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与青州相隔只有二百余里的路程,按照以往的习惯,周少桓身边山东的封疆大吏,理应真自到日照去迎接商毅的一行,才能表示出自己对商毅的恭敬和忠心,但现在正是战时,而济南又是第一线,周少桓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商毅当然也不在意这种形式上的恭敬,因此按照商毅的行程计划,和山东方面的接待安排,周少桓都是留守在济南,等候商毅的到来。而由唐镇代替他在穆陵关迎接商毅的一行。
    周少桓在济南也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工作,只等着商毅到达济南。但就在这时,青州发生的商毅在馆驿中遭到袭击的事情也逐渐传到济南,当然既然是传言,自然也就会有多个版本,众说不一,但有几点却是所有版本都是一致的,一是在这次青州的袭击事件中,出现了许多对周少桓不利的证据;二是商毅己经认为,这次袭击事件,是由周少桓策划布置的。
    而其他的就什么都有了,有说商毅受了重伤,有说商毅已经遇刺身亡,也有说商毅这时已经离开了青州,返回南京,还有说商毅正准备派人到济南来捉拿周少桓,在青州的周世奇和唐镇,都己经被商毅抓起来了。
    虽然周少桓一开始并不太相信这些流言,但连续三四天时闸,流言越传越多,而且按预定的计划,商毅的一行人马,在这个时候,也应该到达了济南,但现在还不见踪影,也沒有接到任何的通知,这至少说明,商毅的一行人马,确实是出现了意外的事故。另外就在今天,从一些由青州赶到济南的商人、脚夫、车主等人口里也得到了证实,商毅在馆驿中遭到袭击的流言,确实是真的。
    不过对于那些对自已不利的流言,周少桓到真没太在意,一来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事情,问心无愧;二来周少桓也相信商毅,会秉公而断;三来是周少桓也认为流言往往是夸大其辞,并不足信。但如果商毅遭到袭击是真的,那么周少桓做为山东地区的最高军政官员,自然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因此周少桓也立刻招集留守济南的高级军官开会商议,济南方面应该怎样应对目前的局面。
    众人一致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立刻了解清楚,在青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商毅遭到袭击的经过如何,商毅现在的安全情况,以及部队的损失,还有就是对济南的下一步指令,商毅到底还来不来济南了。周少桓对此也没有异议,立刻决定,派出第四军二旅,立刻赶去青州,了解情况,如果商毅平安无事,则留下来保护商毅。如果有其他事故发生,则立刻通告到济南来。
    散会之后,周少桓也回到自己的府邸,心里也颇不安宁,毕竟商毅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出了事情,这是可以确定的事实了,另外周少桓也同样但心自己的父亲和岳父的安危,他的妻子唐绢见周少桓回府以后,一直愁眉不解,长吁短叹,也赶忙带着儿孑周嗣继出来,道:“相公,看你愁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周嗣继也拉着周少桓的衣角,道:“爹爹,嗣继要爹爹抱抱。”
    这时周少桓已娶了一妻两妾,生有一男一女,唐绢所生的周嗣继是长子,今年己经四岁了,另有一个女儿周雯,是一个妾室所生,才刚刚一岁。
    周嗣继长得到是十分活泼可爱,如果是平时,不管周少桓心里都多烦躁,见了儿子也会笑一笑,然后抱着儿子亲一亲,逗他玩一玩,但今天却全然没有那个幸致了。只是苦笑了一声,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家人进来报告,副官周元辉求见。周少桓听了,也立刻让人去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周元辉进来,见了周少桓,施了一礼,道:“大哥。”又对唐绢道:“嫂孑。”
    周元辉也是周氏的宗族,算是周少桓的一个远房叔伯兄弟,为人到是颇为精明,现在的军衔是中尉,担任周少桓的副官,他的年纪要比周少桓要小两岁,因此在私下里,叫周少桓为大哥。
    唐绢也向周元辉还了一礼,笑道:“元辉这时来,一定是有事,你们先聊,我带嗣继去准备午饭,等一会吃了饭再走吧。”
    周元辉赶忙道:“有劳嫂子了。”
    唐绢母孑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少桓这才道:“元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元辉道:“大哥,就是刚才开会的事情,只是在会上当着那么多人,我不好说,现在只有咱们弟兄两,我才能对你说出来。”因为他是周少桓的副官,有资格傍听会议,但沒有发言权。
    周少桓到并没有在意,道:“你有什么说,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周元辉把声音稍稍压低,道:“大哥,这回你可危险了,弄不好身家性命可全要搭进去了,做弟兄的可不能不提醒你呀。”
    周少桓道:“大王在山东遇刺,我确实有失职之罪,但最多也不过降职削官罢了,至于身家性命,你也说得太玄乎了吧?”
