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败走,严重的打击了乌桓军卒的士气,更加严重并不是士气,而是刚刚被宇文康压下来的骚乱,骚乱再一次像瘟疫一般漫延开了,乌桓第一勇败了,而且还是乌桓四位强中联手落败,三人败北,一人阵亡……
    乌桓大军乱了,有的站在原地不动,有的转身向营盘跑去,有的奋勇向前,有的四散逃逸,蹋顿身中左纯一飞叉,要不然也不可能导致苏仆延身亡,蹋顿胯下是匹宝马良驹,不仅冲刺的速度快,就连逃跑的速度都不慢,很快就超越了率先逃跑的宇文康,冲进了大营中,想要以大营为依托,阻挡汉军的冲击,但是一窝蜂的涌入,根本无法关闭辕门,蹋顿无法可施,只好咬咬牙催马奔逃。
    没跑多远,迎面正好碰上骨进,真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蹋顿大吼一声,催胯下马,举狼牙棒砸向骨进,骨进身边有数名亲兵,催马舞兵刃直奔扑来的蹋顿。
    五名亲卫的弯刀哪够蹋顿的一砸的啊!一狼牙棒一个,全都砸死当场,也因为用力过度,蹋顿右臂上的叉伤流血不止,疼得难忍,因为疲于奔命,左纯的飞叉还没取下来呢。
    骨进瞅准时机催马上前,手举丁丁狼牙棒,狠狠的砸向蹋顿,蹋顿咬着牙横狼牙棒往外一磕,“嘡~!”的一声巨响,骨进的丁丁狼牙棒是磕出去了,但是蹋顿也险些栽落马下。
    “哈哈!你的死期到了!”骨进大笑着再次举起丁丁狼牙棒,狠狠的向蹋顿砸了下来,根本不给蹋顿丝毫的机会,这正应了那句话:“趁他病,要他命!”
    你来我往的硬抗了骨进七、八下后,蹋顿实在是挺不住了,右臂的伤口处带来的疼痛感早已消失,已经完全麻木了,双臂沉重无力,曾经轻如无物的狼牙棒如今也变得沉重无比,要不是靠着惊人的意志力,恐怕手中的狼牙棒早就撒手了。
    骨进更加的不好受,正所谓:受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还真是真理,别看蹋顿以及这样了,骨进让然也没贪到什么便宜,双臂震得酥麻,虎口也隐隐略有血迹。
    “我要杀了你!”蹋顿虎吼一声,嗔目欲裂,催胯下马冲向骨进,骨进心下骇然,拨马掉头就跑,蹋顿在后是紧紧追赶,蹋顿胯下的是宝马,没跑多远就追上了骨进,举起狼牙棒奔着骨进的后脑就砸。
    “咻~”
    “啊~~!”
    “去死吧!”
    “啊~!”
    “咣当~!”
    “呃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流矢正中蹋顿的左眼,以此同时,一把弯刀狠狠的斩落了蹋顿的右臂,双重的疼痛之下,手中的狼牙棒终于再也拿不动了,“咣当”一声掉落马下,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喝凉水都塞牙,蹋顿的兵刃刚掉落地上,就有两名骨进麾下的兵卒成了上,两根长矛狠狠的刺进了蹋顿的两肋。
    蹋顿惨叫数声后,拔出了射进左眼的流矢,箭尖之上来带有着蹋顿的眼珠,抽出肋下的弯刀,忍着剧痛,砍翻了两名长矛兵,单目喷火,举着弯刀,虎吼道:“骨进狗贼,卑鄙小人,有胆再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这个时候骨进身旁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但是却被蹋顿的一声大喝给喝住了,蹋顿胯下的战马抢前三步,骨进麾下的乌桓骑兵便退避三步,再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骨进也被吓傻了,这还是人吗!?这是怪物啊?!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放箭~~给老子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唆唆唆~~”
    骨进麾下的一百多名弓骑兵搭弓认弦,连射三波箭雨,箭雨如蝗,激攒而至。
    这一次,蹋顿再无力闪避,只片刻功夫,浑身上下以及胯下的宝马便已插满了狰狞地箭矢,两支箭矢无情地洞穿了蹋顿粗壮地脖子,锋利地箭簇直透后颈,但是却没有鲜血流出,蹋顿身上地血,早已经在之前地恶斗中流失殆尽……
    “呼~~”骨进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终于从巨大地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喝一声,抽出肋下弯刀,从向满身箭矢的蹋顿,蹋顿的战马虽然身中数箭,但是由然挺立,蹋顿也仍然高举弯刀,跨坐在战马上,骨进来到近前,一刀斩落蹋顿的首级,将蹋顿的人头系于马颈一侧,随后率领麾下骑兵继续向中军大营杀去。
    “死开!”
    颜良嗔目如裂,一路冲杀而来,路上斩杀的乌桓兵将无数,不过都是背后一刀将其斩杀的,如今却碰上了一名正面相迎的,颜良从马背上弯下腰来,手中的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冲着一名乌桓小将的颈项飞斩而至,乌桓小将夷然不惧,虎吼一声举弯刀相迎。
    “当!”
