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辉抬起头来,疑惑的道:“二十万?不可能啊,曼丹根本不可能集结这么多兵力?”
    奉敬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身经百战的他毕竟要冷静的多,皱了一下眉头,沉声说道:“少说废话,准备战斗!”说完,奉敬脚尖在马镫上一点,几个飞跃,已经跳上了最近的一个哨塔,极目远眺,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确实有二十万,数目恐怕还更多,不过不是曼丹的正规军,而是普通的百姓。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后面全部是黑压压的人头。而曼丹的步骑兵,则是位于这些普通百姓的身后。
    “本帅想知道,这些曼丹百姓是怎样避过我们河套严密的斥候监视的?”站在哨塔上,奉敬怒气冲冲的道。
    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奉敬,也根本没人能够回答。从密丰城到鸡鸣驿道北口,也就是五十余里的路程。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至少是三个时辰的行军时间。而河套在这一段路程上广布斥候,但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没有哪怕是一个斥候发现对方的动作。
    奉敬这并非是感慨自己时运不济,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是有些郁闷。其实曼丹方面也很是侥幸,连亲自指挥的萧士成都相当的庆幸,虽然他早有准备,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击,将河套一路上的斥候全部格杀,不过能够悄无声息的来到河套大军哨塔的视线范围这次被发现,确实有着几分运道。
    奉敬飞身跃下哨塔,跨上自己的战马,大声喝道:“准备战斗!”
    奉敬心中现在很是窝火,一路上的斥候都是自己亲自布置的,按理说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疏漏,可是对方连军队带百姓,居然一口气杀出了三十余万,整整半天的时间,自己居然一无所知,这就算有侥幸的成分,可是河套斥候的疏忽大意,也占了很大的成分。
    “这群混账,看来是有必要好好的整顿一下了。”奉敬心中想道,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更加严肃。
    蓝高平凑近说道:“大帅,情况不妙啊。我们这里全部是骑兵,运输粮草的都是普通的百姓,如果让对方靠近,先不说粮草不保,便是连百姓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奉敬冷哼道:“本帅心中明白!你率领三万骑兵,务必将对方的百姓缠住,一个时辰之内,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我们的防线。横辉,你率领你本部骑兵留守这里,以应对对方的漏网之鱼。”
    横辉正要张嘴,奉敬怒声喝道:“这是命令,要是这里没有一个放心的人镇守,要是对方侥幸突破了我们的防线,那百姓们和所有的粮草可就危险了。”
    吩咐完二人,奉敬一声长喝:“将士们,现在就跟着本帅一起让曼丹蛮子好好的见识一下我们河套的厉害!”
    曼丹百姓距离河套阵地仅仅只有十里不到,而萧士成和耶律边荒率领的十万曼丹步骑兵则是在曼丹百姓身后,很显然是准备用这些普通的百姓来打先锋。
    蓝高平率领三万骑兵杀了过去,突然间愣了一下,这些曼丹百姓大多是老弱妇孺,一个个赶了半天路,都累的不行,但是精神偏偏异常的亢奋,看见河套骑兵到来,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兴冲冲的朝着自己这边冲来。
    “这些人都疯了吗?”刺留曾丹疑惑的道。
    蓝高平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谁知道了,不过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我们的防线,不然后面的横辉肯定挡不住他们。”
    三万骑兵风驰电掣的杀入曼丹百姓的阵营之中,顿时就卷起了漫天的腥风血雨,只是这些曼丹百姓似乎根本就不怕死,河套骑兵一冲入他们中间,虽然给予了对方很大的伤害,但很快就似乎水滴汇入海绵之中,被对方轻易吞噬。虽然杀死一个河套骑兵,至少要付出十个人甚至是更多的代价,但对方根本就不怕消耗。
    “妈的,这些人是来抢粮食的!”哥贞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些曼丹百姓身上大多别着一个袋子,双目赤红之中,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身后。
    蓝高平发现情况不对,如果这样继续下去,那么吃亏的毕竟是河套骑兵,当下毫不犹豫的将骑兵从对方的阵营之中撤退了出来,然后像削苹果一样一层一层的削减着对方的外围。
    这个时候,奉敬率领的六万骑兵也和曼丹的十万步骑兵交上了手。
    曼丹这次很显然是豁了出去,密丰城内的总兵力不过十五万,其中骑兵仅仅五万,但萧士成这次将所有的骑兵全部抽掉了出来,加上耶律边荒率领的五万步兵,兵力上已经胜过了奉敬方面。
    曼丹士兵素来精锐,他们的战斗素质和将士之间的默契程度,即便是在整个东大陆地区,都是首屈一指。因此,即便没有足够优秀的将领,他们的战斗力也堪称彪悍。何况现在领军的还是曼丹将领之中最出类拔萃的萧士成?
