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蛮应声将顾月梅从地上扶了起来,顾月梅对何小蛮有所顾忌,先是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被何小蛮给拽了起来。
    “怎么地?还怕我家小姐害了你?”何小蛮没好气地嗤笑了一声,“你放心吧,就算要害你,也不会在安王的地盘上害你,你的命是小,咱家小姐惹祸上身可就不值当了。”
    说着,何小蛮也不管那顾月梅是否乐意,拽着顾月梅的膀子就往外拖。
    何小蛮和顾月梅跟着简容出了偏院,刚过了石桥,简容便又是一顿,目光瞧着远处还在四处转悠的封安,估摸着是因为没找到晋王而在犯愁。
    “小蛮,你带着人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不要被封安的人看见了。”简容沉声吩咐了一句。
    顾月梅绝不能让封安发现,不说其他,光是这顾月梅现在的状况,再加上封安对顾月梅又是色心不改,若是让这两个人搅和到一起,凭着顾月梅的心机和封安的权势,到时候再给她按上个“谋害嫡妹”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何小蛮得了命令,便扶着顾月梅快速从另外一条道走了,简容则是快步走上前去,笑脸盈盈地对着封安福了福身子:“安王殿下。”
    封安正为了寻找封阳的事情头疼着,见到顾月笙在这,便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出来随便转悠的:“可曾见到你二妹妹?”
    “二妹妹不是应该在宴席吗?”简容装蒜。
    封安见简容好像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快回去吧。”
    简容颔首,行了个礼,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回去宴席的路上,简容刚好撞上一个小丫鬟从膳房出来,手中端着一碗醒酒汤,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什么?”
    小丫鬟见过简容,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便乖乖回了一句:“是楚才人给王爷准备的醒酒汤。”
    简容笑了一下,点点头:“楚才人和安王感情真好。”
    目送着小丫鬟端着盘子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院子过去,简容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却是一瞬间的福至心灵,脚下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楚才人的院子要比简容想象中的大上许多,看得出来,封安对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宠爱,否则也不会将府上交给她打理。
    简容围着院墙转悠了一阵,刚准备跳过去,肩膀却忽然被人猛地一拍,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人是封毅。
    “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封毅道。
    简容瞥了他一眼,便又若无其事地望向了眼前的院墙:“你跟了我多久了?”
    “一路。”
    简容:“你把晋王弄哪儿去了?”
    封毅忍不住拧了拧眉,语气有些不满:“很安全,不劳你操心。”
    简容没再出声,只是望着院墙上方,等了片刻,便是脚下一跃,跳了过去。
    封毅微微蹙眉,便也跟着跳了过去。
    院墙这边是成荫的树木,刚好挡住两人的身影,院内走动的下人便也没注意。
    不一会儿,简容便瞧见方才那个端着解酒汤的小丫鬟从主室中走了出来。
    简容笑了一下,趁着周围下人不注意,便快速窜进了主室。
    见那醒酒汤刚好放在桌案之上,还散着热气,考虑到封安就会过来,简容便也没敢耽搁,连忙走上前,从身上取出一包药粉,洒进了醒酒汤里。
    封毅站在一旁,斜眼看着简容所做的一切,眉头不住地蹙了蹙:“这什么?”
    简容手中动作未停,口中淡淡说道:“泻药!”让那封安这么喜欢给人下药,她也要让他尝尝,一泻千里的滋味儿!
    封毅挑了挑眉:“你来参加宴席,随身携带泻药?”他开始担心,这人是不是也将泻药下在了酒席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中招了。
    “你出门在外,身上难道都不会带点泻药、迷药之类的防身?”简容放完了一包,便又拿出了一包,继续放。
    封毅:“……”这个逻辑好像不怎么通,为什么要带泻药?带一把刀还不够?
    简容放到第三包的时候,院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好了没?”封毅一边望着门外,口中一边催促,眼看那院门外的人越来越近,“够了,快走!”
    说着,他立刻上前拉着简容便朝着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不过片刻,封安便在楚才人的陪同下进了院里,院中的下人见主子回来,一个个便都忙着迎了上去,简容和封毅便是趁此机会出了院子。
    “时辰差不多了,宴席也应该快散了,我得尽快赶回去了。”简容笑着说道,看向封毅的目光明显友善了许多,这大约是因为他没有戳穿她,反而陪着她一起捉弄了封安的缘故吧。
    封毅点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去吧。”
    回到国公府,顾月梅身上的药效也还没有完全消失,被丫鬟们带回到房中,便开始泡起了药澡。
    顾靖和柳文霜则是坐在大堂中,正在训顾月笙的话。
    “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妹妹怎么会被人下了药?”因为这个事情传出去实在不好听,顾靖便只是留了简容下来单独问话。
    “爹,您这话可真就是问错了人,我已经说过了,等到女儿发现二妹妹的时候,她就已经身中媚药了,至于是谁下次毒手,女儿就真的不清楚了。”简容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还敢狡辩!月梅都已经亲口跟我说过了,你明知道那杯酒有问题,你竟然不告诉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了下去?”柳文霜怒骂了一句,看向简容的眼神充满怨愤。
    简容默了默,随即失笑起来:“当时夫人您也在场,您不也没阻止?”
