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主子好生歇息,此事便交给属下去办。”他缓缓的退下,掩好房门。
    司真阁内,尉迟弈狠狠的将杯子咂向禀报的来人,头破血流。
    “废物,废物!”他面上带着阴鸷。
    此时不知谁道了一声老阁主来了,便微微使其收敛了。
    “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老阁主对着一旁跪在地上的人询问道。
    “是,是阁里头出了个内贼,拿了一些财宝,以及阁主的玉佩跑了。”他老老实实道。
    “阁主,可却有此事?”他问道。
    尉迟弈面目阴沉的缓缓点头。
    两块玉佩,皆被顺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将情况速速说来。”老阁主坐下问道。
    于是那跪在地上的人便开始说了。
    事情经过便是,大约亥时的时候,阁主在沐浴,下人将衣物收下去的时候未曾注意到玉佩,也就没能及时告知阁主。
    但没一会儿,阁主便想了起来玉佩还在衣物里,寻来下人,下人却搜查了一番发现没有。
    这才意识到有人行窃,于是在整个阁内,陆续有人发现财宝被盗。
    阁主将司真派上下所有人筛选盘查,却发现后厨一掌管的执事人不见了,当下便立即差人去寻。
    第三百零六章 七弟啊七弟
    司真阁的人不便出江湖,便伪装成了普通人的模样。
    “那玉佩是阁主自小便带着的,无论如何都要寻回来。”老阁主叹道。
    他便再加了人手,命人出去寻。
    见尉迟弈眉目阴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夜深了,老阁主回去歇息吧,不用管我。”他面上带着冷意道。
    “也罢,明日再说。阁主也早些歇息。”
    待人走后,尉迟弈心中愤懑难平,便唤来后厨之人,杀了泄愤,以儆效尤。
    有弟子过去通报老阁主,但其只是摇头由他去,不作任何表示。
    阁主的玉佩丢了,行窃之人还是阁内的后厨执事,真叫人觉得匪夷所思。
    一时间,上上下下的人都提着警惕之心。
    那行窃的人还未找到,阁主的情绪也难免森然,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再多生什么事端,还想多活几年。
    这一大早的,便又有人回来通报说,不知其躲藏到了哪里去,想是早就计划好的,遂一直没有什么踪迹。
    昨夜派去的那一队人马,未曾见过姜瑾等人,遂也没有起疑心,此事便没有再通报。
    “若本阁主的玉佩寻不回来,你们便自行了段吧。”尉迟弈淡淡道。
    执行命令的人当场便大骇,忙退了下去,更加大的力度搜寻。
    将军府上,姜瑾昨夜一直在想着玉佩的事情,便早早的起榻了,唤阿俏去寻公子祁来。
    “小姐,人来了。”她出声道。
    亭中,祁好些日子未见到她了,再见依旧是这样风华绝代,不禁心中咂舌。
    “大小姐今日唤我来,可是有什么进度了。”他乐呵着道。
    她却心思不宁的拧着个眉头,道:“我已经托王侯替你去寻了好去处,便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只是。”
    祁见她愁思莫展,便问道:“只是啥?出了什么事么。”
    “昨夜从王侯府上坐马车回途路上,拾到了这个。”姜瑾缓缓拿出一耙子,帕子里则是包裹着一枚精巧的玉佩。
    祁有些震惊的接过,道:“这是我的玉佩!”
    “对,正是公子的。我先前瞧过,遂一直记着。”她言道。
    “这玉佩,大小姐从哪里捡到的?”祁诧异的瞧着,正是自己那块。
    姜瑾便起身,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皆告诉了他。
    “这么说来,司真阁确实有内贼了?”他问道。
    “我还只是怀疑。”她转身道。
    祁的眉头也深深的凝了起来,看着手中的玉佩,仔细的摩挲着。
    照大小姐所说,定然与猜测不相上下了。
    如此说来。昨夜那队司真派的人马便是来追寻的。
    如果仅仅只是偷了些金银财宝之类的,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只有可能是,那内贼一并窃了两块玉佩,另一枚便是尉迟弈的,而这一枚自己的,无意落回了他的手中。
    “另一枚玉佩,还在那贼人的手上。”姜瑾提醒道。
    “如此说来,司真派的人是要在江湖以外找寻了。”祁说道。
    这势必会引起一阵骚乱。
    “没错。”她点头道。
    这件事情,若闹大了,定然会牵扯到官府,官府的上头便是朝廷。
    而朝廷的上头,便是皇帝,尉迟夜。
    他若是见到此玉佩,是会逼其言出的,介时便是与司真派一战。
    江湖素来不涉朝廷,朝廷也从不干扰江湖。
    但若是一方挑衅,那这之间的平和便随之殆尽了。
    介时就会引起不小的轰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此时正是风头正紧的时候,各国虎视眈眈,正等着捞些好处呢。
    这样的内斗,可不太好。
    尉迟弈又是当年的七皇子,若这时候被揭穿了,举国轰动。
    那时的场面,该如何收的住呢?
