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姜怀与元堇德正在王侯府中,同君无弦商议。
    “王侯所言,老夫明白矣。”他摸了把胡须,点头道。
    “但是,若被皇上发现了,定然会怪罪下来。”元堇德有些担忧。
    “本候不强人所难。只是这势态早已分明,皇上与北疆的联战之意至今暧昧不清,亦不知是何时才能够进伐边疆。”君无弦言罢,揽了揽袖。
    姜怀现在手握兵权,虽不能大动干戈的差遣宫廷中的大量军将,但现在在将军府以及各地驻守的士卒也源源许多。
    再加上,宫廷之中,也有些对他忠心耿耿的老下手,定会听遣于他,万死不辞的。
    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能拉拢一些便是一些。
    “为了小女,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帮于王侯的。”姜怀想了好一会儿,郑重拱道。
    他还以为,这君无弦自阿瑾和亲嫁去边疆之后,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却没想是错怪了他,只不过是这段时日自行暗暗密谋罢了。
    “但王侯是想如何突破那边疆军营。”他老眉一皱,问道。
    君无弦饮了一杯茶,同他细细道来。
    元堇德听着眼睛亮了亮,道:“好法子。”
    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子,还是纳兰王府的养子,手中兵权根本没有,有的也只是私自培养之的心腹。
    “可惜我无力相帮于王侯了。”他担忧姜瑾,但是也无可奈何。
    君无弦闻言,如沐春风般的清月一笑,道:“小公子武艺俱全,怎的说出这般丧气之话来。”
    “王侯此言是?”他清俊的脸微动。
    他同他密语了一番。
    现下宫廷中,尉迟夜一如往常的正在批阅着奏折,忽然匆匆走进来一位将士。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理寺主审
    “皇上,在西谟凌辱女子的流汉已经寻到。”
    话完,身后进来几个男丁,抬着四个担架。
    瞬间白布被掀了开来,一个是粗布麻衣的样子,看起来如车夫一般。
    另两个则是穿的痞里痞气的。
    最后一个乃是女子,死不瞑目,七窍流血。
    四人被发现之时均已死亡。
    尉迟夜掩鼻摆了摆手,示意他抬出去。
    “此事,暂且交予大理寺主掌使。”他慢声开口道。
    “是,末将这就去办。”那人火速的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又来几个人,还皆是风餐露宿的模样。
    “皇上,我等回来了。”几人面带讪汕的跪下。
    尉迟夜一时看着他们的样子,一时想不起交给他们什么差事。
    “皇上,此行凉国。我们本在搜寻纳兰清如的,却不想被凉国的衙门给盯上了,此番好容易逃脱了出来,这才回到了西谟。”其中一个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的回禀道。
    “怎的惹上了衙门?细细说来。”
    于是几个人便纷纷将事情经过给道了出来,但言语之间却偏向自己,转而说的凉国不是。
    因为只有这样,皇上才不会责怪他们,也不会特意去凉国打探具体如何。
    岂有此理。尉迟夜的面色明显带着点点的不悦。
    这分明就是刻意针对他西谟之人。
    “朕知道了,退下吧。让朕好好想想。”他厌烦的摆了摆手,眉宇间带着疲乏。
    这厢,公主殿内。
    尉迟茗嫣正带着怒意看着贴身婢女,而后者则是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本公主让你办事,你怎么办的。此番若不是有我,怕是你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她生气不已。
    婢女恭恭敬敬的任由她说着,就是一言不发,想着什么时候等她消消气就好了。
    这次事情,也着实是她办力不当。
    “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路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审问着婢女。
    这不问还好,一问她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公主,公主你差点就看不见奴婢了。”她一边哭一边跪着过去,抱着尉迟茗嫣的腿。
    “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跟本公主说说。”她十分的无措,将她从地上扶起,关切问道。
    “奴婢,奴婢去王侯府的途中,遇到了三个流汉正在凌辱一女子,那女子显然已经死去了。奴婢很是害怕,便让车夫立即调头回去,却不曾还是晚了。”贴身婢女哭哭啼啼着抹眼泪。
    晚了?晚了……?
