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主公真不知道检点,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独孤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于是叫喳喳的说道:“主公,你们就算是夫妻,这样也不行啊。我们河套将士,还有不少都是光棍,你这样会带坏大家的。”
    秋沐俏脸通红,江湖女子大多磊落大方,但是遇到独孤这样的老流氓,再大方的人也会承受不住。只是,整个河套还真没有人能拿独孤有法,只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退到昊天身后不说话了。
    辛皎连忙牵住秋沐:“秋沐,你也别生气,独帅就是这副德行。有道是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你看看主公的德行,就理解了。”
    辛皎这句话的攻击面太大,虽然所有的人对独孤都是横眉怒视,不过现在却不得不站在独孤的阵营里和辛皎斗嘴。
    辛皎对于这伙人也不客气,只是冷哼了一声:“你们的品行太差,晋儿和安儿还小,看来我们是有必要考虑一下不让你们和他们兄弟接触,以免污染了两个孩子。”
    此话一出,连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独孤都连忙低下了脑袋:“两位主母,刚才我们兄弟只是开开玩笑,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血杀也连忙讨好的说道:“就是,你也知道我们这副德行,一喝多了酒就喜欢乱说话。嘿嘿,这只是一个意外。”
    也怪不得独孤等人对辛皎服软。天意临走之前,亲自将两个儿子托付给辛皎,加上辛皎身负天意遗命,所有人自然不敢反对。昊晋两兄弟最是听从天意的话,加上辛皎为人温婉,因此两兄弟对辛皎的话奉若神明。
    辛皎历经沧桑,深知从小培养的重要性。因此,在教育昊晋两兄弟的时候,要求相当严格。辛皎对昊天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不过在涉及到两个孩子的教育方面,即便是昊天,也不敢和辛皎叫板。因此,独孤等人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在辛皎面前,却仿佛是矮了一截。要是真把辛皎给惹火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被辛皎这么一打趣,昊天总算是响起自己来干什么的了。当下沉声说道:“还有三天时间,我军将对阴风古堡发起猛攻。此战务求一击格杀,不然战事若是拖得旷日持久,我们就算能够拿下这里,必定会损失惨重,影响我们南下的攻略。”
    在联军进攻延州不果之后,大河以南的形势已经相当明显。除非是清风刘家和三大世家不计前嫌的组成联军,那么或许还能够和河套打一个旗鼓相当。否则,只要阴风古堡一陷落,大河以南将再无任何人能够抵挡河套大军的兵锋。
    血杀闻言,连忙说道:“主公放心,本帅麾下的将士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能出发。”
    骆祥皱了一下眉头:“血帅,我们仅仅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一次拿下阴风古堡,我们只能选择血色高原路线或者是在幽云十六州渡过大河南下。只是这样一来,作为三大世家核心的秦川李家实力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损害,我们平定神州的难度将大大增强。”
    血杀哈哈一笑:“先生何须多虑?秦川李家虽然号称将才辈出,不过真正能够和我们河套一较长短的,仅仅只有一个李萧漠。只是奉帅在洛水的出色表现,已经将李萧漠牵制在了这里。阴风古堡之中虽然有十五万大军,但是在本帅的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一说到李萧漠,所有的人都不禁半是感慨半是佩服的道:“神州十大英杰之首,果然是名不虚传。仅仅依靠着五万步兵,居然能够和奉帅都一个旗鼓相当。”
    奉敬和李萧漠在洛水东岸已经斗了好几天。河套骑兵折损了三千余人,李家步兵也付出了上万人的代价。但是,奉敬一直无法抓住李萧漠的主力,根本无法将其歼灭。而李萧漠也无法和奉敬正面对抗,三万多步兵居然和河套骑兵捉起迷藏来,让奉敬无法前进半步。
    “同为名将,对决的时候大都如此无趣。”秋沐轻声叹道。
    玄机闻言,不由得呵呵一笑:“主母所言极是。其实历史上的诸多经典战例,都不是发生在名将与名将之间。如果双方同为名将,那么交战的时候,要么是像奉帅和李萧漠这样旗鼓相当不分胜负,就算有些损失,也是微乎其微,让看客们觉得无比枯燥了无乐趣。要么就是双方豁出一切进行决战,最后必定是两败俱伤之局。”
    “就像是当初的壶口会战?”秋沐笑着问道。
    玄机犹豫了一下:“坦白说,在壶口会战之前,我们河套合五大战将之力,也无法和卡辛巴斯相提并论。那一战我们完全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加上诸多意外因素,才能够侥幸逃脱。不过历经此战,我们河套无论是高级将领还是普通将士全部都成长了起来,最终有了和卡辛巴斯叫板的实力。”