    况且,姜瑾暂且还不确定,这眼前的公子祁,是否与尉迟弈有着血缘关系。
    若他当真是当年尉迟弈的娘亲在江湖上所产的头子,那么此事让皇帝知晓了,必然不会放过他的。
    祁若被揪出来,牵扯而下,便是她自己了。
    她则是代表着将军府。
    尉迟夜多疑,自然会想去,将军府同那七皇子有什么联系。
    又这样的隐瞒他,意欲何为,恐生忌惮。
    “姜大小姐的意思我明白,恐怕暂且不能享这清福了。”祁复杂言道。
    “多谢大小姐替我引荐。但这段时日风头正盛,我不想连累大小姐。暂时还是,还是隐蔽一段时日为好,待这阵的风头过去了,我二人再详谈。”祁作揖道。
    姜瑾点了点头,说道:“我本不会在意多少,但为了避嫌,对两方亦是好。此事我在暗中也会秘密观察。至于玉佩,一定要好生的收好。”
    “我明白。”祁郑重点头道。
    出了江湖,司真派的人还是改不了那习性,半点拘束都没有,肆意在街市上带着马队闯,没有半分的礼节与顾及,一副青傲的模样。
    “什么人啊真是,大白天儿的横冲直撞的到底要做什么呀。”百姓不满道。
    可不是吗,想他们西谟治安还算是好的,但这些人马队又是从何而来的,胆敢这样肆意。
    这里可是天子的脚下啊真是。
    但是抱怨归抱怨来着,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一时间司真派的扬尘而去,百姓们也是聚集在一起背后议论纷纷着。
    “真是不像话。”
    “是啊是啊,太不像话了些。”
    “这么肆意妄为的,扰乱咱们的治安,若是这个时候衙门的捕快大人们巡视恰好看见就好了,你说我们又不能因为这点事跑去衙门论理不是。”
    “那是自然的。可惜偏偏今日街市上也未瞧见有巡逻的,算他们走运了吧,下回还敢如此,就没的这么走运了。”
    百姓们纷纷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差不多谈完了便又继续将摊子摆好,干起了生意。
    司真派的人发现那行窃内贼的踪迹,便快马一路追寻到了不知何地。
    那内贼也是极精的,故意将他们引到朝廷侍卫把守之地,就离那宫城不远。
    江湖上的人哪里是熟悉这些地,来也未曾来过,只顾抓人便过来了。
    那内贼躲藏进了树林里,暗暗的观察着。
    跑了一夜竟然都没能甩脱他们,看来阁主的这玉佩真是个好宝贝,若是能得以逃脱,想来今生今世也不愁吃穿了。
    那把守宫城外的禁卫军发现了有马蹄踏的声音,便命其中一个过去打探打探,近来宫中也没有什么事,到底是何人呢?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还不快出来,把阁主的佩玉给交出来。容我带你回去给阁主乖乖认个错,兴许阁主他就会原谅你也说不定。”那在马头上的人满脸的汗道。
    躲在树林里的内贼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原本是不属于司真阁的,是外头请来的后厨,才进了阁内当差事,这计划也是蓄意了许久了。
    蓦地,没有任何的声音。
    “给点不要脸。”马上的人冷哼了一声,怒意四起,便命人拔剑下马去树林里搜寻。
    内贼心中忐忑的嗓子眼都快要跳出来,这是最后的法子了,如果能够引来宫城外驻守的禁卫军,趁着这个时候他就完全可以逃脱了。
    “快滚出来!听到没有!不然等我抓住了你,定要将你大卸八块!”拿着剑的人斥声威胁道。
    内贼低啐了一口,依旧隐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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