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样子,她就知道,他也在左右为难,无法辩之。
    所以,她就当作他是默认了。
    “下去吧。”姜瑾命令将士道。
    不过也是,这等情形,难以抉择,还是得等。
    她心中痛快,她自以为一路跌倒摔爬,上天从未给过她仁慈。
    今日,却是难得的大好机会。
    只是,逊之那边,就全靠他一人了。
    这时的姜瑾并不知道,不光只有顾逊之带着西谟将士而来,还有君无弦与她父亲。
    不知等了多久,天色也渐渐暮沉下来。
    将士自告奋勇说去周边寻寻,可有什么吃饭住宿的地方,不然怎可让大王与王妃就在此。
    凉人的心都快要抖掉了,一人抓紧的往那草木屋的方向赶着。
    这边疆大王与王妃没能当中斩杀他就不错了,若是他没有凉人这一层身份,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竟然能让二位这等尊贵身份的人等他一人。
    凉人越想越觉得紧张不已,害怕即便回去了寻不着。
    这时,顾逊之已然到了周边,秘密的发现了正在独身走着的凉人。
    他心中怪异,这条道上,怎么会只有一人。
    他迅速的飞身过去,将刀剑架在了凉人的脖子上,沉声道:“你可有看见过,这里有一车马驰骋过,还有一行人护送。”
    凉人听了立马对号入座了,这不正是他们的队伍么?
    这此人又是谁啊!
    “这,这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他慌忙道。
    不知道?顾逊之冷笑。
    如果是寻常之人,被面临如此挟持,第一句话问得难道不是他是谁么要做什么,或是求饶。
    而他的注意力,却是在他的问话之上。
    可见其有何奥妙!
    顾逊之将刀剑更加加深,;凉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般。
    “说!不说我就杀了你!”他威胁道。
    凉人有些害怕道:“你,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打听那一行人的下落,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劫点财用用了,老子两袖清风,再没钱就喝西北风去了。”顾逊之假装自己是山贼,压低声音道,还不忘将手中的剑加深。
    凉人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是还是贪生怕死,他想着,左右都是劫财的。
    大王他身边将士那么多,这山贼一人又如何打的过,为了性命,还是说吧。
    于是他道:“就,就在那个方向,那个方向过去了。”
    顾逊之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便捅了他一刀,警告道:“你若是胆敢欺骗老子,老子便带着山贼弟兄们,一并将你的肉给炖了吃了。”
    凉人口吐鲜血的无力回之,面色带着恐惧。
    他将他一路提着带上马,而后朝着其所指的方向而去。
    此刻的君无弦正也朝着此处赶来。
    他的心头只有一句话:姜儿,姜儿,本候来了。
    林中一片鸟儿四起。
    马车里油灯微弱,照着微黄。
    姜瑾与仲容恪并坐着。
    方才他们已经用了所带的干粮。
    将士们也打听了,这方圆几十里开外皆没有什么可以住宿之地。
    早闻这里几乎杳无人烟,只是因为这几年山里头并不安生,父母官压榨百姓,使百姓无法过活,有些便当上了山贼,这里头便渐渐的没人敢住了。
    显然荒废了去。所以为什么,在前往凉国的路途中,看不到任何可以住宿且吃饭之地。
    “王上,还要等下去么?”姜瑾生怕仲容恪会起疑,便假意的说了说。
    尉迟茗嫣整个人被绑着在马车厢内,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嘴巴也被塞着。
    他似没有听到她所说一般,只是转头冷然道:“谁能知晓西谟公主竟流随到了本王这里。”
    她眼神动了动,不知其要说什么。
    “皇上想必也是坐不住了吧。”他的面上带着三分的森然,七分的阴冷。
    姜瑾的眉头跳了跳,他知道了什么?
    她心中渐渐有些狐疑与不安着。
    他此言到底是在试探她,还是他已经知晓了什么?
