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可攀的诸侯城池,一道道光束在冲入云霄,惊天动地。
    更可怕的是,在那无形虚空上,城池的上方,巨大的眼眸在沉沉浮浮,阴风呼号,天地变色,每一颗眼球,足有五十丈巨大,悬挂在那,无情冷冽扫视外界。
    两颗硕大无比的眼球,所在的方位,一切时间、空间都发生逆乱,无数种狂暴的法则在那涌动……崩碎、杀戮、阴阳、嗜血种种法则在交织,扭曲一切。
    星辰天也在无限昏暗,陷入一种黑洞漆暗。
    即便是我,也不敢多久与那对“眼球”对视。
    否则的话,会莫名陷入一种迷幻的境地。
    此时,诸侯国、甲乙之主、日月之主等强者,低着头,跪拜在地,双手撑地,口中念念有词,居然对着那对“眼球”顶礼膜拜,很是虔诚,犹如在拜祭自己的先祖?
    很怪异的画面。
    堂堂的无上强者,号称不尊天、不尊地的存在,居然在“跪拜”一对眼球?
    荒祖开口,“黑起,你能感受到自己的另一半躯体,被埋葬何处吗?”
    无上凶神黑起望着巍峨城池,道,“就在当中!”
    荒祖皱眉道,“这可就麻烦了!”
    十方祭诏无法轰破城池,无法闯入当中,这的确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哗啦啦!”
    道君一拂手上道尘,突然开口,“原来如此,我知道这一位是谁了!”
    我连忙问道,“道君,这是谁?”
    道君回道,“一位魔始祖!神话时代元年诞生的存在!”
    魔始祖?
    那可是神话元年,诞生的第一位强者啊!
    我道,“道君,你不会看错了吧?魔始祖,应该待在神话大地中,怎么出现在外界?”
    道君解释道,“不会有错,当年在道山,我曾与无上仙昆谛坐天论道,据他所言,怀疑有一位魔始祖离开了神话大地,正蛰伏在某一处地域,让我去寻找,可惜直到昆谛坐化,也没有点滴信息!”
    那时的无上仙昆谛,风烛残年,不复巅峰状态。
    迟暮之年,想要在坐化前,解决这个“祸患”?
    一件长黑袍上布满狰狞鬼纹,墨绿光焰缭绕鬼皇,开口道,“如此一来,该死的人,看来还是死不了!该做的事,也无法完成了!”
    我道,“一定还有办法的!”
    人力胜天。
    不是虚言,自由一定的道理,人的智慧,人的情感,往往是一种难以推演的变数。
    顿时间,一个个陷入沉默,陷入思考。
    前方古老壮观的城池,依旧笼罩在一片璀璨的光焰中,诸侯国、甲乙之主、日月之主等人还在跪地膜拜,低头祈祷,双手却是举到最高,像是在招魂?
    冥冥中,那对堪比宫殿一般巨大的“眼球”,或者说,那对可怕的“魔眸”,不再暗淡,一点点化虚为实,越发真实,一个面部轮廓亦在一点点浮现。
    凝望而去,那个魔始祖,绝对是一个恐怖到极点的存在。
    我道,“无需一刻钟,恐怕魔始祖就会现身,到时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滋滋滋!”
    突兀间,我们六人身上,莫名涟漪一阵星火。
    每个人的神色骤变。
    我们的眼里,仿佛充满了死亡,看见了死亡!
    道君道,“现在,想走都无法退了,那位魔始祖的魔念将我们锁定。”
    黑起无比冷静,一字字咬牙道,“荒域,可有方法,破碎这方十丈祭诏?”
    极端的冷静,本就是愤怒的另一种面具。
    黑起的确愤怒,自己的另一半凶躯,被封印无尽岁月了,始终无法回归。
    我摇摇头道,“此是神始祖炼制的一方祭诏,即便是无上禁忌强者,亦无法崩碎!”
    “杀吧!”
    “在此等待,可能是死路一条!”
    “到了现在,生死,已经无需太过看重了!”黑起的背后,光焰冲天间,浮现一尊凶神异象,朝着诸侯城池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有些事若是想得大多,心就会改变的,而心肠太软的人,也的确无法在世间中生存下去。
    “杀!”
    “杀!”
    “杀!”
    一声声刺破云霄的杀音中,一马当先,我开始掌控十丈祭诏,朝着诸侯城池扑杀而去。
    “轰隆隆!”
    没等我们更多动作,那座诸侯城池之上,那对看破今古,洞穿乾坤,冷冽可怕的“魔眸”,一开一合,天摇地动中突然迸射出两道千丈闪电。
    黑色的闪电。
    划破虚空。
    将一切阻隔钻透粉碎,即便是游离在空中的无形光线,亦逃脱不了湮灭的命运。
    这一击,代表着世间终极毁灭的奥义。
    望着千丈雷鸣,仿佛看到了死亡,我连忙开口,“荒祖,你们速速退到祭诏之后!”
    “轰轰轰!”