    尉迟茗嫣听着十分大骇,面容有些惨白,身形踉跄。
    她充满怜悯的看着面前的人儿,这婢女也是跟了她许久的,即便是平日里她该骂的骂,但此番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出宫的。
    如今她遭遇了此等事情,她良心难安。
    婢女话也说不过来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
    本来是想隐瞒着公主的,怕她担心,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很委屈。
    虽然在那及时一刻刹住了,没能损了清白,但是经过了这等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骇然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本公主不好,让你出宫替我做事。才让,才让你遭受了这种不好的事情。你放心,即便你此生嫁不出去了,本公主也会给你许多的钱,让你一人独居安然此生的。”尉迟茗嫣充满同情的望着她,眼中带着点点的泪意。
    婢女有些错愕的停止了哭泣,忙拉着她的手,摇头道:“公主,公主不要将奴婢遣出宫去。奴婢要一直伺候在公主的身旁。”
    “可是,都是本公主害的你,害的你失了清白。我真的很愧疚,很对不住你。”她说着,心中更加的愧疚。
    “公主,你不要急,听奴婢将这事情说完。”婢女知晓她想到了那处,便安抚她道。
    尉迟茗嫣仔细的倾听着,其贴身婢女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同她道了出来。
    原是她去王侯府的路上,碰到了那一事,但是千钧一发之间,大将军与元小公子过来救了她,才让她得以保住了清白。
    只是那无辜的车夫,却因此而丧了命。这让婢女十分的内疚不已。
    “大将军,元堇德?”尉迟茗嫣诧异。
    “是啊公主。于是奴婢就被一路护送到了王侯府中。大将军与小公子也一并去拜访了。”婢女擦干了眼泪,正经道。
    “那你回来之前,大将军与元堇德还在王侯府上吗?你有没有告诉王侯,我跟你讲你的事情。”
    “没有,碍于将军与小公子当前,并无言出,对了公主,奴婢还有一事要同你说。”贴身婢女猛然想起来还有一茬。
    她便把那几个流民的怪异告诉了尉迟茗嫣,说他们的穿着看起来不像是西谟的衣物,还有那长相也是极其粗犷的,看起来似别国人,连说话的谈吐都很奇怪。
    她当时就满分同情那名死不瞑目的女子,希望在西谟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一定得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便在大将军即将要杀死最后一个流民之时,她给制止了。
    想着得带回去,交给皇上处置的,但却不想提前回了宫中。
    “那大将军他,想必会做完此事的。”尉迟茗嫣琢磨着道。
    其实她心里在想着,现在王侯正是需要用人之际,她没有办法相帮之。
    此番恰好大将军与元堇德顺路拜访,也不知王侯会不会加以同他们合作之。
    作为阿瑾姐姐的父亲,大将军必然会很关切自己的女儿吧。
    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将她给带回来西谟。
    但愿他们能够助王侯一臂之力。同时在宫中,她也会尽力相劝皇哥哥的,多帮点忙便是一些。
    “公主你在想什么呢?”婢女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许久都没有去看母后了。替本公主梳妆一下吧。”尉迟茗嫣俏皮的笑道。
    王侯府中。
    “老夫这厢便告退了,若还有什么事,王侯尽管书信通报之。”姜怀起身拱手道。
    元堇德也跟着一起。
    “有劳大将军,有劳小公子了。如再有需要之处,本候定然不会同二人客气的。合须,送送。”君无弦坐在案牍前,起身还礼道。
    蓦地,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他俊逸的剑眉微动,抬望向外头。
    只见合须迅速的擒拿了一人进来,强迫他跪下。
    “这是何人。”君无弦的眼眸诧异几分。
    姜怀这时候站出来道:“王侯,此乃老夫在途中所擒之人。”
    他将路途所发生之事言了出来。
    “本候虽近日都不曾上早朝,亦充耳不闻政事。但看其面容粗犷,衣着也不似西谟之人。怕是边境的流汉。还望将军大人能够替本候阐述之,带去宫中让皇上作查。”君无弦微微低袖,一缕如墨的青丝倾斜到了前头,充满诚恳道。
    元堇德觉得此事也是复杂,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合须死死的扳着其肩膀,强迫那人压低身子匍匐。
    方才他听见了异常,便过去看看,却不想就瞧见这行踪诡异之人悄悄下了马,正打算逃跑。
    流汉狠狠的瞪着,知道自己先前被打晕了过去。
    “快,快放了我。”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
    君无弦蹙了蹙眉头。
    姜怀过去,将其迅速再次击晕,道:“王侯放心,老夫一定会妥善的处理好此事的。小女之事,就全然拜托王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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