    柳文霜噎了一句,顿时心中更窝火:“我怎么知道那酒有问题?要不是你故意玩花样,月梅怎么会受此折磨?”
    简容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淡淡望向柳文霜:“夫人的意思是说,二妹妹中招就是我的错,而我中招便是我活该了?”
    柳文霜想说本来就是这样,她一个黄不拉几的野丫头怎么能跟她的掌上明珠月梅比?但这话也就只能是心里想想,说出来就显得太过刻意。
    柳文霜不说话,简容就只好接着说:“我知道夫人偏心月梅,毕竟二妹是你亲生的嘛,这也无可厚非,”简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但就算是这样,夫人也不应该将这件事怪罪于我,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安王递过来的酒会是动了手脚的,当时可是差一点,中招的人就成了月笙。”
    顾靖似乎是听出了什么,立刻追问了一句:“你说酒是安王递过来的?”
    简容点点头:“不错,当时安王想要逼我喝下那杯酒,女儿担心自己不甚酒力,便没喝,谁知道二妹妹担心安王爷会生气,便主动代我喝下了那杯酒。”
    顾靖听到这里,顿时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随即冷哼了一声,对着柳氏抱怨道:“定是月梅想要在人前出风头,才会自酿了这恶果,你说说你这个当母亲,女儿在身边都没能保护好,竟还差点出了那样的事情。”
    柳文霜气的面色一白:“分明是顾月笙这个没良心的害了月梅,你倒好,反过来怪我!我能害我自己的亲生女儿?”
    简容轻笑了一声,双臂悠闲地环胸:“夫人自然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也得是亲生的不是?”
    简容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柳氏有意偏袒顾月梅,甚至还在人前想尽办法羞辱她顾月笙,这笔账她都还没来得及提,柳氏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现在就看柳氏懂不懂得见好就收,如果她连这点悟性都没有,那简容也不介意将今早她联合楚才人对付她的事情说给顾靖听。
    好在,这柳文霜是个聪明人,很快便转移了话题:“爵爷,你说这安王到底起的什么心思?有意在酒中下药,他想做什么?”
    顾靖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他与晋王斗也就罢了,竟连我国公府的女儿都牵扯了进去,真当我国公府是死的吗?”
    说完,顾靖气愤地一拍桌子,把柳文霜吓一跳,心中也不由得抖了一下,心道好在爵爷不知道她今早联合楚才人对付顾月笙的事情,否则定会招来爵爷的不满。
    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安王来出这口恶气,那便是顾靖的朝堂之事,与顾月笙也就没什么关系。
    柳氏本想借这次事情大做文章,好让顾靖治罪顾月笙,却没想到最后是自己捞了个没趣,最后悻悻然地离开。
    夏日的天气越发的闷热,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了蝉声。
    这天晚上,明月轩的下人基本上都已经入睡,简容却是悠闲地搬了个藤摇椅,惬意地坐到了院子里面。
    “你确定今晚真有人会来?贵客?值得你亲自坐到门口来迎接?”何小蛮趴在简容手边的椅柄上,一脸狐疑地盯着简容。
    “不确定,不都说了,只是睡不着,单纯出来赏个月嘛。”简容优哉游哉地躺在摇椅上,口中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
    何小蛮也不多废话,只是有些无聊地端着个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天空中那轮烧饼似的月亮,越看越累。
    不多时,一阵凉风掠过,简容轻闭的双眼忽地睁了开来。
    睁开眼的瞬间,简容便瞧见几道影子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屋檐之上。
    “蹭”的一下,何小蛮只觉得脸上刮了一阵风,等到她打完瞌睡,反应过来的时候,椅子上已经没有了简容的身影。
    这边简容几个健步已经是跑到了封毅的身边。
    封毅瞧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少女,面上倒是没有特别的意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还不睡?等我?”
    简容没承认,却也没否认,笑着问上一句:“来明月轩坐坐?我让小蛮给你泡壶好茶?”
    隐在黑夜中的男子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好啊。”
    于是,等到简容重新回到明月轩的时候,便已经带回了一个男人。
    何小蛮还以为是自己睡觉没醒,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确认眼前这个俊朗高冷的黑衣人正是宁王。
    “这……这是……”
    “别是不是了,快去泡茶,我和封校尉得促膝长谈!”简容笑的十分殷勤,退去易容药膏的面容看上去十分的清爽干净,笑容更是越发迷人。
    但不知为什么,封毅觉得这人的笑,在他看来总是透着一股子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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