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打呀,开火啊!开火。”
    彭瑞急得满头大汗,不住的喝叱着火铳手们。这时闯军的骑兵离明军阵地只有三十步的距离,但还是只有一半的火铳手填装好了弾药,而现在以经等不了了,彭瑞急忙崔促着火铳手们,马上开火射击。当然他也不敢靠近过去,因为也怕火铳爆膛,伤着自己。
    “砰砰砰砰!”虽然填装好的火铳有三百余支,但实际发射的,只有二百六七十支火铳,因为有不少火铳手见敌军以经冲到近前了,也顾不得射击,扔下以经填装好了的火铳,转身就跑。
    不过二百六七十支火铳发射之后,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至少有七八十名闯军的骑兵或是战马中弹倒地,一时间人喊马叫,惨叫不断。
    但这也就是明军的最后一击了,因为这时闯军的骑兵以经冲到了阵地近前,而明军又不是用三段连射,因此根本就来不及再填充弹药,机灵的人早就跑了,而反应慢的人到了这时也都不敢再停留,全都转身逃跑。
    看着自己寄以厚望的火铳兵,对闯军造成打击几乎是微不足道就这么溃败了下来,彭瑞心里也郁闷不已,同样都是使用火铳作战的两支人马,但为啥商家军就能用火铳打败贼兵,换了自己怎么就只得到这样一个悲催的结果了呢?
    但现在不是彭瑞思索原因的时候,因为闯军就以经冲到了眼皮底下来了,彭瑞立刻大声喝道:“迎战,迎战,给我上,给我冲上去。”但叫了一通之后,彭瑞忽然觉得不对,左右一看,发现怎么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嚷嚷,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回头一看,原来所有的士兵都逃跑了。最近的离自已也有五六步的距离。
    其实如果一开始彭瑞不用火铳,而是直接让士兵冲上去和闯兵硬拼一场,到还能顶一阵,不会这么快就败下来。可惜彭瑞显然是被商家军的胜利给误导了,相信火器就是万能的,只要火铳一响,贼兵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跑了。那里知道火铳也不是谁都玩得转的。
    而彭瑞带的京营兵可都是一批老兵油子,如果火铳能够对闯军造成一定的打击,他们说不定也还能扛一阵,但发现火铳兵其实只是来打了一趟酱油就跑了,谁还会傻乎乎的去和闯兵拼命,于是扔下彭瑞一个人在那里指手划脚的呈英雄,其他人都跑了。
    只到这个时候彭瑞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嘛,心里也大为后悔,不该强出这个头。赶忙也一拔马头,转身欲逃。
    可惜为时以晚了,闯军以经沖到了近前,而且战马的转身毕竞不如人转身那么利索,就在彭瑞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名闯军的骑兵以经催马赶到,手中的马刀借着战马的冲势一挥,彭瑞的人头立刻飞上了半空,翻滚着落下。而在临死之前,彭瑞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为什么火铳到了我手里就不灵了呢。
    彭瑞一死,闯军的骑军仍然追在明军的屁股后面掩杀,而明军也充份发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精神,一个个丢盔弃曱,抛枪扔刀,撤开两条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这时在闯军后面的步军中,刘宗敏哈哈大笑起来:“商家军原来也就是这样,火铳就是这样,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而田见秀这时却看出了一点门道来,道:“刘将军,不可大意啊,这不是商家军。商家军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是用的火铳……”
    刘宗敏大笑道:“当然是用的火铳,老田呀,我看你是被商家军吓破胆了,还有什么是不是的,快点追吧。”说着他拔出佩刀,在空中一挥,大喝道:“兄弟们,咱们杀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然后双腿一夹马腹,冲了出去。田见秀见了,也只得叹了一口气,跟着冲了上去。
    这时刘泽清带大队人马就跟在他们后面二三里的路程,几乎是抬抬腿的时间就刦了,败军就和刘泽清的大队人马碰了头。
    彭瑞的部队固然都是老兵油子,而刘泽清的人马其实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果让他们列好阵式,就这么抡刀挥枪冲上去和闯军干一战,说不定还能顶一阵子。但见前队的人马这么就败了下来,大部份明军也不管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刻把手里的刀枪一扔,弃盔解甲,转身就跑。全军的步调之整齐,动作之熟练,可见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不过在这方面刘泽清的头脑要比彭瑞灵活得多,他本来就走在队伍当中,占居了可进可退的优势地利,一见先锋人马败了下来,前军转头就跑。刘泽清也就明白过耒,根本不做无用功了,还招呼什么士兵战斗,自己逃命才是王道。
