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乌桓小校一声令下,三百名弓箭手冷酷地张弓、搭箭、拉满弦,然后松手……三百支羽箭在空中形成一片密集的乌云,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弯的弧线,霎时间飞临刘虎的头顶,然后带着锐利的啸声像无尽的雨点般铺天盖地扎落下来。
    刘虎舞动双锏,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一阵的拨打雕翎……
    “笃~!”
    一声闷响,刘虎感到右臂一震,一支锋利的箭矢居然射穿了他的优质铠甲,手臂的另一端露出了冷森森的箭头,饶是刘虎见惯了生死,也不禁心头一颤。
    有马骑就是好,不仅是追杀敌军快,就连拨打雕翎箭,躲避箭雨也快,刘虎根本没有乌桓兵放第二次箭的机会,催马已经冲到了辕门前,虽然中了一箭,但是刘虎依然是极其的勇猛。
    乌桓兵齐声呐喊:“了不得了,不得了了,左南蛮马踏联营来了,快跑!快跑啊!”乌桓兵光喊谁也不拦刘虎,刘虎一马当先,未有拦阻的冲到了中军大营。
    中军营的牛皮帐篷打开,刘虎一看,见里边有一个人正在喝酒,这个面似黄土,头戴双龙闹珠的皮冠,胸前花狐尾,脑后枝节翎,身穿乳白色的战袍。
    刘虎一看,哎呦!此人正是乌桓族四部之一部的大王乌延,好小子!我都到他眼皮底下他都不知道呢!这活该我立功,我抓住了他,这一战就算完了!想到这,刘虎两脚一踹镫,小肚子一碰铁薄梁,催马往里就冲。
    乌延把营盘扎好后,就和大将王同商量对策,左傲冉足智多谋,爱用偷营劫寨之计,今天晚上肯定趁咱们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之计,他们准来偷营,所以必须做好准备,来个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挖好了陷阱,乌延安然自得的坐在营帐里自斟自饮,就等左傲冉自投罗网,不但这也一个帐篷外面有陷坑,所有帐篷门前全挖了。
    “轰隆!”的一声,刘虎就觉得自己往下掉,心道:“不好!这是陷马坑!我中计了!敌人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自己自投罗网了!”想到这,刘虎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疼,猛的往上一蹿,战马跳起了多老高,刘虎借力往上一纵身,连爬带蹬的逃出了陷马坑。
    刘虎这也就是仗着自己胯下这匹宝马,宝马无处着力之时还能纵身上跃,要是换成了别的普通战马,早就连人带马掉进陷坑了,要不怎么名将都那么爱惜自己胯下马儿呢!?就是因为胯下有宝马,可救自己的命啊!
    “咣当!”
    “啪嚓!”
    乌延手中的酒杯脱手掉落,摔得稀碎稀碎的,再乌延的心中,刘虎是定落陷马坑,自己是稳擒此人,哪料到,刘虎有宝马相助,竟然奇迹般的跳出了陷马坑,当时大惊失色,暗道:“我命休矣!”
    乌延的勇力再乌桓族里也算得上一号的,要不然他也当不上一方的大王啊!但是今天他却被刘虎给惊到了,陷马坑从不至今无人躲过,但是今天刘虎却做到了,乌延哪能不被吓懵了!
    刘虎手举双锏,口中哇呀呀的暴叫,刘虎平生最恨暗箭伤人之辈,如今被乌延给摆了一道,他哪能不怒火中烧,虽然尚在乌延的大营中,四周围都是伏兵,刘虎仍是手起锏落。
    “嗤!”的一声,直砸得乌延万点桃花开,割下乌延的首级掖再身后,再一瞧陷马坑中的爱马铅顶干草黄,刘虎不由得火往上撞,原来陷马坑中并不是石灰面子,而是极其尖锐的竹签,那这坑就不叫陷马坑了,而是叫梅花坑。
    这匹宝马虽然是从苏双、张世平处所得,但也算是左傲冉送给刘虎的,刘虎对左傲冉的兄弟情义就不用说了,就连刚刚那般危机时刻,刘虎都未曾将手中的双锏扔掉,更不用说是这匹爱马了,这匹爱马不仅仅是左傲冉所送之物,更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啊!
    刘虎也不管那么多了,什么性命不性命的了,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死了的话,就当把命还给了救自己爱马铅顶干草黄,刘虎大吼一声,舞动双锏,就再乌延的营盘里杀开喽!
    乌延一死,王寄就跑了,这王寄虽然是王同的兄弟,但却并非是一母同胞,王寄乃是庶出的长子,而王同则是正室所出,就跟袁绍、袁术两兄弟一般。
    不仅如此,王寄的力臂过人,乃是年轻一辈的翘楚,王同根本没有办法跟王寄比,乌桓族崇尚武力,是一个以武为尊的种族,王同再家中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随乌延出征,全因为一个字——名!