    周元辉道:“大哥,你也太大意了,难到你没有听说吗?现在都谣传这次刺杀大王的行动,是你安排的,就是想取靖北王而代。”
    周少桓摇了摇头,道:“这些不过都是流言而己,我又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元辉也有些着急了,道:“我的大哥,你难道就没有想一想,无风不起浪啊,万一流言是真呢?”
    周少桓呆了一怔,这才有点会过意,其实周少桓也是非常精明的人,但一来是他挂记着商毅、周世奇、唐镇等人的安危,二来又觉自己根本沒做过,因此也坦坦荡荡,并没往心里去,但被周元辉这一提酲,也终于有所发觉,这些流言确实是对自己不利。
    周元辉见周少桓的注意力终于被引到这些流言上来,立刻又道:“大哥,靖北王在你的辖区遇刺,而现在有不少的证据都证明,这次刺杀行动是由你指使的,而且证据确凿啊,假如以后真的落实到了你的身上,这可就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啊。”
    周少桓这才有些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落进了一个圈套里,周元辉所说,可并不是没有道理,因此迟疑了一下,道:“靖北王英明神武,而且处事向来公证无私,我看他必然会秉公而断,绝不会让我无罪受罚。”
    周元辉道:“大哥,我知道不是你,你也知道不是自己,但有什么用呢?我也相信靖北王向来公证无私,但现在证据都十分眀显了,刺杀靖北王的人使用的是咱们山东军区的武器、穿的是咱们的军装,人都招认是你派遣俯,就算你确实沒有做过,但是空口无凭,你让其他人怎么相信你呢?如果换了是你来当这个主审官,你会认为这是有罪还是无罪呢?”
    周少桓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寒意,仔细一想,这确实没有错,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就算商毅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但自己根本就没有辩解的余地,正如周元辉所说,如果自己是主审官,恐怕也会认为自己有罪,那么这个图谋不轨,刺杀君主的罪名,自己恐怕是背定了。
    想到这里,周少桓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后果确实是不堪设想,抄家灭门,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分明就是冤枉的,就这么被定了罪,怎么也不能甘心。
    周少桓的反应也都被周元辉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高兴,又道:“大哥,现在能够救你的,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的停了一停,而周少桓立刻追问道:“什么办法?”
    周元辉凑到周少桓的近前,故音压了声音,道:“造反。”
    周少桓的身体一震,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道:“你说什么?”
    周元辉把两手一摊,道:“大哥,靖北王绝不会放过你的,除了造反以外,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周少桓下意识的摆了摆手,道:“不,不,这绝对不行。靖北王对我,还有我们周家有天高地厚之恩,我宁死也不会背叛靖北王。如果这次靖北王一定要杀我,那我就以死相报吧。”
    周元辉道:“大哥,如果事情是你做的,挪么就死了也就认了,但分明不是你做的,这样死个糊里糊涂,难道不冤枉吗?再者说了,你到是以死报达靖北王的知遇之恩,这到也没什么,但你也要为嫂孑,还有嗣继想一想,嗣继才四岁啊,你忍心让他也陪你掉脑袋吗?”
    提了妻儿,周少桓心里也不禁颤动了一下,至少在这一刻,周少桓确实是有些动心了。
    就在这时,只听大门口有一个卫兵大声道:“报告。”
    周少桓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进来吧,有什么事情?”
    那士兵看了周少桓一眼,对周少桓精神状态也十分意外,但还是答道:“靖北王从青州派出使臣,已经进了济南地,请司令快去司令部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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