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傲寒一行走后,偌大的花厅只剩乔胄轩和秦峥两个人。秦峥看了看乔胄轩腰上的佩剑,计上心头:“乔大人,你这样我坐在椅子上,我可没法脱衣服。”
    乔胄轩放开椅子扶手,退后两步,让秦峥站起身,想不到他一站起身,赤手空拳就敢攻击乔胄轩。乔胄轩的头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拔剑自卫,不偏不倚一剑刺在秦峥肩头的伤处。
    秦峥痛得皱起眉头,低头看看刺在自己身上的剑,却又忍不住笑:“乔大人,这下秦峥身上的伤,算谁的?”
    皇甫凌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乔胄轩一剑刺在秦峥身上:“小乔!”
    “皇甫大人。”乔胄轩连忙收剑。
    “秦峥!”司傲寒三步并两步,上前扶住秦峥,“皇甫凌靖,姓司的帮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大当家,不是乔大人的错。”秦峥捂着伤口,却抑不住嘴角的诡笑,“凌靖,你也是。乔大人只是和我切磋武艺,刀剑无眼,才会误伤,你别怪他。”
    有谁会笨到赤手空拳去和一个带剑的人切磋?秦峥应该本来就是身上有伤,才会故意让乔胄轩再刺一剑。难道秦峥就是一枝梅?皇甫凌靖的眉头越锁越紧。
    司傲寒只看到他的肩膀血流如注:“姐姐,拿药和绷带来。”
    看到秦峥受伤,欧阳凤已经急着叫丫鬟来带他去处理伤口。秦峥被扶下去,司傲寒找了张椅子坐下:“皇甫大人,姓司的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大人是不是也可以高抬贵手,放过司家庄?”
    难道秦峥就是一枝梅?皇甫凌靖心乱如麻,也没听清司傲寒说了什么。
    乔胄轩只求司傲寒别因为他误伤秦峥刁难皇甫凌靖:“司公子识大体顾大局,我等自会铭记。”
    司傲寒不言语,转过身横坐在椅子上假寐,皇甫凌靖也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凤仪阁的姑娘们来汇报。
    没过多久,第一个姑娘已经来了。一对三寸金莲慢慢走近,轻盈的脚步带动宽松的衣袂在空中飘动,犹如仙女下凡一样。皇甫凌靖一愣,乔胄轩看傻了,美人却对他们看都不看,径直走到司傲寒身边:“司公子。”
    “步离?”听到步离的声音,司傲寒吓了一跳。一开始听说步离病了,司傲寒还以为是风寒之类的小病,看到她以后,才发现她瘦了一大圈,说话气若游丝,走路跌跌撞撞,显然病得不轻。司傲寒连忙扶她坐下:“病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跑出来。”
    “司公子,你还要我吗?”步离死死拽着司傲寒的袖子,“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去找连若惜?是嫌弃步离不是清白之身吗?”言语间,泪珠便如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步离病时西子捧心的模样更加惹人爱怜,可虚弱的身体不允许她接客。慕名而来的恩客被她回绝了好几次,便去找别的姑娘,步离也不在乎。可司傲寒居然也不来找她,去找连若惜,步离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
    “步离”司傲寒瞥了眼皇甫凌靖,发现他似乎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会点名要连若惜给他验身,干脆将错就错,捏着步离削尖的下巴凑到她面前,“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但是要做我的女人,就得容得下我养男妾。”
    养男妾总好过做流连花丛的狂蜂浪蝶,可步离不明白这和司傲寒点名要连若惜有什么关系。
    “我看上的不是连姑娘,而是看上连姑娘的人。”司傲寒回过头,“姐姐,这个连姑娘我中意得很,姓司的包下了。如果皇甫凌皓公子要她,尽管开口,连姑娘是他的人,姓司的出钱帮他养,不过他得做我的人。”司傲寒对人向来恩威并施。如果连若惜帮他保守秘密,他可以把她的身价抬到没人碰得起,如果她言而无信,他也可以让她老死在妓院里,都没人敢问津。
    他到底在想什么?欧阳凤不敢去看皇甫凌靖的表情,却听到他悄悄松了口气如果司傲寒包下连若惜,倒是可以让皇甫凌皓死了娶仇家女的心。不过有断袖之癖,还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的人,皇甫凌靖是第一次遇见。
    “司公子”步离刚想撒撒娇,就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呛得说不出话。
    “好了,宝贝。放宽心,好好回房休息。”司傲寒把步离交到服侍她的丫鬟手里,“等你的病好了,我还等着看你的七彩霓裳舞。”
    步离总算破涕为笑,一步三回头,不舍得少看司傲寒一眼,根本没注意到秦峥从她身边经过。秦峥只让凤仪阁的人帮他粗略处理一下伤口,止住血,想等完事以后,去郁家让郁无瑕帮他医治,一出房门,就看到步离对司傲寒痴心一片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到底是女扮男装的小妮子,花起女人来比风流出了名的秦峥还了得。
    送走步离没过多久,被派去接客验身的姑娘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什么!”听完汇报,皇甫凌靖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姑娘们面面相觑,本以为找到了带伤的人可以领赏,想不到他们服侍的人个个都有伤。
    “有赏,当然有赏。”司傲寒放下腿,“每位姑娘五钱银子。姐姐,先帮我垫着,我回头还你。”
    “司傲寒!”乔胄轩气得脸通红,“你这刁民是存心和官府过不去是不是?”
    “乔大人,司家庄的伙计粗心大意,把自己给弄伤了,与官府何干?”司傲寒瞥向皇甫凌靖,“皇甫大人,合着南京城有多少个一枝梅,还全都在司家庄。莫非要把他们都抓去?”
    乔胄轩气得浑身发抖。
    “姓司的身上可没伤,莫非乔大人打算连姓司的一起抓去?”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乔胄轩恨得咬牙切齿。
    “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汤凤凰不如鸡。”司傲寒抚掌大笑,“姓司的就是这戏你的虾,欺你的犬,挫你的猫,胜你的鸡。你们是过江猛龙,可谁让你们偏偏要来和我这个地头蛇斗。”
    “你们慢慢玩,本官先告辞了。”皇甫凌靖几乎是带着乔胄轩落荒而逃,一直走出很远,还能听见司傲寒嚣张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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