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张狂,未曾想对长辈说话也这般狂妄。转念一想又不对,柴隶庸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对他好的,他铭记于心,就连母亲的侍女都善待怎么会不尊重长辈?
    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女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扯扯嘴角,倒也没在说什么。
    他旁边的男人开口,心里不痛快,“少帅,我们大老远的从乡下赶过来可不是来看你脸色的。”
    “哦,那三叔是来做什么的?”柴隶庸扬着眉梢,表情极为不屑。
    “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当然是来参加你婚礼的。你父亲母亲都不在了,没个长辈坐镇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说话的男人是柴隶庸的三叔,他父亲的亲弟弟柴威霆。看他的样子,孟海棠就对他喜欢不起来。
    “那也与三叔无关。”
    “你……”
    柴威霆刚想发火,旁边的男人拉住他,“行了老三,少帅统领千军万马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能坐下来和我们平起平坐的说话,咱们都要感激的。你还这个态度,一点叔叔的样子都没有。”
    “哼,二哥,你瞧瞧他目中无人的样子,我们好歹也是长辈。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们的,吃酒不让做上宾就罢了,还让我们和那些小丘八坐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猛然,柴隶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叫人不寒而栗,“三叔当真是瞧不起我们啊?”
    柴隶庸生气了,孟海棠都摸到他手背暴起的青筋。
    别说是他,换做是孟海棠也要生气。
    因为,这丘八无非就是把“兵”字拆了开,成了“丘八”,是极具鄙视的称呼。
    国人认为军阀就是兵匪,骂人常用“王八”,这“丘八”的意思和“王八”差不多。
    “哎呦,隶庸啊,你三叔叔就这个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和他一般见识。”柴隶庸的三叔柴立言做和事佬,这边又说柴威霆,“你也是的,怎么说话呢?”
    “哼。”
    柴威霆哼着,懒得多言。
    对此,柴隶庸不动声色,左右只是让走个形式,让柴家这些人都认识认识孟海棠罢了。
    他不耐烦,也没心情和他们周旋,“新妇也见到了,一会儿我就叫刘副官送你们去车站,票都买好了。”
    这几个亲戚柴隶庸都看一眼都难受,有这个时间不如搂着老婆在床上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心情烦闷,他起身拉着孟海棠就要走。
    柴威霆是个炮筒脾气,一点就炸,“这是要轰我们走?”
    “三叔可以这么想。”他步子没停继续向前走。
    柴立言见柴隶庸是半点亲情也不顾,有些着急,若是就让他这么走了,再见可就难了。那些可恶的丘八拦着,打马虎眼,根本就见不着。
    他三两步追上去,拦住柴隶庸的去路,“隶庸,其实这次来,我是有事相求。你三叔他不好意思开口,话只能由我来说了。”
    他还有点抹不开面子,“是这么回事,今年冬天雨水太大。你也知道咱们乡下的老宅,四处漏风漏雨,你三叔家的两个娃年前和同乡的打架,一个被打断了腿,一个戳瞎了眼睛,这辈子恐怕也是好不了了,我身子骨也不好,病恹恹还得靠你三叔施舍才能过活,如今……哎,我们过得不如意,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
    委委屈屈,声音都有些哽咽,然而柴隶庸半点怜悯都没有,“所以,二叔三叔来是为了问我要钱?”
    柴立言能屈能伸,心眼多,“要钱谈不上,就是借些渡过难关,等到明年收成好,有了钱会还的。”
    柴隶庸最不缺的就是钱,看他给孟海棠的聘礼,那些金条还有珠宝价值连城,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只是,他从前都不愿帮忙,这次,想必更不会出手相助。
    “二叔,当初你们已经和我父亲分家,说说的好好地,各扫门前雪,如今又来和我卖惨,换取我的同情?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丘八头子,心肝都是坏的。”
    “隶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年头,要钱的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曲折,可孟海棠就是看这几人不顺眼。
    柴隶庸说话直白,“钱我有,借你们,我不愿意。”
    乌烟瘴气,见到了他们就一肚子气,“我们走。”
    柴立言要去追,直接被统领拦下,“少帅话说的够明白了,二位请吧。”
    “哎,我们可是他的亲叔叔,当了少帅,说话底气足了,不认人了?”柴立言大声吵嚷。
    仗着是柴隶庸的亲戚肆意妄为,可惜,没人在乎他的身份,统领皱眉看架势想要拔枪,“别嚷嚷了,当年你们对老督军做过的事情都忘了不成?非要我用点暴力嘛。”
    “二哥,回来吧。我就说求他没用,你还非要来自取其辱,柴隶庸那小狼崽子比他老子心还黑,回去回去,不在这儿受气。”
    柴威霆去拉他,柴立言还不愿意走,他急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呢?”
    柴立言皱眉,一脸怒气,愤愤不平。
    拉他拉不动,柴威霆甩手走远。他才不在这儿受气,二哥不走,他自己走。
    之后,柴立言想方设法去见柴隶庸,都被拒之门外,督军府的小兵看见他都没有个好脸色。
    实在没办法,他才灰溜溜的和柴威霆回乡下老家。
    回到卧房,柴隶庸的眉头还没舒展。孟海棠乖巧,给他泡了一杯茶,真像个小媳妇似的伺候自己的相公。
    茶盏还没等放下,柴隶庸一只手圈住把她带入怀里,“我的海棠真是贤惠,从前都不晓得。”
    “从前你是我的仇人,不能相提并论。”孟海棠那是天天盼着他死在外面,说是仇人一点也不为过。
    “如今呢?强娶了你,这仇恨可不是更大了。”
    孟海棠最会装乖卖巧,柴隶庸比谁都清楚。他都在想,谁知道她小脑瓜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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