    玄机这句话说的相当中肯,即便是血杀和独孤都不禁点了点头。卡辛巴斯毕竟是一代名将,他纵横塞外的时候,即便是清风帝国最声名显著的铁真,在和他对阵的时候也只能稳守防线。当时的河套和卡辛巴斯相比,确实太嫩了。
    看见气氛有些沉闷,昊天突然哈哈一笑:“那又如何?卡辛巴斯生平百战未尝一败,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河套又可曾怕过他?从壶口会战到收复幽云十六州,我们哪次不是打了个平手?卡辛巴斯已经是日薄西山,我们河套却是蒸蒸日上。最多两年,我们河套必定会起兵北上。到时候,就让我们来打破卡辛巴斯不败的神话吧。”
    看到昊天如此豪气,骆祥也不由得精神一振:“就是,我们河套自定州起兵一来,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神阻杀神佛祖灭佛。卡辛巴斯就算真的是塞外军神,那我们照样宰了他。”
    沉沙城内,卡辛巴斯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现在还是初冬,来自极北之滨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让人如同刀削一般疼痛。
    卡辛巴斯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真的是老了。还记得自己刚刚从军的时候,便是驻守在王国北部防范极北之滨的阿巴特人南下。那时候的寒风似乎比现在还要凌厉,不过自己丝毫不觉。屈指一算,六十年的时光已经一闪而逝,已经也从一个懵懂少年变得垂垂老矣,当初一起从军的战友,出了一个斯科维奇还活着,其余的要么是战死沙场要么是老死床上,让人万分惆怅。
    “大帅,城楼上风大。”赫基木儿走到卡辛巴斯身边,轻声说道。
    赫基木儿也知道卡辛巴斯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他和遥今夕是卡辛巴斯最看重的弟子,论感情,在卡辛巴斯的心中,遥今夕甚至是他的半个儿子。可是,居庸关一战,遥今夕誓死不退,最终和关内的数万将士一起战死沙场。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卡辛巴斯这个已经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的老人还能够挺过。
    但是,居庸关的沦陷,河套的立国称帝,才是老人心情变坏的最主要因素。河套立国称帝成功,说明清风帝国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制衡河套,而居庸关的沦陷,则是让河套有了一个稳固的大后方。这样,河套在南下的时候再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幽云十六州一战,东北三国损失惨重。现在,即便是实力最为强大的曼丹,总兵力也下降到了五十万,其中精锐将士甚至还不到一半。坦白说,赫基木儿现在对耶律沧海的能力已经有了很严重的怀疑。
    耶律沧海自从执掌曼丹大权之后,向来是算无遗漏,使得东北三国在短短的二十年内飞速发展,最终成为能够威胁整个神州存亡的强大存在。因此,耶律沧海也得到了塞外第一智者的美誉。
    但是,从壶口会战到许州决战再到前段时间的组建联军,三次精心准备的计划都没有取得预计的效果。如果说前两次还算是有得有失,东北三国甚至占了上风的话,那么最近的这次,东北三国完全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超过五十万联军在幽云十六州战死,无数的名将接连陨落,连当初好不容易拿下来的山海关和居庸关都拱手让人,虽然这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因素,但是,耶律沧海的失算还是不容推卸的。
    想到这里,即便是赫基木儿这个在塞外赫赫有名的名将,内心里也不禁浮起一抹惆怅:难道,东北三国的严冬,真的会一直持续下去?
    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甚至有些佝偻的老人,赫基木儿的心中又涌起一抹希望,他相信,只要有这个老人的存在,拜京就绝对不会亡国。
    二月二,龙抬头!
    623年的黄帝纪年二月初二,河套大军对极乐圣教发起猛攻,使得程显清立国称帝的壮举成为了笑柄,也掀开了河套横扫豫州路的壮举。
    624年的二月初二,河套数十万精锐大军举兵东征,力战东北三国的五十余万精锐,最终荡平河北三路收复长城防线,沦陷六年的幽云故地,总算被河套大军光复。
    625年,也就是今天,河套五十五万大军云集阴风古堡,策马扬鞭矢志南下。只要拿下了阴风古堡,那么大河以南便在没有人能够阻挡河套的兵锋,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便在今日。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胡虏不顾身!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天色刚亮,河套大军的大营之中,便响起了嘹亮整齐的军歌。数十万大军几乎是同时唱起,那冲破云霄的吼声,那慷慨悲昂的气势,那热血沸腾的歌词,让人听到之后忍不住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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