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胜请赵秀去城中馆驿休息,赵秀以防着马大根和马瘦毛叔侄陷害田娥为名,将田娥也带到了身边。
    这田娥果然是乖巧得紧,她跟着赵秀进驻了馆驿以后,主动的给赵秀铺床叠被,打水洗脸。赵秀在长安的时候虽然也是服侍的人寸步不离,但是今天田娥对他的侍候让他觉得特别的暖心,特别的惬意,他心中暗下决定,决然不能让田娥这朵鲜花插在了马瘦毛这坨牛粪上。
    因为赵秀入住了内黄郡的馆驿,所以馆驿的周围加强了防备,馆驿的周围也增添的巡逻的队伍。但是馆驿内根据赵秀的要求,只住了他的亲兵。
    赵秀躺在床上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时而想到这一回奉父王的令旨北巡一定要做一番事业出来;时而想到到了范阳见到了赵邦如何说话,虽然父王将赵邦监禁了起来,但是还没有废黜了他世子的位置,所以在言语上一定要柔和,要多说些叫他不要埋怨父王的话。一旦赵邦再回了长安,可以和赵邦联起手来对付赵政,只要将赵政斗得垮了,对付一个在军中毫无背景的赵邦,也就容易得多了;时而又想到了田娥,田娥扑闪的双眸,挺秀的琼鼻,晶莹润泽的红唇和婀娜的身材,不禁心旌摇动。
    忽然,一阵曼妙的歌声传入了赵秀的耳中,只听有人唱道:“江南可采蓬,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曼妙的歌声仿佛将赵秀的魂魄勾走了一般,赵秀不由自主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房门,往飘出歌声的方向走去。
    在门口站岗的亲兵一见赵秀出来了,正要行礼问安,赵秀做了个手势,止住了亲兵,走到了田娥的房门前。赵秀在长安城的时候,除了去见赵弘和自己的母妃,进任何一个门都没有敲门的习惯,他一把推开田娥的房门,但见一个沐浴的大木桶中,突然冒起一股水花,一副绝美的画面出现在赵秀的眼前:一个女子站在木桶中,乌黑的长发湿漉漉披在肩上,如玉般的脸颊带着点点水滴,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也许不应该称之为女子,应该称作女孩,因为她才十六岁。
    这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田娥。
    田娥没有料到一个男人会突然闯进自己的房间,愣了片刻,随即“啊”的一声尖叫,缩回到了木桶之中。
    就在田娥愣的那一瞬间,赵秀已经将田娥上上下下看了个清清楚楚。
    赵秀赶忙退了出来,将房门关上道:“对不住,在下不知道姑娘在沐浴……”
    屋中没有回应,过了良久,但见房门被打开,田娥穿戴整齐,只是没有梳头发的站在赵秀的面前,福了两福道:“奴婢田娥,见过王子殿下。”
    赵秀被眼前这个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田娥给迷得呆住了:那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犹如纯洁的天使一般。与初见之时的蓬头垢面,那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殿下深夜来此,是有什么吩咐吗?”
    “呃——”赵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看看姑娘对休息的地方是否满意。”
    田娥微微颔首道:“多谢殿下关怀,奴婢非常满意。”
    “哦,那……”赵秀想走,两条腿却不听使唤。
    田娥仿佛看透了赵秀的心思,轻声道:“殿下,奴婢这里泡好了清茶,请殿下进屋品尝。”
    田娥房中的茶叶和赵秀房中的茶叶是一样的,这显然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再挽留赵秀。
    既然有了留下来的理由,赵秀自然就老实不客气的进了田娥的房中。
    田娥请赵秀坐下,给赵秀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自己就侍立在赵秀的身旁。
    赵秀道:“你也坐吧,咱们说说话。”
    田娥道:“在殿下的面前,哪里有奴婢的座位。”
    赵秀道:“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让你坐你便坐。”
    “奴婢遵命。”田娥端过一张凳子,坐在了赵秀的身旁。
    赵秀道:“大王有令旨,只有同意屯田的,不对抗黄巾军的,一不收没房宅,而不抄没浮财,你家为什么要对抗我们黄巾军!”赵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为严厉。
    田娥急忙跪下。
    赵秀道:“你坐着回话。”
    田娥道:“奴婢不敢。”
    “我要坐着说你便坐着说。”说这话的时候赵秀王霸之气大展。
    田娥怯怯的坐在凳子上,道:“回禀王子殿下,奴婢的家人确确实实的没有对抗天兵啊。”
    赵秀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说你家是因为对抗我们黄巾军,甚至是勾结了鲜卑人才被抄没了浮财呢?”
    田娥道:“回禀殿下,鲜卑人南下,到处烧杀抢掠,奴婢的家里在巨鹿,受鲜卑之祸最深。鲜卑人杀进了巨鹿以后,奴婢的父亲为了护住全城的百姓不被鲜卑人屠戮,将家里的粮食拿出来,送给鲜卑人,于是别有用心的人就说奴婢的家人勾结鲜卑人……”说到这里,田娥已经泣不成声:“殿下,冤枉啊,冤枉啊,你要给奴婢伸冤啊!”
    田娥哭泣的时候,犹如是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可怜,道:“你放心,如果你们家真是清白的,我回了长安以后,一定向大王禀明,为你家伸冤。”
    田娥听了赵秀这话,用泪盈盈的目光盯着赵秀,良久,突然脸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问道:“殿下……真是个好人。你只是可怜奴婢就原意为奴婢与大王说话给奴婢伸冤……难道看不中奴婢么?”
    “哪里的话……”赵秀倒有些局促不安了。
    “奴婢只要殿下的怜惜……”田娥眼中的泪大滴大滴地滚了出来,搓弄着衣角拭泪泣声说道:“便是给殿下做牛做马也是原意的……”忽然她起身扑在赵秀怀里,温声说道:“今晚……殿下别走了……让奴婢来侍候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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