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安的政务较多,且又听说曹操偷袭长安,贾诩便先回长安去了。华佗则留在潼关继续给吕蒙诊病。
    华佗也只是每天来给吕蒙诊病,诊病过后,便回医馆休息。
    吕蒙的日常生活起居便由赵蕾亲自照顾。
    因为贾诩给吕蒙去了心病,吕蒙吃了几副药下去以后身子也渐渐爽朗了起来。这天一大早上,早饭过后,赵蕾陪着吕蒙,领着五六名亲兵出城去打猎,赵蕾的目的是想让躺了许久的夫君活动活动胫骨腿脚。射得几只大雁,几只野鸡和两只兔子。随后,射猎的兴头过去,他们夫妻纵马向西,一直奔到官道上才勒住马缰,翻身下马,走到一个草棚前,占据一张方桌坐下。
    他们夫妻坐一张桌,亲兵们做一张桌。他们夫妻都有一身的好武艺,一出城就猎获了不少东西,心中愉快,坐下后一边喝茶一边向殷勤招待的小堂倌问长问短。
    这时,只见远处一骑飞奔过来,那马在草棚前还没有站稳,骑士猛的一拉缰绳,那马人立而起,马背上的骑士跳下马来,到了吕蒙和赵蕾的面前,单腿跪下道:“将军,吕娘娘来了。”
    吕蒙和赵蕾一听这话,都是一惊,夫妻互看了一眼。王后王妃要离开长安,那是必须向赵弘禀明的,如今赵弘在河北与鲜卑人厮杀,吕香来了潼关,这肯定是没有向赵弘禀明的。
    但是,既然吕香从长安来了,那他这个做兄弟的就没有不见的道理,饭菜虽然没有上,吕蒙还是将饭钱结了以后,便和赵蕾一起回城去了。
    吕蒙和赵蕾在府衙后堂见到了吕香,吕蒙、赵蕾夫妻一起向吕香行礼道:“微臣吕蒙(赵蕾),见过吕妃娘娘。”
    吕香道:“都是自家人,就免了这些俗礼吧。坐坐坐,都坐下来说话。”
    吕蒙问吕香道:“姐姐,你来潼关,大王知道吗?”
    吕香道:“弟弟放心,姐姐此番来你这潼关,虽然没有禀明过大王,却和丞相大人说过了。丞相大人也说了,弟弟患了重病,我这做姐姐来探望探望,也是理所当然的。”
    “哦,”吕蒙看了一眼赵蕾,总觉得自己的姐姐突然来的不寻常,可是他又不好直接问,只是对吕香道:“姐姐,弟弟这病好得差不多了,烦劳姐姐挂心了。”
    吕香顿了顿,对左右的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我兄弟有些体己的话儿。”
    待左右的人都退下去以后,吕香忽然抽噎了起来。
    吕蒙问道:“姐姐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
    吕香道:“兄弟啊,咱们吕家怕是要到头了。”
    吕蒙问道:“姐姐这是说什么话?”
    赵蕾也问道:“姐姐,这‘到头’是什么意思啊?”
    吕香问道:“小弟,弟妹,你们可知大王让赵邦跟着子龙将军一起去讨伐曹操,如今又跟着大王去讨伐鲜卑人,而咱们吕家的人,就是最有本事的兄弟你,也被大王晾在了这个潼关,咱们吕家不是到头了吗?”
    吕蒙道:“姐姐,不要胡想八想,大王自有大王的安排。”
    吕香泣道:“小弟啊,你还看不出来吗?大王让赵邦先跟着子龙将军去了青州,如今又在河北,这就是让赵邦在军中培植势力啊,日后……日后……”说到这里,吕香痛哭了起来:“小弟啊,你还不明白吗?赵邦一旦在军中有了势力,他日后必能继承了大王的,他继承了大王的位置,你……你的外甥还能有活路吗?咱们吕家还能有活路吗?”
    吕蒙听了吕香这话,又联想起贾诩的话,不禁沉默了起来。
    赵蕾道:“姐姐,夫君,你们不要这样想,如今大王春秋鼎盛,怎么就说得上继承的事来?”
    赵蕾的话虽然说得吕香不爱听,但是吕香也不敢太过得罪赵蕾,怎么说赵蕾的两个哥哥都在军中领军,都是大王左右的重要人物,于是道:“弟妹啊,大王虽然现在春秋鼎盛,可是这王位继承,乃至于皇位继承,也都是寻常之理,今天他赵邦的根基越是牢固,日后你我就越是要遭殃啊!”
    赵蕾道:“姐姐,弟媳觉得操心这事早了一些。如今大王正在河北与鲜卑人厮杀,中原还有曹操,江东还有孙权,大王少不得还要用得着子明。”
    “你没瞧见这一回讨伐鲜卑人大王就没有派子明去吗?”吕香的语气已经重了一些。
    吕蒙听得出吕香的口气,忙道:“姐姐这个不用操心,文和先生已经对小弟说了这事,这事小弟心里有数的。”吕蒙不想吕香和赵蕾继续说下去,于是道:“姐姐,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吧。”
    吕香本不愿再看一眼赵蕾,但又不好意思拨了兄弟的面皮,横了一眼赵蕾,对吕蒙道:“小弟啊,姐姐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政儿也只有你一个舅舅,你要时时为你的外甥都想着点啊。”
    吕蒙道:“姐姐放心。”
    吕香在潼关住了一夜,第二天回长安去了。赵蕾对吕蒙道:“夫君,有句话原本不该奴家说,但是奴家想来想去,还是得和你说一说。”
    吕蒙道:“你是想说我姐姐的不是吗?”
    赵蕾道:“夫君啊,这不是说谁的是谁的不是,而是关系到黄巾军的大业啊。”
    吕蒙笑道:“娘子啊,我姐姐也就是说一说,发一发牢骚,怎么就关系到了大业了,危言耸听了吧?”
    赵蕾道:“奴家的夫君啊,你怎么这么想呢?远的不说,袁绍当初那么大的势力,那么多的军马,天下无人不畏惧他,可是就是败了,是怎么败的?不就是他的三个儿子争位置吗?天下还没有定,一家人就你算计我,我琢磨你,哪有不失败的道理?”
    吕蒙听了赵蕾的话,沉默不语。
    赵蕾道:“夫君啊,在这件事上,你不可糊涂。”
    吕蒙反问道:“政儿是我的亲外甥,你要我不可糊涂,难不成是要我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亲外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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