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福为人谨慎,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到他的利益,所以,如果真是孟海棠不知天高地厚,他一定打死她。
    孟海棠又怎会不知,“父亲,这您可是冤枉我了。再说,就凭我的能力,也没办法短时间之内把谣言散播的如此迅速。”
    他半信半疑,“胡伊东就算是省长他也不能把我们孟家当傻子哄骗,海棠,你放心,自有父亲为你做主,我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孟长福有自己的心思,他必须要问个清楚。胡伊东是位高权重,但纳个妾门第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孟海棠人长得漂亮,又聪明机灵,绝对是妾室的最佳人选。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赖下来,可不能让全富城的人再来看他的笑话。
    有人欢喜有人愁。
    柳翠翠就是那欢喜的人,她的笑容难以掩饰,幸灾乐祸的说,“老爷,胡省长那是什么样的门第,哪是咱们能高攀的起的?人家说个乐呵,也就您当真了。”
    “你给我闭嘴。”孟长福吼道。
    柳翠翠一边嗑瓜子一边眼神充满鄙夷,“老爷,事情黄了,您冲我发什么火啊。要找,您也得去找当事人啊。”
    到嘴的鸭子要是飞了,孟长福要不眠不休的。
    他这就打算去找胡伊东问问清楚,消息都传出去了,这以后还要海棠怎么在富城待下去,想一些可怜的话说,让胡伊东把孟海棠收房才是最主要的。
    “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孟海棠一惊,难不成他要去找胡伊东?这可不成,那不是露馅了。
    “为父给你做主去。”孟长福气势如虹。
    还是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精致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卷翘的睫毛上泪珠晶莹,孟海棠一把拉住孟长福的手臂,“父亲,事已至此,我们又何必去找不痛快呢。”
    天气转冷,孟海棠挑了厚实的旗袍,但一点都不显得臃肿,楚楚可怜好似受尽委屈的乖巧深闺小姐。
    “父亲,实话同您说吧。胡伊东之所以反悔就是因为父亲太过炫耀,您四处张扬,想要把事情定下来。可胡伊东说了,他感觉被人用枪指着头逼着他一样,他太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且,他还说,您这样无理的人如果真成了亲家,那日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还会借故他的名义去外面耀武扬威,给他惹下麻烦。说咱们这样的家庭最好不要招惹,否则就是惹祸上身。”
    孟长福气蒙了,只见他脸上愈发难看。
    孟海棠说完之后,他瞪着眼珠子,‘哐当’碎了手中的杯子,“放肆,他胡伊东是个什么东西,我敬着他,他到蹬鼻子上脸了。”
    他好面子,孟海棠的一席话足以让他火冒三丈,去找胡伊东根本不可能的。只怕下次见面,他都还要去记恨人家。
    哎,真好。
    孟海棠表演委屈可怜,哭的梨花带雨,还不忘做孝女安慰他,“父亲,可能是我与胡省长缘分未到吧。”
    “海棠别哭,他胡伊东配不上你,你自然会有更好的姻缘等着。”
    孟长福不会责怪她,因为这件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的缘故。不过,他对孟海棠有信心,胡伊东都能看上她,别人更是不在话下。
    这样一想,孟长福斗志昂扬。
    “父亲,我知道了。”孟海棠心里乐开花。
    转眼,就快到孟长福寿宴的日子,孟海棠的礼物还未给他准备好。他俗不可耐,只喜欢钱。
    可孟海棠不想把钱花在他身上,太过浪费。
    她去了当铺,瞧瞧能不能碰上合适的宝贝,低价购买,当成寿礼送给孟长福。
    看着看着,手里的物件就被人夺了过去,“掌柜的,你再说一遍这幅王羲之的字值多少钱?”
    “客官,您悠着点,别撤坏了您可赔不起。”掌柜的紧忙说道,“我这可是王羲之的真迹,价值五百两黄金的。”
    “五百两?”柴隶庸反问。
    “对,五百两,一分不少。”掌柜的报价,态度坚决。
    孟海棠站在一边,她倒是没插嘴,柴隶庸这么做自有他这么做的道理,只需要看着就好。
    当铺的门店不大,掌柜是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两撇山羊胡,眼镜架在鼻梁上,随手拿着放大镜,脸颊消瘦,声音确实洪亮。
    柴隶庸面无表情瞥了孟海棠一眼,“你看上这幅字了?”
    “目前来说,这福字还能入眼。”孟海棠诚实回答。
    孟长福喜欢附庸风雅,从前在安阳老家,明明是个铜臭商人非要和那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每次都驴唇不对马嘴,自己倒是满意的很。
    所以,孟海棠想来看看能不能捡个漏,找个像样点的,谁知,掌柜的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五百两还是黄金。
    “掌柜的,这幅字我要了。”柴隶庸衣冠楚楚,一身戾气被青袍掩盖,“五十块大洋,一分都不能多了。”
    掌柜的误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客官,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五十块大洋,一分都不能多。”柴隶庸又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别说是掌柜,就连孟海棠都惊呆了,五十块大洋?他怎么不去抢啊……
    掌柜的当时就翻脸,要把字画收起来,柴隶庸按住他拽不动,“这位客官,您若是诚心诚意的买,我也诚心诚意的卖,可您这样有点太差点意思了。你可知道,我这是王羲之的真迹,您瞧瞧这潇洒有力的笔锋我收五百两黄金都少了。”
    “王羲之的字的确值钱,但那得是真迹。”柴隶庸不懂字画,巧的是,这一幅字督军府的书房里挂着,“五十大洋,你若是不卖,你这店也不用开了。”
    说罢,柴隶庸拿出自己的配枪,掌柜的吓得猛地缩脖,“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要五十大洋,还是我把这幅字画毁了一分钱都得不到。”
    柴隶庸一向暴力为上,他不屑于同他解释那么多,能用最简单最快的方式解决问题才是他的处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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