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将帘子拉起,就见小蛇受惊,他以极其迅速之下,掐住蛇头一并单手将竹苓拼命揽了出来,将蛇头掐死丢了出去。
    盘旋在天空,一个手滑,险些竹苓落地,顾逊之将她环抱了起来。
    这时候,侍从看呆了,不远处也纷纷赶来北疆将士过来相迎。
    “冒犯了。”顾逊之道。
    便极快的收手,将竹苓稳妥的放在地上,并小声吩咐侍从,不要揭发竹苓是姑娘的事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那些北疆侍从却眼见为实,亲眼瞧见自家世子方才抱着个男人,还眉目传情的,一下子有些汕汕,尴尬的缓慢走过去。
    竹苓现在一身男子衣装,免不得让他们误会。
    “世子殿下,王与王妃正在恭候。”
    其中一个领头的北疆将士上前道,还不忘左右瞧了瞧竹苓,发现她生的面目清秀,个子也不高,看起来不似个男子,倒像个女子。
    顾逊之解释道:“这是本世子在西谟带回来的竹大夫,医术精湛,遂带回来想要给父王诊治。”
    将士道:“原来是竹大夫,失礼失礼。”
    “没,没关系。请大人带我过去吧。”竹苓差些暴露自己的女子音,便压低声音低沉道。
    “……竹大夫的声音?”将士觉得有些奇怪。
    顾逊之解围道:“遭受过意外,遂这声音便损坏了。快些带本世子与竹大夫过去吧。”
    北疆将士连连应声,暗道这大夫可真是年轻的。
    一路跟着,便到了北疆王所躺着的床榻上,身边有北疆王妃在一旁忧虑着。
    “王,王妃。世子回来了。”将士道。
    北疆王妃听见了,以为是幻听了,结果转过身去,正是自家儿子!
    便喜极而泣的一把抱住了顾逊之,道:“儿,你怎的才回来啊。”
    “孩儿不孝。”他跪了下来,给北疆王与北疆王妃叩头。
    “你父王身子不适,一直睡着,也不见醒。”她唉声叹息道。
    说着,眼睛便瞟到了竹苓,疑惑道:“这位是……”
    北疆将士解释道:“世子殿下听说王病了,便在西谟特地带回来医术精湛的竹大夫,相信他定可以将王治好的,王妃娘娘也不必再忧心了。”
    “是这样吗?”
    北疆王妃走过去打探竹苓,一眼也瞧出来她是个女儿家,她的喉部并没有男子都有的突出,且身形娇小,面容也清秀。
    但也没有揭穿,便温声谢道:“若是竹大夫能够治好王上,本王妃定会好好答谢竹大夫的。”
    “王妃娘娘多礼了,民女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竹苓低头诚心诚意道。
    顾逊之走到北疆王榻边,心中酸涩,唤道:“父,父王……”
    “世子殿下,让我来试试吧。”竹苓压低声音深沉道。
    他了然的点头,吩咐所有人都退下,也扶着北疆王妃到那帘后,由竹苓诊断。
    “你是从西谟哪里寻来的大夫?她的医术,当真可以?”她不放心的问道。
    “母妃放心,孩儿选的人自是不会错的。具体的,等竹大夫诊治好再说吧。”顾逊之道。
    北疆王妃忧心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拉着儿子的手,看着那帘后。
    竹苓将手搭在北疆王的手脉上,仔细的感受着。
    外头的人都静静的等候着,只留一个需要的侍从在一旁等候命令与需要。
    “可否替我寻来银针。我要针灸。”她了然于心的收回手,问道。
    “请竹大夫稍待。”侍从低头退去。
    北疆王妃询问,“你要做什么去。”
    “回王妃娘娘,竹大夫说要针灸。奴这便去寻银针给大夫去。”侍从回道。
    “去吧。”
    顾逊之宽慰道:“母妃也不必太过忧心了,孩儿相信竹大夫。”
    北疆王妃犹豫道:“这竹大夫,母妃瞧着,似是个女子……”
    他一时语塞,侍从很快的便寻来了递了过去。
    竹苓接过银针,对着烛火烤了烤,而后分别在北疆王的头部与颈部,还有手腕与胸口处,稳稳的扎了扎。
    北疆王妃担忧不已,生怕这个竹大夫太过于年轻,将王上给刺坏了。
    片刻过后,竹苓瞧着北疆王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下了一剂猛药,将银针刺入另一穴位,稍后,北疆王猛的坐了起来,竹苓后腿。
    “醒了!王醒了!”侍从惊叫。
    顾逊之与北疆王妃听到声音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头好疼。”
    竹苓赶忙小心将上头的银针取下,解释道:“王不必担忧,我只是以银针刺激穴位,迫使王醒过来,这样才能了解状况,对症下药。”
    侍从解释道:“这位是世子殿下从西谟带回来的竹大夫,医术精湛。”
    顾逊之上前,唤道:“父王。”
    北疆王顺着声音,目中含着老泪,感叹道:“也只有为父病了,你才肯回来看我。”
    他心头愧疚不已,关切询问,“父王感觉如何?身子到底有哪里不适?症状如何,不妨同竹大夫一说。”
    竹苓点了点头,表示倾听。
    北疆王便说,自己是在一日深夜处理案牍的时候忽然晕过去的,只觉胸口沉闷,似透不过气来,睡在榻上还感觉浑身颤抖,有时候心口处时不时的绞痛。
    浑身也没什么气力,觉得疲惫发软,只能躺在榻上,一些大夫瞧过了说是气虚开了些草药煎服没什么效果,便又换大夫医治,依旧是没个所以然来。
    这日子久了又仿佛左右腹时而疼痛,容易盛怒,情绪也不佳。
    前几日忽的深夜躺在榻上不能眠,浑身瘫软,似要去了一般,呼吸急促,竟再次昏迷了过去。
    方才只觉浑身疼痛,便惊醒了过来。
    北疆王的唇色发白,面上看上去没什么血色,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似无气力。
    言完,他忽的感觉胸口发痛,腹部也跟着痛,便一口血喷了出来。
    北疆王妃慌乱道:“王上!”