    千丈黑色闪电,一下扫灭到十丈祭诏上,第一时间,我们六人不禁口吐几口大血,无比可怕的威压,令人绝望窒息,我们身上遭到重创,崩现一条条留痕,血水从伤口渗出,最弱的鬼皇,整个人已经处于四分五裂的边缘。
    我连忙施展“画地为牢”,自成一域,隔离毁灭波动。
    魔眸一击,撕裂苍穹。
    唯有十丈祭诏可以承受,只是几分钟后,整个祭诏摇摇欲裂,有支离破碎的危险,那对游荡在城池上空的“魔眸”,又是几次开合,扫灭出更可怕的黑色闪电。
    往外看去,方圆千万里的天地,陷入沉沦,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
    祭诏一毁。
    我们躲在后方的六人,绝对当场惨死。
    第一战神开口,“若不我们遗弃祭诏,强行突破出去?在如此下去,十分不妙!”
    荒祖也道,“脱离十丈祭诏,或许还有生路?”
    其他人也都赞同,不过我确是摇头,道,“现在我们身上的气机,被魔眸死死锁定,即便脱离祭诏,超出千丈万丈外,恐怕魔眸一击之下,更有死无生?”
    我说的不是虚言。
    我们六人,唯有我是无上禁忌强者,可以强行承受魔眸轰杀,荒祖、道君他们绝对无法抗衡一击,此时,躲在十丈祭诏后,看似绝路,其实才是一条生路。
    黑起道,“静观其变!”
    半个小时不到,一道道可怕的千丈闪电,化为万丈雷鸣,遮天蔽日,将一切都淹没了。
    我双手一刻不停,疯狂施展出一念九字法则,画地为牢,隔绝恐怖的毁灭波动。
    整个十丈祭诏,出现了裂痕,处在溃散边缘。
    “神始祖,你为何还不出世?”
    “你与魔始祖,本事一对生死仇敌,被他如此镇压,没有一点反抗之心?”
    “即便你还没有苏醒,处在浑噩状态,本能也该出世的?”我一句句祈祷着,唯一的活路,就是神始祖从祭诏中走出,与魔始祖大杀一场。
    为此,我随时在提防,准备撤离此处战局。
    “哐!”
    道君的一方道炉碎裂,以器换命。
    “铿!”
    黑起的死亡魔刀化为碎片,替他丧命。
    “轰!”
    荒祖的一方大荒旗爆裂,鬼皇一方鬼剑亦湮灭,一件件器在粉碎,形势危急。
    “噗噗噗!”
    毁天灭地的闪电中,鬼皇和荒祖坍塌在尘埃中,躯体一下崩裂,化为一滩血雾,陷入一种万劫不复的轮回中,黑起的凶躯,也在一寸寸瓦解……
    即便是我,此刻也七窍流血,脸庞扭曲到极点,几乎要跪倒虚空。
    近乎六成的毁灭力,全部加持到我身上,的确让人有心无力。
    “神……”
    突兀间,十丈祭诏中,一个悠远、厚重、沉闷的音浪冲出,神音鼓荡,威压八方;仅仅一个“神”字的音,扩散出去,却将无穷无尽的黑色闪电横扫出去。
    周围数百米内,恢复清明。
    “走!”
    一念咫尺天涯,我带着道君、黑起几人,连忙脱离这方十丈祭诏,无限远离出去。
    “魔……”
    诸侯城池上,两对悬浮的魔眸,亦发出一个“魔”字波动,顿时间,“神”字与“魔”字在虚空上发生大碰撞,当真是声势浩大至极。
    底下,一条条本就断流的诸侯流域,被直接蒸发为虚无,化为干涸河床,形如废墟。
    那座巍峨屹立的诸侯城池,有魔始祖的气息坐镇,城头上也坍塌了一个口子,乱石穿空。
    “神不死!”
    祭诏中,伴随着回荡九天的神音,一个万丈神掌,笼罩无穷无尽的神圣光辉,从祭诏内部空间探出,搅动风云,朝着那对魔眸撕裂而去。
    万丈神掌,山岭一般巨大,只可仰视。
    星辰大道都随之变动,一切秩序,都要由其执掌。
    “魔不灭!”
    那对高高悬挂的魔眸,也传出一道毁灭魔音,音浪一出,周围千万陨石粉碎一空,诸侯城池深处,同样延伸出一只魔掌,比万丈神掌还要巨大的掌印。
    “轰隆隆!”
    神圣神掌与黑暗魔掌对杀,那里彻底逆乱,一切都陷入了沸腾,无法看清楚情况。
    唯一可以感应到的,就是那座诸侯城池坍塌了。
    第一战神惊道,“绝对可怕,不止那里的时空逆乱,那种毁灭波动,似乎延伸进时间长河了?古老前的历史碎片,都受到碾碎?”
    改变历史。
    逆乱一些历史因果。
    对于这种恐怖至极的始祖“神”、“魔”来说,还是在可承受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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