    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乌桓小将的弯刀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撞击竟齐根而折,颜良厚重的大刀余势犹疾,冰冷地从乌桓小将的肩膀上扫过,热血激溅,乌桓小将的一颗头颅已经凌空飞起,虽身首异处眉目却犹自狰狞,死死地盯着颜良不放。
    “呃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地下传来,颜良不用低头都知道,哪个倒霉的乌桓兵将已经被他的坐骑踩踏在了马蹄之下了,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送入颜良的耳际,颜良知道,这个乌桓兵将就算留下性命,也是生不如死了。
    “吼呀~~”
    “哇啦~~”
    声嘶力竭的嚎叫从左右两侧同时传来,两杆冰冷的长枪毒蛇般直取颜良的左右胸口,锋利的枪尖已经近在咫尺,那是两名精壮的乌桓兵卒,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热焰,几乎与魔鬼无异,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呼!”
    “呔!”
    颜良将手的大刀奋力掷出,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疾刺而至的枪尖,借着坐骑狂野的冲击,颜良大喝一声,双臂同时突然发力,使劲往前一挑,手执枪杆兀自不肯松手的两名乌桓精锐已经被凌空挑起,两具百十来斤的身躯就像两柄疯狂的重锤往后撞去,后继的乌桓兵卒顷刻倒下两片。
    “咴律律~~”
    颜良胯下的坐骑昂首一声悲嘶,再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往前狠狠的栽倒,将颜良重重地甩了出去,人在空中,颜良清晰地看到战马巨大的身躯已经整个翻转过来,将三名乌桓兵卒重重地压在了身下,又是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呼啸的寒风在耳际呼号,森冷的矛刃迷乱了颜良的双眼,十几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汇集成密集的死亡森林,静静地等待着颜良从空中摔落,然后将他刺成蜂窝!颜良甚至能够看清每一名乌桓兵卒脸上那狰狞的表情。
    人在空中,无从借力,也无从躲避!颜良攥紧手里的两支长矛,并且将它们并在一起,现在这是他活命的唯一机会!
    “嗷~”
    颜良狼嚎一声,并在一起的两杆长矛使劲下掼,韧劲十足的矛杆霎时弯成了弓形,在乌桓兵卒长矛刺中自己身躯之前,颜良的长矛已经狠狠地掼在了一名乌桓兵卒的背上。
    “呃~~”
    一声闷响,那名乌桓兵卒当场吐血而亡,披着布甲的背部早已经血肉模糊。
    借着反震之力,颜良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艰难地往前又滑行数步,“噗”的跌落在冰冷的大地之上,冰冷泥泞的雪水无情地灌进了颜良的嘴里,有耀眼的寒芒映入颜良的眼帘,惊抬头,刚才奋力掷出的大刀正冰冷地插在大地上,朔风中兀自颤抖不已。
    颜良翻身爬起,惊回首,麾下的将士和乌桓兵卒激战正烈,一名己方兵卒腹部插着两支折断的长矛,一截肠子流淌在体外,犹自死战不息,通红的眸子里正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一名与之敌对的乌桓兵卒心胆俱寒,被汉军兵士双刀合并,像剪刀一样剪下了头颅,剪下乌桓兵卒的头颅,那名汉军兵士的脑袋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下来,就此气绝身亡。
    一名乌桓兵卒刀法纯熟,一刀横扫将一名汉军兵士的双腿齐根削去,可乌桓兵卒还来不及兴奋,那名汉军兵士已经凶狠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乌桓兵卒大骇,以刀疯狂地戳捅汉军兵士胸腹,霎时间汉军兵士的胸腹已经一片模糊,却犹自圆睁怒目,双手死掐不放,有殷红的血迹从他瞪裂的眼眶滑落,狰狞如鬼。
    一名精壮的乌桓兵卒将一名汉军兵士骑在胯下,双手死死扼住了汉军兵士的咽喉,正欲往死里使劲,数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无情地戳穿了他宽阔的肩背,乌桓兵卒双眼猛然一瞪,一缕殷红的鲜血已经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由此而始,家中妻儿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归去。
    朔风呼啸,卷起漫天碎雪,冰冷地拍打着难楼的脸庞,难楼的心就跟这冰雪一样,冰凉冰凉的……
    败了!彻底的败了!意然在兵力数倍与敌,而且正面对战的情况下败了,这……是真的吗?难楼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汉狗变得如此的强悍了?什么时候,汉狗变得如此骠悍了?仅次于鲜卑、匈奴的马上名族——乌桓!竟然败在了一向懦弱无能的汉军手中!
    左傲冉的左手按在肋下的宝剑之上,遥望整个杀场,战火早已熄,麾下的将士展现了一场完美的完胜!
    文丑拭去脸上那斑斑血迹,手提八宝龟背驼龙枪,走到了义兄颜良的近前,颜良森然一笑,沉声道:“贤弟啊,我们赢了!”文丑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上赫然沾满了血迹。
    “我们赢了!”欧阳烈振臂长嚎道。
    “赢了!”刘虎将双锏背于背上,双手握紧成拳,跟着疯狂地咆哮起来,因为用力过度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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