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逊之回头疑虑的望了一眼,然后询问侍从,“城内怎会有人夜半滋事?可是你安排的?”
    北疆侍从有点懵,什么滋事,他全然不知。
    再看看竹苓,她更是不懂了。
    那到底是何人?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世子,我们快走吧。”侍从提醒道。
    他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那城内,几个滋事的见人走后,便散了开来。
    两个守城的侍卫暗道真是晦气,便也没有再追究。
    他们假扮成两队争吵之人,达到目的后便回去复命了。
    “主子,世子已经出城了。”合须进了房门来报。
    君无弦随心的翻阅书卷,淡然应了一声。
    今夜之事,乃是主子命他去请人演了一出戏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够让世子殿下平安的出城。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要这么做,理应不关他们何事的呀。
    难不成,是为了姜大小姐么?
    合须不解,主子的心思他始终是猜不明白的,还是不想了吧。
    次日一早,姜瑾缓缓的醒来,还深觉困意。
    但现在不是迷糊的时候,她将丫鬟阿俏唤了进来,秘密问道:“你待会去市集上买菜的时候,顺便打听打听,昨夜城门口可有什么异常之事。”
    “小姐,你凭端的询问这个做什么呀。”阿俏不懂。
    “别问那么多了,记得隐晦些打听,莫让人发现了。”她吩咐道。
    “好的小姐,你放心吧。过会儿我便去。”丫鬟阿俏言完,便将面盆水打进来,供她梳洗。
    姜瑾不放心,生怕顾逊之与竹苓出了什么意外。
    天子脚下,不是开玩笑的。
    阿俏好一番为其梳洗打扮过后,便准备出府买菜了。
    但却有一恭敬的下人进了府邸,对着她询问道:“这里可是将军府。”
    阿俏眉头跳了跳,“正是,你是何人,有什么事吗?”
    下人和善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是王侯大人差来的。合须他有事,便由我替他来传递消息。”
    原来是这样,那想必是来找小姐的了。
    “你过会儿,我去通一声。”丫鬟言完,便将此人留在原地,去寻姜瑾了。
    管家瞧见了,狐疑的经过,想了想还是回转询问了一番。
    那人也如实的禀报,说王侯大人有事要告知姜大小姐。
    管家想着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便让他等在这里,他去忙了。
    姜瑾匆匆步履而来,见下人脸生,便问道:“王侯有何事?”
    下人对着她招了招手,和善的表示小声说。
    她狐疑的凑过去耳朵,只听见下人道:“王侯大人让奴来告诉小姐,昨夜已经平安相助世子殿下出城,无任何人发现,请小姐放心。”
    姜瑾猛地直起身子,眼神中甚是诧异。
    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目中错愕,下人道:“若小姐有什么想问大人的,便可自行登门询问。奴这厢便告退了。”
    言完,缓缓的退下。
    她让他等一下,便让丫鬟阿俏赏了一些银子,道:“有劳通报。”
    下人笑眯眯的道谢,离开了将军府。
    “小姐,王侯大人是什么事呀?”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君无弦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姜瑾觉得有必要去问一问他,解了心中的疑虑。
    “阿俏,备马车。”
    “小姐,去世子府还是王侯府呀。”她询问道。
    “王侯府。”
    明日,她还需去医馆瞧瞧,打理打理一番,替竹苓安排好。
    这样等他们回来了,便能经营起来了。
    在顾逊之不在西谟的时候,她也得偶尔去世子府关照一下下人,吩咐他们不要懈怠。
    坐上了马车,行驶到了君无弦的府邸上。
    姜瑾瞧见了先前来通报的下人,正扫着地面。
    她径直的弯绕去了他的书房,果见那谪仙人儿便在里头。
    她问,“你怎么知道顾逊之出城了?”
    他听到声音,搁下了笔。
    抬眼,笑道:“若本候不探,姜儿是想一直隐瞒着本候么。”
    姜瑾抿嘴,她也不是刻意瞒着他的。
    只是事情太过于突然,她还没有想好,寻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再者,这其中也牵连甚多,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
    所以,君无弦是猜测到了她心中的顾虑,便做给她看,表示他绝对于顾逊之无害么。
    便在昨夜,相助了他一把。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姜瑾问道。
    这件事情,顾逊之只告诉了她,还有竹苓知晓。
    连世子府的下人,想必也只是道他有事情出去一段日子。
    如若他不是监视了他,便是监视了自己。
    因为昨夜,顾逊之来到了她的房内,对她道别。
    唯一的,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姜儿,本候是为了你。”君无弦轻声道。
    为了她?那么好,告诉她是到底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
    姜瑾沉默不说话,不想绕开这个话茬,有意为难他,让他说出来。
    他见她如此执拗,便叹了口气,来到她的面前,凝视她道:“自你从边疆回来,我便派人隐蔽在你府内。若你出了何事,也方便本候的人可以相救。本候一直不在你身边,很是担心你。”
    这话的意思是?他就是监视她,不是么?
    姜瑾使自己平缓,她道:“我将军府守卫森严,在自家府,如何能出事?你如此隐瞒我在府内派人监视我,不怕我生气?”
    君无弦缓声道:“怕。但本候更怕,会再一次失去你。”
    本来很生气的,但听到他这样软糯的话,便也是消了消。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她就是接受不了,为何不同她说一声?为何要隐瞒她做这样的事情呢?
    这么说来,前些日子顾逊之夜里寻她,皆都让他知道了?
    姜瑾想着,心头还是有些歉疚的。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但现在逊之暂时的回北疆了,他便也可以不用忌惮了吧。
    “你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监视我。只有你自己知道。”她没由来的吐出这句话。
    虽然心里头不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说些伤他心的话。
    她平时,最不喜任何人隐瞒她,欺骗她。
    莫说其他,逊之就从来未曾隐瞒过她一丝一毫,也从未做出伤她心之事。
    为何君无弦总能伤她心神呢?
    “姜儿,本候只是……”他低头凝视着她,语气温柔道。
    但姜瑾却将其打断,道:“我不管你到底是因何,保护我也罢,做什么其他也罢。但是你不可没有我的允许,就这样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你可明白?”
    所以,要不是因为逊之这次回北疆,他相助一事,她也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晓这件事情。
    但是他完全可以不暴露的,若不是因为自己。
    但到底就是他错了,她将军府怎么可能会正大光明的进什么威胁她的东西。
    上回边疆,她也只是无意遭纳兰清如的暗算,才变成这样。
    君无弦黯了黯眼眸,他漆黑的流转,道:“本候若不如此,按姜儿所说,将军府戒备森严。为何世子可以悄无声息进府邸里,与你一叙。”
    姜瑾整个人颤了颤。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己同顾逊之有一脚?
    她带着盛气的勉强微笑,声音都有些抖,道:“你随意。”
    便不顾合须走进来惊愕的表情,抬步疾走了出去。
    “主子,姜大小姐这是……”他神色复杂开口道。
    君无弦没有太过的神情,只是坐回了案牍前,一边处理公事一边道:“隐蔽护送姜儿回去。”
    合须诺了一声,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怎么时常变幻万千的,一言不合便是如此。
    他挠了挠脑袋,一路护送着姜瑾的马车,直到她平安到达将军府。
    才回去,同君无弦通禀道:“主子,姜大小姐已经抵达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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