车,屁颠颠地去了山海楼。
    山海楼是灈阳城的地标建筑,位于内城中心,据说背后的老板是某位皇子,所以才能在黄金地段,起了一幢八层的石楼,装修得富丽堂皇,店内不仅能听曲亵妓,还能听书看杂耍,各种娱乐活动应有尽有。
    当然,楼层越往上,环境越是清雅。
    许劭在六楼的包间里一脸淡定地喝茶,只是一双眼睛忍不住朝门口瞟一下,再瞟一下……
    萧翎在他身边,忍不住轻声说道:“是近卫亲自去将信笺交给刘公子的,世子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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