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儿亲自去送抚慰金,目前为止,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虽然钱也不能弥补面师傅的一条鲜活的生命,但孟海棠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刘媛媛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地面被鲜血染成红色,冲刷许久,还有擦不掉的痕迹。
    美食广场暂时停业,这种状况下,就算开了也不会有客人来吃饭的,对方或许也是看上这点。
    面师傅的妻子很年轻,不到二十岁,是很淳朴的乡下姑娘,也很能干,孟海棠去的人时候,她正准备午饭。
    她热情的招待孟海棠,甜美的笑容十分灿烂,准备好的话哽咽在喉咙,孟海棠不知如何开口。
    “孟老板,您怎么想起来了,可是我家那口子又闯祸了?”女人倒了茶,扶着腰慢慢坐下。
    孟海棠眸色转了转,“没有,老王手艺好,人也好。”
    女人脸红,有些自豪的模样,“我也就是看上他人好,这才嫁给他的。”
    老王比她大十岁,而且女人如花似玉长得十分漂亮,若是不嫁给老王,许是能有更好的选择。
    可她还是嫁给了老王,足以说明他们之间是有爱的。
    那让孟海棠如何开口?
    她低头喝了茶,接连喝了几口。之后才缓缓的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钱,“王太太,这些钱你先拿着。”
    “孟老板,这钱我不能要,我怎么能平白无故收你的钱呢。”还是很有原则的。
    “王太太,这钱是你应得的。”孟海棠皱眉,咬唇,之后一不做二不休的开口,“老王出事了,他被去吃面的客人给……杀了。”
    “杀,杀了?”女人依旧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他今早出门还好好的呢。”
    “对不起王太太。”
    孟海棠满心自责,面师傅只是一个靶子,他们只是不想让孟海棠好过罢了。
    女人静了静,突然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放声大哭,身子虚加上怀有身孕的缘故,哭晕了过去。
    送到医院后,没多久,女人醒了。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哭。
    这种情况下,说再多都是徒劳。后来,女人说要一个人静静,孟海棠安排人照顾,这才离开。
    折腾了这么久,回到督军府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
    迎着被橘光渲染的天边,柴隶庸大步走来,他的手落在孟海棠的肩膀,拍了两下,像是安慰,更像是要他安心。
    “累坏了吧。”
    柴隶庸是她可以依靠的人,是她可以肆意发泄情绪的人,是她可以诉说心事的人。
    是很累,孟海棠一头栽进他的胸膛,修长的手臂环住他结实的腰,“嗯,累坏了。”
    “去吃饭,我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他十分温柔,好似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会吓坏了她一样。
    巴掌大的小脸抬起,目光中的坚定和隐忍一触即发,“不,不去吃饭。少帅,带我去一号。”
    督军府所有地方孟海棠都去过,唯独一号从未踏入半步。
    这里关押的都是奸细和敌人,是很敏感度的地方,孟海棠不参与他军务上的事情,况且,一号是人间炼狱,她也不想看见那些血腥场面,免得晚上做噩梦。
    第一次踏入这里,刚进门就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鬼哭狼嚎,痛苦嘶吼,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们看见两人,“少帅,太太。”
    颔首表示回应。
    柴隶庸体贴的牵着她的手,“你确定还要继续?”
    “少帅,我从来都不是娇滴滴的娇小姐,你该知道的。”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对,他的海棠从不是未经过风吹雨打的花儿。
    “好,我带你去。”
    男人被关押在很里面的地方,路上要经过许多关押的人。孟海棠亲眼目睹了,有被剥了皮倒挂在房梁上的,有断手断脚伤口还在滴血,而且手脚就在不远处随意扔着的,还有瞎了眼睛的……
    走着走着,孟海棠瞧见一个大油锅,热气腾腾油花在翻滚着。
    她亲眼瞧见身穿制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把另一个,赤着上身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男人压到旁边。
    然后油锅旁的人帮忙,直接把那被打的男人双手按在油锅里。
    只听见,刺耳的惨叫在徘徊,很快,声音戛然而止,那男人该是昏死过去。
    “别看了。”柴隶庸遮住她的眼,声音温柔。
    孟海棠乖乖点头,收回目光,躲在柴隶庸身旁目视前方。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意被抓到一号来。这里比炼狱还要可怕,修罗场也不过如此吧。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怕极了柴隶庸,说他杀人不眨眼,手段残忍可怕。
    孟海棠没见过他的凶残,在她心里,他是温柔的,虽然霸道任性又固执。现在想来,他该是把所有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
    这份爱,弥足珍贵。
    “少帅,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比你想想的还要喜欢,只是,我不善表达。”
    在这种环境下,她居然有心情表白?
    柴隶庸稍微愣了愣,而后,他笑了,揉着她如海藻般的长发,宠溺的说道,“你放心,就算是哪天得罪了我,我也不会把我的海棠送这里来,我可舍不得。”
    略带开玩笑的意思,充斥着满满的宠溺。
    “嗯,那就多谢少帅的好意了。”
    周围一片哀嚎声,夫妻俩人有说有笑的,天知道这幅画面有多诡异。
    终于走到了关押男人的铁笼子,笼子被半浸泡在水中,男人的双手被吊在笼子上方,他半截身子也在水里泡着。
    垂着头,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裳早已经没了最初的样子,血迹斑斑。
    柴隶庸示意把他拉上来,笼子上移浮出水面,平稳的落在地上,浸湿了整片空地。孟海棠询问看守,“他晕了吗?”
    “没晕,我刚刚看过。”看守回答。
    之后,孟海棠靠近铁笼子,目光锁定狼狈不堪的男人,“谁派你来了?”
    男人无动于衷。
    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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