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宝以及拉着霍五娘选好了一匹西域母马,正要跃跃欲试。
    这些西域马与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的确不一样,聂冬都有些心痒痒的。
    陈宝更是高声道:“小舅舅,我们来赛一场啊!”
    “本侯这一大把年纪了……”聂冬自己的骑术基本为零,正要求助陈晔,谁料陈晔也是早在太后那里听了无数遍当年博陵侯抗击北狄的英勇事迹。
    “舅舅,您说过您要帮我的!”陈宝略略鼓着脸,大步走来拉着聂冬就往马匹那里拽去。
    “好吧。”聂冬下意识地望向了霍明明,希望他媳妇儿能说出老父亲身体不适,女儿代劳的话来,谁料霍明明直接牵了一匹马出来,冲着聂冬微微扬了扬下巴,“赛一场!”
    自从如今后,博陵侯的过往她也知道了不少。博陵侯抗击北狄的事迹,成功激起了霍明明的胜负欲,她想知道这位与她相隔无数个时空的古人,到底又怎样的骑术!
    聂冬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陈宝更干脆,直接给他挑了一匹高头大马!
    “舅舅,你看它是黑色的,和你以前的大黑马长得像不像。”
    聂冬含泪:“像。”
    颤颤巍巍的爬上马背——这个时代的马镫是牛皮做的,就一根绳儿!
    “表姐……”陈晔像霍五娘招招手,“你病刚好,我们看看就好了。”
    “恩。”霍五娘无比感激。
    陈宝,聂冬,霍明明三人策马走到马场宽阔地。
    聂冬看到前方有一楼阁,正想说看谁先跑到哪里,谁料陈宝道:“放草人!”
    不多时,马丁们扛着十数个草人被放在远处。当聂冬看到递上来的弓与箭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赛一赛的吗?!
    陈宝一杨头:“看谁命中的最多!小舅舅,你可得让着我们啊!”
    让个啥啊……
    聂冬摇摇欲坠。
    霍明明看着手中的弓箭,也来的兴趣,不由低声道:“相传马球乃是骑兵马背砍杀之术演变而来,果然如此。”
    求你别说了!
    聂冬在二位女壮士的中间,觉得自己格外的悲壮。
    而此刻就连一向严肃的陈晔,脸上也起了激动的红晕。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看见小舅舅的英姿,那个只存在于故事中的战神!
    “开始!”
    陈晔一声令下,霍明明一骑当先!
    “表妹好厉害!”陈宝惊道,“这样的骑术难道还不会打马球吗?”
    “舅……舅?”
    陈晔眨着眼睛,只见到聂冬晃晃悠悠的跟在最后面,和前面拉下了一大截。陈晔急了,好不容易见到聂冬离那草人的距离接近了,可他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舅舅,快弯弓啊!”
    “弯……弯什么弓?”聂冬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马背上。穿到古代他虽然也骑过好几次马,但那都是摆这个架子罢了,哪里会想现在这样在马背上疾驰。
    “怎么会这样。”
    陈晔喃喃,战神就是这样的吗?
    “父亲他……”霍五娘低声道,“父亲他很早腿脚就不好了。”
    “怎么会?”陈晔猛地抬起头,“母后一直有让太医去看舅舅的。”
    霍五娘蹙着眉,她原本就是一个温柔的模样,此刻更是显得楚楚可怜:“我曾听大哥说过,当年父亲为了追击北狄,大腿被北狄的铁箭一箭射穿,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说着,抹了一把泪,又扬起了笑容,“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父亲这样策马疾驰了,没想到还能再看见呢,回去和大哥说,大哥肯定会羡慕死的。”
    博陵侯在马背上歪歪扭扭,好像随时都快摔下,但还是死死拉住了缰绳,那样滑稽又尴尬的模样,明明很好笑的,陈晔却不忍心再看下去。
    “好!”
    一声喝彩,让陈晔猛地收回思绪。
    公主提议赛马,典厩署里的众官吏自然都前来围观者难得一见的场面。
    “天啊……”
    陈宝勒着缰绳,前面的草人被一箭穿喉!
    霍明明收起手中长弓,对着身后二人微微一笑:“再来!”
    “表姐她真厉害。”陈晔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刚才这里泛着丝丝凉意。
    “当然了。”霍五娘道,“明姐姐的骑术是父亲教的呢。”
    “真的?”陈晔又赶紧注视着马场之上。
    ——或许,这就是某种传承?
    但听闻大表哥的骑术也不怎么好,而且上次茶楼的见闻来看霍文钟也没什么拳脚功夫,为什么他舅舅将自己这一身的本领只教女儿呢。
    不知为何,一句话突然浮现在他心中——“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场上的霍明明率先命中一箭,回头一看,那老侯爷还趴在马背上,就差抱着马脖子跑了。她有些好奇,调转了马头,干脆也跑了过去。
    聂冬还未发觉霍明明靠近,依旧拼命的维持自己的平衡,努力唤醒老侯爷这具身体的运动细胞,嘴里念念有词:“马兄弟啊,求你了,稳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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