    现如今乌延已死,自己根本就没在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况且王同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他看不上自己的这个哥哥,但是也知道自己哥哥有多么的勇武,刘虎能一招就杀他,自己恐怕连办招都挡不住,更何况乌延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刘虎再乌延的大营中并不是乱杀一气,而是很有战略方针的,刘虎一路向后营杀,一直杀到粮草大营,放了一把火后,刘虎又向前营杀出,因为刘虎突然想明白了,乌延已经被自己杀了,自己爱马的仇已经报了,自己要是再死了的话,那就不值得了,更何况自己刚刚成亲,万一自己死了,那不就苦了自己妻子李芙蓉了嘛!想明白了这一点,刘虎就挥动着双锏向营外杀去。
    刘虎杀到离营门还有三百步远的时候就杀不动了,那可是足足三万人马啊!就算跑了一万,被刘虎杀了一万,那还剩下一万呢!更可况,不可能跑了一万,刘虎也不可能杀了一万。
    里三层外三层的乌桓兵围着刘虎,那可真是风吹不进,雨打不透。刘虎的鼻洼鬓角早已是大汗淋淋,手中的双锏已经感觉得有些沉重了,挥舞起来的速度与反应能力已经大打折扣了。
    原先刘虎杀得那么顺利,连粮草大营都烧了,全因为乌桓族内没有人指挥造成的,乌延死了,王同跑了,大营里一下子就乱套了,将乃兵之胆,更是兵的主心骨,心在不一样了,乌桓兵里有人指挥了,要不刘虎还真杀出了。
    就见此人,身高八尺,银盔银甲淡黄袍,胯下骑着胭脂马,手擒丁丁狼牙棒,往脸上看,雪瓢的一张脸,大块红斑,小块红点,斑斑点点,长得不但不光溜,而且满脸的jqk,就差大王了,阔口咧腮,肚大实围,在一旁呼来喝去,指挥兵马围杀刘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乌桓族乌延所部其中一个小部落的头领,名叫骨进。
    刘虎身上的汗水早就把铠甲内的衣服给溻湿了,黑色的盔甲上沾满敌人的鲜血与脑浆,黑色的盔甲早已变成黑紫色,头上的头盔已经没了,鲜血迸溅的满脸都是,刘虎现在就跟一个血人相似,但是刘虎的意念仍然在支持着他,那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就在骨进极其得意,刘虎即将坚持不住的危机时刻,脚下的大地突然开始了轻轻地颤抖,颤抖愈演愈烈,骨进不由得侧目观瞧,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骨进的脸色变了,所有乌桓兵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所看到的事物是一样的,带给他的震撼也是一样的,他们看到的是一支骑兵,一支庞大的骑兵!
    近了,越来越近近了,当骨进看清那一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时,因为连番恶战而变得漠然的心脏也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因为那杆旌旗上,赫然绣着斗大的一个“左”字。
    平北扫乱大元帅左傲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骨进的脑海之中……
    “冲啊~~”
    “杀呀~~”
    “杀啊~~”
    排山倒海的喊杀声响起,却被滚滚向前的铁蹄声所淹没,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乌桓军大营漫卷而来。
    乌桓兵一部分继续围杀刘虎,而另一部分兵士匆忙的列阵,乌桓兵匆忙列起的的军阵根本无法抵御心中的震慑,慢慢的开始骚动起来,站在前排的乌桓士兵开始惊恐地环顾四周,胆怯的已经开始退缩,没有马,他们就不再是骑兵,没有马的乌桓骑兵不堪一击。不是他们不想骑马,而是战马都惊了,被刘虎的一把火惊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被王同带走了一多半。
    骨进在阵前策马来回奔走,大声喝斥,试图控制住颓势,但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更多的人开始往后退缩,能够坚持留在原位的乌桓士兵正在变得越来越少。
    在左傲冉麾下骁骑营、飞骑营、虎骑营,以及一万北军骑兵阵的强大压力下,乌桓军高涨的士气迅速消褪,骨进在连续斩杀了几名后退的士兵无果之后,终于也放弃了,转身加入了逃跑大军,说到底,骨进并不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左傲冉所率领的骑军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乌桓军再营盘前列开的溃逃残阵,锋利的长矛,锐利的斩马刀,像扎稻草、切西瓜一般洞穿了乌桓兵的身体,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
    刘虎发现身边的乌桓兵不再围攻自己,而是一个个惊慌的溃走,刘虎不明所以,侧目又一瞧,看到了远处冲来的骑兵,刘虎这才明白,这一定是众兄弟来救他了,要不然乌桓兵不可能全线溃败。
    心神一松,刘虎全身的力气就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手握双锏,缓缓的向后倒去,刘虎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全依赖一股信念,如若没有这股信念,刘虎可能早就死了。
    左傲冉的眼睛是极其锐利的,其余十七位兄弟以及众战将的马匹都没有左傲冉的马快,左傲冉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手中的金纂提庐枪上下翻飞,收割着乌桓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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