    顾逊之唤道:“父王!父王!”
    竹苓蹙眉,约摸了解北疆王的病情,只是他这病,病不在一,遂那些大夫开药治好了其中一病,却影响了另一病。
    一病未治好,另一病又起。
    竹苓拿出了起先准备好的安定丸,让北疆王服下。
    北疆王妃不放心的在在一旁照顾着。
    “母妃,孩儿唤竹大夫出去问问情况。”顾逊之道。
    前者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出去后,竹苓有些心头复杂,未待他开口,便自行说道:“王的病,不只有一种那样简单。据我所分析,少说有三种。”
    “哪三种?”他问道。
    她咬唇,皱着秀眉缓缓侧身,道:“不,也不应该说是病。”
    “此话从何说起?”他蹙眉道。
    竹苓徐徐道:“我猜想,北疆王定然公务繁重,日夜颠倒操劳,心事重重,多愁多思。”
    “我把过王的手脉,发现他的脉络只是比平常人跳的稍微有些极速,带有一些紊乱。要说内腑,也没有多大问题。”她望向他道。
    “那依竹苓姑娘所见,我父王该如何医治。”顾逊之询问。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舒了口气,开口正色道:“首先,王的作息需得更改。卯时起榻,亥时入睡。所有公务暂缓,不能处理,需得人代治。”
    “其次,屋内需放置许多花草,整理打扫干净,将窗子时常通风,床褥枕头每日拿出去日头暴晒。”
    “再者,王的脾胃不好,理应以药材煎服。但我发现,王的肝部,想是因大量服用药汤吃坏了。遂在补脾胃的同时,须得补肝。遂命人,早膳以小米粥,黄小米更甚,来熬制。午膳不得添加油水,淡盐,准备去壳的红枣肉当闲嘴。面条中加鸡肝,鸭血炖制。晚膳少用,三五分饱米粥即可。”
    竹苓说了许多,顾逊之暗暗记下。
    她继续道:“王夜里定然睡得不好,切记不能喝茶,若嫌水淡无味,加些红枣冰糖即可。将屋内熏香撤掉,调制薰衣香草少量放在枕头上入香,睡前应散步半个时辰,调整情绪,方能好睡。”
    “王的腹痛皆是由脾胃与肝引起,世子殿下只要照着我上述所说,调养一两月便能好起来。至于王说浑身无力,乃是睡眠与情绪引起。日间,王不可整日闷在房中,应时时出去散心,浑身通畅。王的情绪紧张,注意力太过集中,多愁多思,须得由人好好开解,常散心。这心绞痛便也能平定,我探王的心肺,是好的。”
    接着,竹苓怕这些世子殿下无法一一记下来,便寻了纸笔写了下来。
    而后顾逊之并按照其所写,吩咐人去做。
    侍从们轻手轻脚的将整个房间打扫干净,整理整齐。
    北疆王妃亲自给北疆王擦拭身子,并让侍从去换晒好的被褥,将枕头也一并换了,窗子打开了些,透风。
    寻来薰衣草香囊放在北疆王的枕边。
    一切准备完毕以后,已是到了晚间,单独的准备了偏食为北疆王,竹苓怕太过平淡其用不下,便加了山楂进去,刚好也是利于脾胃的。
    一直等着等着,竹苓针灸一番,北疆王便缓缓的醒了过来,出乎意料的睡的很是踏实,他道:“寡人好似没那么身子发软了,睡的也极好。想必正是竹大夫的定心丸的功效了。”
    她笑了笑道:“王若是按照我所说去做,身子定会渐渐康复起来。”
    并将自己所写念给他听,果见其老眉皱着,但她也是极有耐心的一一解释,为什么要这样,这些都是对他身子好起来最有帮助的。
    北疆王想着,总比那苦药好许多。
    “竹大夫果真高超,竟不用寡人吃药。”
    “王先前已经用过太多的药材,肝部已经无法再人手药材的刺激,遂只能通过膳食来补,虽成效要略显慢些,但却是对身子是极好的,百利而无一害。”竹苓盘给他听道。
    北疆王了然的点点头。
    北疆王妃迟疑着上前问道:“竹大夫,真的不必用药吗?”
    竹苓宽慰一笑道:“王妃娘娘放心,我这是食补,也是一样的。如果再继续用药下去,王的肝部与肺腑会愈加的不好的,所以只能换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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