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琼在离开洛阳之前,做了两手准备,将封刘协为皇的圣旨留在了将军,只携带了封赏左傲冉的圣旨出洛阳,身边没敢多带人,只带了几名心腹家将,和一些金银细软,又让家人连夜搬回了老家,伍琼这才出了京师洛阳。
    但是让伍琼没有想到的是,袁家的无孔不入,伍琼前脚刚走,家中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变,家中的老管家伍安将伍琼留下的圣旨盗出,送到了袁隗的手上,兵将一切事情告知了袁隗,知道了此事后,袁隗一面暗中遣人追杀伍琼,一面派人屠杀伍琼的家人,另一面派人将圣旨藏匿起来,等到该出世的时候再出世!
    就因为此事,伍琼可就惨了,不仅京师洛阳的府邸被烧,就连自己的全家也就被袁隗暗中派人杀尽,而且他自己的生命也岌岌可危,命悬一线……
    数日前的一场夜袭后,鲜卑、匈奴联军大伤元气,损失惨重的素利与呼厨泉不但没有退怯,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各自调来了数万大军,驻扎在了卢龙塞外。
    夜色渐深,两军相安无事,浓厚的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亮在卢龙塞外摇曳不定,缓缓接近卢龙塞的城门,在城楼上篝火的照耀下,一个人影缓缓从黑暗中现身,中等身材,一身青色的文士服,儒雅而洁净,头巾在夜风中飘扬。
    当来人快走到吊桥钱了,城楼上公孙瓒的兵卒喝道:“干什么的?别往前走了,在往前走就开弓放箭了!”
    文士走近城墙,温和的面容下,掩盖着眼神中一丝睿智,偷眼看了看身后,就见他从怀中掏出十数两银子,冲着城上公孙瓒的兵卒说道:“我乃鲜卑大王素利帐下的轲比能,有要事求见左大帅,这里是一点心意,请各位守关的兄弟喝喝酒暖暖身!望各位兄弟能通传一声。”
    守关的公孙瓒的兵卒看见那在火光下灼灼生辉的银子,面露微笑,随即便从城楼上放下了一只篮子,篮子到了轲比能的面前,轲比能当下将银子放了进去,眼中闪现了一重精光。
    守关的公孙瓒的兵卒将篮子拉了上来,得到了里面的银子后,才说笑着说道:“先生请稍等,我等即刻帮先生通报!”
    等了不一会儿,卢龙塞的城门打开一道足可一人出入的缝隙,一名士兵探头出来朝轲比能笑道:“先生,我们左大帅有请!请进吧!大帅在府中恭候。”轲比能随即进入了卢龙塞,在士兵的引领下到了左傲冉的临时府邸,也是临时军中帅营,如果不是通报的人说是轲比能求见,左傲冉是不会接见的,轲比能可是鲜卑首领,后来的鲜卑大王、被封附义王。
    轲比能刚进左傲冉的屋中,便直奔左傲冉的身前,当场跪下求救道:“左元帅,还请左元帅救救我家大王啊!否则的话,我家大王的性命危矣!”
    这一举动让左傲冉心中惊疑不定,完全不知道轲比能这是要干什么,不过左傲冉也没有任何举动,面色一如往常,只是冷声问道:“此话怎讲?你家大王素利是鲜卑三部之一的大王,你代他向我求救,莫非是戏耍于我!?”
    轲比能连连磕头不已,露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说道:“在下不敢,元帅勇武,天下闻名,我就是向天借个胆,也不敢戏耍元帅啊!在下此番前来,乃为我家大王求元帅相救,其中究竟,实在是一言难尽,还请元帅准我一一道来。”
    仗都打成这个样子了,已经可谓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竟然突然来人向自己求救,这实在是有些新鲜,左傲冉他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没遇到过这等情况呢。
    左傲冉压下心中的好奇,点点头说道:“好,你先说说看!”
    轲比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说道:“我家大王虽然与匈奴人联盟,但却实出无奈,想左元帅公忠体国,匡扶大汉朝的社稷江山,何等功劳!武盖天下,何等霸气!我家大王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想与元帅为敌啊!”左傲冉听到这样的话,面露微笑,这世上没有什么话比敌人的夸赞更让人开怀了!
    “况且我家大王曾受汉室皇恩,又受元帅之恩德,就算不为元帅的功勋所感,也断不会与元帅为敌,如今情势,实乃情不得已啊!”轲比能边说,边察言观色,见左傲冉神色间愈加缓和,轲比能心头大定。
    “轲首领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个中情由,冉倒想一闻,轲首领请起身说话。”左傲冉抚案称善,不再让轲比能跪着说话,让其坐到身边的下手。
    轲比能谢恩起身,继续说道:“一切只因那匈奴那些狗贼,都是匈奴左贤王于夫罗大逆不道,竟敢协助叛贼作乱,事机败露,被天朝大军所阻后,此贼即离大汉境内,返回了匈奴王庭,号召各族各部落,然后大肆抹黑左元帅,宣称汉朝名存实亡,不久存矣!搞得各个部落蠢蠢欲动,因此有这次犯上之举,我家大王仅一人之力,如何能与这些人相抗,身居其中,实在是受情势所迫,暂与匈奴联盟,却是为了今日能献计于元帅,助元帅平定叛乱,先前之厮杀,实属我家大王之无奈,还请元帅明鉴!”
