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于菲媛看着熟睡的孩子,心一阵绞痛,她并不想和他刀刃相见,可是他逼人太甚,自离婚后,他就没有看过可心一眼,即便那不是他的孩子。
    于菲媛轻抚可心的面颊,眉心泛上一点温柔,她曾想,为了女儿应该收手,可是每每回忆起这些年季北辰的冷漠,她又分外抓狂,她无法原谅他。
    兴州,17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格林小镇9楼上,许南珊拉开窗帘,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下失了神,距离2012年12月的季北辰结婚时的那场大雪整整五年。
    “南珊。”林希慕将许南珊的头靠在自己肩膀。
    许南珊嘴角上扬:“希慕,你若不陷入谷底,你就不会知道自己能有多坚强,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释然,或许因为一无所有,反而无所畏惧。”
    林希慕推了推许南珊的脑袋:“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一无所有,我、蒋小瑶、李静娴不是你的所有吗?”
    “是,是,是。”许南珊敷衍地说:“看过了万千疾苦,经历了风雨如注,更要懂得用平常心面对一切,我淡然了,也许每个人都将被生活逼得刀枪不入。”
    “傻瓜。”林希慕眼眶发红,要有多绝望,才能说出这番话?
    兴州医院。
    下了一上午的雪,整个医院银装素裹。
    重症监护室里,许庆丰心跳越来越弱。
    盛颜伫立在床前,白框眼镜下,双眸弥漫着晦暗的光。
    “许先生,我来看你了,一切如你所愿,于然开始行动了,没想到五年前,于家亲手救了欧陆,五年后也将亲手毁了它,季楚给了我前途,而你给了我生命,只是……”他顿了顿,有些痛苦地看了看床头的呼吸器:“于菲媛握有季楚挪用公款,以次充好的证据,他对季北辰的仇恨比任何人都深,一心想要摧毁他,现在她和我联手,但,我不想伤害南珊,我想让她置身事外。”
    “十二岁那年,你在行乞的小孩中,将我捡回,放在组织里,你说你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但是你却不想让我的双手沾上罪恶,你不肯我加入进来,供我吃住,供我读书,直到初中毕业,我不想上学了,又找关系,把我安排进了欧陆,我知道我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即便你我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即便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我还是无比感激你捡回了我,让我有尊严的活着,当我知道你将秦天拉进组织时,我更加确定了你对我是有亲情的,否则又怎么会让我独善其身,所以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从不反驳,包括让季楚身败名裂,但我真的做不到对南珊下手。”盛颜眉头紧皱:“我不想摧毁她眼中的最后一点美好,即使她心里只有季北辰,我也想护她一生安好,许先生,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说完,他深鞠三躬。
    许庆丰的手指似有似无地动了动,盛颜倾身坐下:“许先生你听到了,你同意了?”他眉眼上扬,笑得像个刚闹到糖的孩子。
    许庆丰眼角滑下一滴泪。
    当日晚上,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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