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棠心里总有一种不好预感,收回思绪,没等她继续向前走,孟长福就听见了动静,“是海棠回来了吗?”
    “是我。”
    绕过门厅,孟海棠走到孟长福面前,“父亲可是有事找我?”
    孟长福是什么人她心里有数,态度越是和蔼可亲那就证明肯定心里盘算着什么呢。
    一改慈祥,他扬起眉梢,慈眉善目。
    他伸手拉着孟海棠坐在身边,“刘媛媛怎么样?回去了吗?”
    好端端的问起刘媛媛来了,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孟海棠回答,“嗯,回去了,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戴北哄一哄,她气也消了就被接回戴家了。”
    “她若是不走,我的宝贝女儿都可以搬去同住了。”孟长福话里话外透露着不悦,对她一走几天的不满情绪。
    呵,他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
    孟海棠镇定神情,“怎么会,这才是我家,无论我去哪里终究还是要回家的,父亲说的好像我多不孝顺似的。”
    孟长福眼珠一转,话音一转,“你是父亲最贴心的女儿,父亲都知道。”
    拍拍她的手,那表情有些老泪纵横的模样,“这眼下呢,父亲就遇到了难题,需要你帮一把。”
    果然要说正题了吗?
    “父亲遇到什么困难了?”
    孟长福先是叹了一口气,又道,“哎,基金会的资金出了问题,丢了一大笔钱,在他们没发现之前我先要把这笔钱补上,在慢慢调查。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是捉襟见肘的,我能依靠的只有你。海棠,我是你父亲,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起?”
    说来说去,他是要钱来的。
    慈善基金会的钱不知去向,若是被入股的人知道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孟长福,所以他才迫切需要筹钱。
    可这笔钱凭什么要她来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家是入不敷出,但有多少钱孟海棠大致算的出来。
    “这么严重?”孟海棠表情夸张,既惊讶又担忧,“父亲,搞不好这恐怕会有牢狱之灾的。”
    孟长福自然是清楚,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
    看孟海棠的态度应该是有戏,他心里舒畅许多,继续打感情牌,“是呀,想着你们兄弟姐妹四个都没成家,柳翠翠又锒铛入狱,我若是在有个什么差池你们可怎么办?哎。”
    说的像人话,可绕不出为了那点小心思。
    孟海棠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出钱去帮他?但又这样拒绝总归是说不过去,“父亲,您需要多少钱?”
    他眼珠子一亮,没想过孟海棠如此痛快,“三千块钱,就需要三千块。”
    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三千块。要知道,在富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栋上好的洋房也才四五百块钱而已。
    他当真是看得起她,一出手就能拿出三千块?
    “父亲,三千块太多了,而且您也知道烧烤店被烧损失不少钱,现在我也拿不出来啊。”孟海棠眨眨眼,一脸无奈。
    孟长福是太心急了,三千块钱的确太多,就算是烧烤店没被烧,利润是她和刘媛媛对半分,也是拿不出的。
    他想了想,“这样吧,你帮父亲凑一千五,剩下我来想办法。”
    说的大义凛然,好像需要帮助的是她似的。
    孟海棠暂时答应下来,说帮他凑凑看。
    一千五于她而言不算什么,柴隶庸给她的聘礼,随随便便拿一点也够了。她想的是,如何利用这件事做文章。
    “真是父亲的好女儿。”孟长福满心欢喜,眉头都舒展不少,“今晚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准备。”
    “谢谢父亲。”
    他面容带笑的看着孟海棠,没想到最有能耐的会是她。赵云朵呀赵云朵,人死了,还不忘给他留了个财神爷。
    孟长福盘算着要给孟海棠找个一等一的好人家,有钱有势。把他的窟窿能补上,还能大赚一笔,今后还能有个依仗的后台。
    如此一来,有孟庆阳财政局局长当儿子,女儿嫁给权贵,如虎添翼,孟家自此就可以在富城有一席之地了。
    想想,孟长福都觉得美滋滋的。
    人在得意的时候,总想有个人分享,他把话同小桃红讲了一遍,就连小桃红都觉得孟海棠这次是糊涂了。
    也无妨,反正孟长福的钱以后都是自己的。
    她也想过了,之前孟海棠答应给她的承诺再美好,也不及眼前能唾手可得的吸引人。
    做孟长福唯一的女人,养好儿子,岂不是美哉?
    等他两腿一蹬,孟家的一切岂不是都是自己的了。
    “还是老爷手段高明,就是不知道您给海棠安排的亲事她能不能瞧得上?那丫头有主见,一般人她瞧不上眼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死,她的婚姻大事就轮不到别人做主,她自己也不行。况且,我安排的定是富城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海棠凭什么看不上人家?”孟长福吹胡子瞪眼睛,一副老旧做派。
    不说别的,这点小桃红不信。
    相处时间久了,孟海棠的脾气秉性还是摸清楚了一些,瞧着吧,不会这么容易的。
    孟海棠从安阳回来第二天,柴隶庸就派人告诉他,他要走一段时间。不用问,也知道他要去哪。
    沈中秋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以柴隶庸的性子势必要给他一点教训的。
    她抽空跑去督军府,还没到地方,在半路就撞见柴隶庸的军用汽车。孟海棠付了黄包车的钱,小跑追了几步。
    后面大卡车上兵都认识孟海棠,通报下去,就见柴隶庸那辆车停下。她跑的更快,跳进车里。
    “跑的这样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有狼在追你。”柴隶庸给她擦汗,盯着她美好的面容出神。
    “要走多久?”孟海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概要一个月,我不在富城,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派了人在暗处保护你的安全,就算如此你也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沈中秋这么张狂就是为了故意激怒你,指不定在前头安排了什么陷阱让你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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