    “哦!?”左傲冉先前被夸得飘飘然,心中顺着轲比能的话一想,又不无道理,这轲比能所说或许有几分真实,但又不能不信,眼珠一转,左傲冉笑道:“轲首领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素大王能有此番心思,冉甚喜也!”
    轲比能知道这些话还不能完全打消左傲冉心中的疑虑,当下他继续说道:“左元帅明见万里,我代我家大王谢过左元帅,我家大王也知自己身为叛军联盟中的首领之一,实难逃大逆之罪!可即便是帮叛军胜得几仗,于我家大王也无甚好处,反在史书上留下反叛之名,后世必以反贼论之,更何况,卢龙塞如今由左元帅坐镇,战胜之说,更属飘渺。”紧跟着轲比能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也正是我家大王所等之良机,只需配合左元帅,里应外合,当可共诛叛逆之徒!但只求左元帅异日能为我家大王在当今陛下面前求得一条生路,我家大王必终生感谢左元帅的大恩。”轲比能说着说着,又求恳般地跪了下来。
    被人吹捧的感觉总不会差,至少左傲冉已经有些飘飘然了,笑道:“轲首领请起!此事好说,素大王能迷途知返,深明大义之处,教人钦敬,大有古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胸襟气魄!若是真能诛杀叛逆之徒,陛下面前,我必誓保素大王,此点还请轲首领莫要担忧!只是不知轲首领有何计,可助我诛杀叛逆?”
    轲比能心头暗喜,可面上却神色不动,从怀中掏出一张书卷,上前几步展开,只见书卷上画着匈奴、鲜卑联军的兵力布置,见到这张地图,左傲冉心中对轲比能之言更是信了几成。
    接着,轲比能与左傲冉商议明日晚间,素利当假意献计,使呼厨泉领大军绕路去往白林谷,说是抄小道奇袭卢龙塞,而左傲冉就可以领兵前去冲杀,借着地形的掩护,与素利军里应外合,杀呼厨泉大军一个人仰马翻。
    商议之中,轲比能更不时地拍拍左傲冉的马屁,用很熟练的语言技巧好让左傲冉更加麻痹大意,同时也使得左傲冉为这计策大喜过往,迷失自我的判定能力。
    “此事秘密,请左元帅莫要告于他人,即便是您的老师卢植、师兄公孙瓒、司徒王允,也当不可告知,否则若事机败露,我家大王恐有性命之忧,况且我家大王之心,天下又能有几人明了!以我家大王的身份,非左元帅这般天下英豪不能明我家大王拳拳之心。”
    末了!末了!轲比能更抛出了这么一句,让本已信了十成的左傲冉心头大快,仿佛看到自己独揽大功的神气模样,他与轲比能酒到杯干,半晌才放轲比能回去。
    对于轲比能的言语,左傲冉也并非全无怀疑,但一番说辞下来,左傲冉一则心中快意,二则自负甚高,想自己有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与金纂提庐枪,又有左家军之助,就算其中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危险,更何况,将计就计,大破鲜卑、匈奴联军,那是何等快意之事啊!
    轲比能刚走,田丰、欧阳烈、左纯等人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田丰率先说道:“主公,轲比能此人所说实不可信也!此中定有阴谋,主公不可亲往,当趁此机会一举攻破鲜卑、匈奴联军的营寨,只要成功,定可重伤鲜卑、匈奴两族,使边关十年之内再无战乱。”
    “纯也是这么认为的,要是鲜卑狗的话也能相信,哼!恐怕纯也能当上丞相之职了!”左纯哼了一声说道。
    欧阳烈也赞同的说道:“九弟啊!此事之中定有蹊跷,不可鲁莽啊!”
    左傲冉笑了笑说道:“此事我已有定计,如今老师与师兄,还有王大人已经前往京师洛阳征调粮草,不再卢龙塞,我一旦出兵,卢龙塞中无人坐镇,恐鲜卑、匈奴联军趁机偷袭,如若我擅自换掉师兄麾下守城将官的话,恐会遭人非议,有伤我与师兄的兄弟义气,所以我决定守城将官不变,欧阳烈、朱慈、刘全、左纯、诸葛虔带我师兄之子公孙续以及五百骑兵连夜出卢龙塞,埋伏与右侧的一处山谷内,待我将鲜卑、匈奴联军的大军引走后,再奇兵奇袭鲜卑、匈奴大军的联营……”众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劝劝左傲冉的疯狂计划,但是却被左傲冉的一句我意已决给堵了回去,众人也就只好领命而去。
    轲比能趁着夜色回转到鲜卑、匈奴联军的中军大帐,中军大帐内畅饮正欢,呼厨泉、素利、普卢、无臣氏、能臣抵、弥加、阙机、那楼等尽皆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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