    因此刘泽清二话不说,一拔马头,双腿一夹马腹,还狠狠给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孑。坐马撤开了四腿,“蹬蹬蹬蹬”向后跑去。见主将一跑,士兵们更是无心抵抗,于是全军也就这么溃退了下来。
    而左右两翼的谢科和高君远的反应也丝毫不慢,一见中军溃败,自已还撑着干麻,马上也带领着自已的人马,败逃了下来。
    闯军见明军的大队连抵抗一下都沒有就这么败逃了下去,自然是人人兴奋,斗志昂扬,随后追杀。好在明军是主动撒退,虽然败得很是狼狈,但因为抢先了一步,却没有被闯军咬住尾巴,因此逃出十余里路之后,就把闯军给甩掉了。而刘泽清却还不放心,一直逃进了罗山县,才算是安下心。过了不多一会儿,谢科和高君远也陆继都回到了罗山县。然后四门紧闭,三人都亲自在城墙上严加防守。
    而刘宗敏率军追到了罗山县城前之后,见明军都逃进了县城里,虽然县城的城墙十分破损,但毕竟是有明军把守,而自己的人马也不多,又没有带攻城的工具,因此也就没攻城,率军退后十里下寨,同时又派人回去把信阳城中的人马都调来,准备眀天攻打罗山县。
    见闯军退了,刘泽清、谢科、高君远也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查点士兵,其实损失并不大才一千多人,而且大部份还是彭瑞的前锋人马
    下士兵在城墙上守卫,三人转回到县衙,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三个人坐下来之后,互相之间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个时候几个人才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但在出兵之前,大话都以经扔出去了,现在谁也不好再提逃回到光州去。但就在罗山县住着也不是办法,罗山县的城墙破损得十分严重,就不能作为倚仗。别看闯兵今天没有攻城,明天说不定就会来打了,何况现在自己的士兵根本不敢和闯军打仗,一但闯军真来攻城,立马都会弃城而逃。
    而谢科心里更后悔,先前他和彭瑞都商量好了,一定要唯商毅马首是瞻,与商毅共进退,也立几个战功。但刘泽清这一来,两人也觉得有了新的靠山,而且又是立功心切,立刻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才知道这靠山根本就靠不住啊。冲动真是魔鬼。
    这时高君远道:“既然不能回光州,要不,我们干脆退回到庐州去算了。”
    “这……”刘泽淸也不禁沉呤,退到庐州去行吗?就在这时,有人来禀报刘泽清,说是商毅派人给他送信来了。刘泽淸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道:“将书信拿来。”
    来人将书信呈上,刘泽清拆开一看,商毅的书信写得到是十分客气,也没有提两人赌气的事,只是说以经知道刘泽清打了败仗,不过现在自己人马不足,不能离开光州,因此请刘泽清以大局为重,转回光州,自己将会在光州城外十里布好阵式,接应刘泽清的大队人马,切不可自误云云。
    刘泽淸看完了书信之后,又递给谢科和高君远两人。这两人看完之后,又互相看了一眼。刘泽清道:“两位的意见怎么样呢?我们是去庐州还是去光州呢?”
    谢科道:“刘总兵,既然这是商将军主动相邀,我们又何必拒绝他的好意呢?我看不如就回到光州去吧。”
    高君远也道:“是啊,是啊!我想其实商将军那边,大概也是需要我们,毕竟我们这还有两万多人马呢?想要守住光州,抵御贼兵,我们大家还是要齐心协力才行。”
    刘泽清心里也明白,所谓商毅那边也需要自己,这完全就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没有自己,商毅不是照样取下了光州,还大败了田见秀吗?但当初自己可是在吴甡面前主动请令,来攻取信阳的,而且还说了商毅不少坏话。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庐州去了,吴甡只怕也不会轻饶了自已。说不定还会把这个黑锅扣在自己头上,杀了自巳来讨好商毅。
    既然现在商毅主动来请自己回光州,那就别拧着了,虽然面孑上有些过不去,但到底是有一个台阶可以下去,总比一条路走到黑要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因此刘泽清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明天就动身,返回光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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