    尉迟茗嫣听到此言愣是傻了几瞬,才反应过来,心虚遮掩道:“我皇哥哥若是知道本公主在此,早晚都要派人过来寻。”
    这时候,将士过来通报说:“大王,时辰他说估摸着那令牌落在了昨夜那草木屋里,遂让大王先行行驶。”
    姜瑾沉吟片刻,没做声。
    顾逊之手上将那凉人绑在马上一路飞快的驰骋着,隐隐约约见到前头有车马停顿,便知那定然是瑾儿所在的马车了。
    于是他便隐蔽在林间,那些将士们好似听到有马蹄声,个个有些诧异道:“是谁!”
    这话一出,马车里的仲容恪凛了凛,姜瑾按捺住心中的欢呼雀跃,猜测着来人或许正是顾逊之。
    而与此同时,君无弦也正朝着此方向过来,他的身后带着足够的将士们。
    剩余一大批则是姜怀大将军所领,为了拖延边疆军营里的大部队,不会过来援助仲容恪。
    将士过来军营报,道:“领队,那好似是西谟国的老将军姜怀。”
    阿远诧异,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可有派人过去交涉?”他问道。
    “有,但那老家伙并不搭理,极其轻蔑。我看,咱们还是直接将他们赶出去得了,管他们是不是目的在我们。”将士吃瘪非常的恼怒。
    阿远斥责道:“不可意气用事。”
    现在大王与王妃正在前往凉国的路上,是不可能赶回来的。
    眼下也只能自己做主了。
    他道:“你速速去谈,若是不给个理由,就莫怪我们边疆不客气。记得,好言好语,莫要冲动引战。”
    将士应了一声便知会了前方探子。
    那探子再次来到姜怀队伍前,道:“大将军能否给个理由,为何集兵在我边疆。若是无法给个理由让我等信服,那就别怪我等阻挠大将军了。”
    姜怀是来拖住这些军营里的人的,也并非为了引战。
    他想了想道:“我西谟逃了个重要官职人员,就在边疆境内,现也不知逃到了何处。若是打搅了大王,那老夫便这厢抱歉了。”
    探子一五一十的将话同阿远说了出来。
    他仔细揣摩着此言,说明这西谟的老将军并未知道他们大王已经离开军营了。
    说明他说的话,应是可信的。
    只是集结如此多的兵力在此,终究是妨碍的。
    阿远便让探子过去再次交涉。
    姜怀听了探子再言,笑呵呵道:“是老夫鲁莽了。你回去通知你们大王,说老夫这就差大部分人前去找寻,留小部分人在此。大王觉得意下如何?不然若是耽误了我西谟寻人,这责任想必大王也是承担不起的。”
    他知道仲容恪不在军营里,所说的话也皆是因为不让那军营里的主事人起疑。
    况且,他也自有打算。
    将小部分人留在此地,来监视发现及时通报。
    而大部分人随同他一道,跟随王侯大人与世子前去,这样便能声东击西了。
    探子答应,便回去一字不漏的跟领队道了出来。
    阿远左右来回的走动着,确实,现在边疆与西谟正处于和兵之事,不宜兴兵,扰了和谐。
    况且,此事也是他西谟的分内事,或是他从中干扰,总是不好。
    这后头人未寻到,责任也在于他们。
    总不得,让他们连进边疆都不愿吧。
    这样,大王那边总是不好说话的,也免不得让他为难。
    “领队,你看如何是好。”探子再次询问。
    阿远蹙眉来回的走动着,思忖着。
    蓦地,他道:“准。”
    探子立即去告知姜怀道:“我们领队说了,准。还望大将军不要扰了我边疆的和谐。”
    “老夫多谢大王与领队了。”他作揖道。
    此计得逞。
    他迅速转了马头,将少部分人留在此地放哨。
    剩下一部人则是跟着他马不停蹄的驰骋着,朝着顾逊之所行方向而去,此为后力。
    姜瑾在马车里,对着仲容恪道:“这里头山贼甚多,想是由我们赶上了。”
    她知晓或许就是顾逊之,但她还是要替他遮掩身份,让其掉以轻心。
    将士们快速的围了一圈,道:“谁!赶快出来!”
    他们皆渐渐靠近林间,只留了两位将士原地守候在马车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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