    萧士成和耶律边荒和河套都是多年交道的老对手了,和奉敬也很有几次交手的记录,但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面对着这个河套五大战将之中最善于骑兵突袭的奉敬,不管是才疏志大的耶律边荒还是狡猾多智的萧士成,都相当的谨慎。毕竟奉敬的威名,可是从战场上实打实的打出来的。
    面对着奉敬汹涌而来的六万骑兵,萧士成毫不犹豫的率领本部五万骑兵迎了上去,尽最大可能的将对方缠住。耶律边荒这个时候也不敢拖萧士成的后腿,虽然心中还很有些恐惧,但依然率领五万骑兵迎了上来,准备配合萧士成的骑兵,将奉敬死死咬住。
    时隔年半,奉敬再次和塞外最精锐的曼丹大军交手,不管是信心十足的河套骑兵还是早有准备的曼丹大军,双方都是针尖对麦芒的针锋相对。
    曼丹方面不敢有丝毫的退缩,这些年来的经历已经让他们明白,在面对河套骑兵的时候,唯一的出路就是拼死向前,绝对不能转身逃跑,否则绝无幸理。而河套方面则是多年南征北战积累下来的信心,这些年来,不管是面对着怎样的对手,河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虽然也曾有过战败的记录,但那并非战之罪。面对着手下败将的萧士成和耶律边荒,河套大军无所畏惧。
    奉敬的骑兵一如既往的诡异凶狠,论单兵作战能力,河套士兵的素质已经稳压曼丹大军,而且是奉敬亲自指挥,虽然曼丹方面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但依然被河套杀的左支右绌。
    萧士成毕竟是曼丹数一数二的名将,即便是耶律明辉和耶律迟显,也无法与其相比。在经过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萧士成逐渐凭借着兵力的优势稳住了阵脚,并且不时发起反击。
    在河套大军之中,奉敬不以武力著称,不过在战场之上,并不是说武功厉害便能够活下去,更多的还需要脑袋。率领着河套骑兵穿插与曼丹大军之中,奉敬手中的梨花枪闪出朵朵枪花,胯下的骏马奔驰如风,所到之处,无人能遏其锋。
    奉敬正杀的起劲,只听得前面一声暴喝:“曼丹耶律明祥在此,来者是谁!”话音末了,一个白袍小将已经提着长矛朝着自己跃马杀来。
    一听到这声暴喝,奉敬当时就一愣,根本没想到曼丹军中居然有如此狂妄的人物,而萧士成和耶律边荒则是不住叫苦。
    耶律明祥在曼丹军方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并非是因为他深通兵法或是勇不可挡,而是因为他是耶律苍狼的独子。耶律苍狼乃是塞外第一高手,而且是琅邪王耶律沧桑的兄弟,因此他的儿子也水涨船高。即便是耶律明辉等人,对他也是礼让三分。
    耶律明祥多年来一直镇守黑石城,从来没有和河套方面交过手。后来随着萧士成一起援军密丰城,这才有机会到外面见一下世面。看见奉敬一根梨花枪左冲右杀勇不可挡,顿时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也不顾萧士成一开始的叮嘱,提着长矛就杀了上来。
    “当!”
    梨花枪和长矛的交锋,顿时激起一抹火花。耶律明祥不愧为耶律苍狼之子,虽然身子在马背上一阵剧烈的摇晃,不过终究还是挡住了奉敬挟战马之势而来的一枪。
    “河套五大战将,也不过如此!”耶律明祥大声喝道。
    萧士成在后面看的清楚,着急的大声喝道:“明祥,俯下!”
    耶律明祥和奉敬对向而驰,正在和奉敬错身而过的他突然一愣,还没有明白萧士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觉得胸口一疼,一根梨花枪的枪尖已经从自己的胸膛处冒了出来。梨花枪从背心刺入,力道之大,居然刺穿了自己的护心镜。
    “这怎么可能?”耶律明祥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红缨,整整的说道。
    梨花枪猛然抽离,一股血箭从耶律明祥的胸口冒出,身子一歪,耶律明祥跌落马背,然后迅速被汹涌而来的河套骑兵碾为肉酱。
    奉敬冷哼了一声:“无知小儿,也敢在本帅面前狂妄?”耶律明祥武力值不错,已经很接近神州十大英杰的水准,即便是正面交锋,奉敬要想将其斩杀,至少要二十招。但这是在战场之上,身经百战的奉敬和战场初哥的耶律明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只是一个轻松的回马枪,便将狂妄自大的耶律明祥刺杀。
    奉敬根本没有在意死在自己枪下的这员骁将是谁,这样级别的将领,已经提不起奉敬的兴致。不要说耶律明祥,便是萧士成耶律明辉,都不能引起奉敬太多的兴趣。梨花枪闪电般的从耶律明祥的身体中抽出,沾染着耶律明祥鲜血的梨花枪再次刺向了前面的曼丹骑兵,梨花枪上的红缨更红了。
    战斗进行的更激烈了。
    耶律明祥战死,不管是萧士成还是耶律边荒都恍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耶律苍狼向来脾气暴躁,如果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战死沙场,那萧士成和耶律边荒必定会死得很难看。现在,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眼前的奉敬击败,不然根本无法向耶律沧海等人交代。
    而奉敬则是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蓝高平三万骑兵虽然竭尽全力,可前来抢粮的曼丹百姓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骑兵利攻不利守,总会有很多漏网之鱼。好在横辉还率领着一万骑兵在后面坐镇,暂时还没有危险。不过照这样的趋势下去,防线被突破是迟早的事情。而奉敬自己虽然给予了萧士成等人巨大的伤害,不过自己也同样被对方牵制住。最主要的是,奉敬舍不得拿自己的部下去拼命,用将士们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勋章,这是河套将领所不耻的事情。因此,即便是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之上,河套将领们首先想的也是怎样减少自身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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