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城,一个美丽富饶的城市,堪称这个时代最时尚的城市。
    孟家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来终于抵达,这边,孟长福早已把钱给大儿子,让他在这儿置办宅子。
    屹立眼前的是一座白色的小洋楼,上下三层,院子里种着几颗梧桐树,枝繁叶茂,院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有一种淡雅文艺的气息。
    孟海棠觉得这座小洋楼很美,可惜给这么一家人住真是白白浪费了。
    果不其然,柳翠翠直接就摆出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哎呦呦,能住这么漂亮的房子,都是沾了我儿子的光哦。老爷,您看看咱们儿子多能耐。”
    说罢又道,“不像某些人,生下来就只会给家里添乱。”
    就知道她还有后话,孟海棠就怀疑了,这人就没有不烦的时候吗?
    孟海棠牵着孟庆丰的手,肩膀背着姐弟俩的行李,同柳翠翠擦肩而过。
    突然,孟庆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说她就罢了,欺负她弟弟,那还得了?
    孟海棠摔下包袱,大步走了几步。她沉住气,“太太看我们姐弟不顺眼我一直都知道,不过,我以前就同你讲过,你对我怎样无所谓,别动我弟弟。”
    “海棠,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庆丰自己不好好走路,这事你怎么能怪我?”柳翠翠抱着肩膀,尖酸刻薄的嘴脸令人作呕。
    方才就是她,伸出脚去绊了孟庆丰。
    孟百合和孟杜鹃一人占到柳翠翠一侧,趾高气昂,看孟海棠都恨不得鼻孔朝天。
    孟海棠勾着嘴角,又慢慢捡起地上的包袱,弯弯的细眉如柳叶,精致好看,“我没有怪太太的意思,就是想好心提心你。大哥在富城找了份官职有多不容易你心里最清楚,可别因为你的过失让大哥被同僚嘲笑家母是个恶毒的女人,这可对他日后的仕途不妙哦。”
    孟家在安阳是茶商,花无百日红,孟家到了孟长福这代就差不多耗尽了,所谓富不过三代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也不知道孟庆阳拖了谁的关系,竟真的在富城找了份差事,而且还不差。
    所以孟家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孟庆阳身上,安阳老家的生意也不做了,拿了所有钱一起来到富城。
    柳翠翠还指着儿子把她带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呢,不得不掂量孟海棠所说的话。
    “翠翠,这是富城可不是安阳,海棠说的话不无道理,别平白无故给儿子拖后腿,耽误了儿子的仕途,你以后说话做事都注意点。”一直忙着观摩小洋楼的孟长福开口了。
    指着孟庆阳的可不仅仅柳翠翠,还有他呢。后半辈子继续都压在这儿了,千万不能有个万一。
    孟长福厉声呵斥,柳翠翠也不好说什么。
    三层小洋楼,最高的三楼采光最好,站在窗前能够看到很远的街市,听到梧桐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
    孟长福柳翠翠还有孟庆阳住在三楼,其次,二楼是孟百合和孟杜鹃,两人选择了靠阳面的房间,唯独留下最次的两间全天见不到日光分别给了孟海棠和孟庆丰。
    整个下午,柳翠翠带着两个女儿去百货购物,添置自己的东西。
    孟海棠也没闲着,她把调配好的药膏涂抹在孟庆丰的脸颊,又寻了一副草药给他煎服,脸上的脓疮不到一个时辰就消退,之前的高烧也没了。
    孟庆丰身体偏弱,这次要不是因为那个叫伊泰的男人,孟海棠也不会出此下策,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收拾好行李,孟海棠下楼。
    孟长福正坐在客厅品茶,那模样享受极了。
    她都不经感叹,孟家祖辈就算是有一座金山都不够他们这家人败的。
    “父亲。”
    “嗯,你要去哪?”
    “去外面转转,给庆丰买点布料,他夏天的衣衫都小了。”
    孟长福连眼神都没能落在她身上,敷衍着‘嗯’了一句,这应该算是最他们姐弟最好的态度了。
    富城果真是繁华,大街小巷都张扬着属于这个时代最潮流的模样。孟海棠曾经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身临其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换了一身浅绿色的格纹旗袍,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黑色小皮鞋,精修绣花的手袋,清丽的容颜搭配这样的装扮十分得体。
    孟海棠穿梭在热闹的街道,欣赏富城的一切。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急速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冲着她奔来,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根本就不容躲闪。
    孟海棠僵在原地,那一刻她还在想,该不会她刚长大没来得及享受生活,又意外死翘翘了吧。
    风驰电掣间,她闭上了双眸。
    咦?
    怎么没觉得痛?
    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一闪而过的回忆,真是巧了,昨天才刚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我们又见面了。”
    孟海棠想都没想推开他,踉跄了几步后才停下来。
    细眉微蹙,总觉得见到他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柴隶庸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也不恼。
    孟海棠后退了几步,他就朝前走了几步。
    她继续后退,柴隶庸一个健步搂住她的细腰,拥入怀中,“是吗?小姐贵人多忘事,那不妨我在提醒提醒你。”
    一身戎装,身材结实,柴隶庸的胸膛压在孟海棠的胸口,足以感受到他的温度还有属于军人才有的感触。
    孟海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在路上见过军爷。对了,军爷您也来富城了,早知道就与军爷同路了。”
    “是挺巧的。”锋利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柴隶庸慢条斯理的说,“昨天的脓疮还挺严重,今儿个就白里透红了?”
    “您看,我们普通人家的姑娘没有这么娇气,恢复的也快。”孟海棠推搡了他,又是纹丝未动,“军爷,我还没有夫婿。”
    “想我娶了你?”
    孟海棠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她是这个意思吗?她十分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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