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忠瞪眼,“不选文科就不学政治了?我看好多年不管你,你也是养娇了。”
    “... ...”
    村里,有穿得厚厚的中年男人扫雪,有三两个妇女唠嗑,齐燃在村中心的大榕树下看见了约他去县城的阮谷。
    “不是说在你家等吗?怎么在这儿?”
    阮谷侧头看他,抬手指了指榕树,“狗剩儿他们玩羽毛球,不小心把拍子扔到树上了,大家正在想办法。”
    拍子扔上树,还有这种操作?
    他顺着阮谷粉嫩色的手套抬眼往上看,接着垂下眸,看着正在安慰狗剩儿的阮谷。
    她穿着厚厚的高领粉色毛衣,大半张脸藏在浅色的领里。
    蝴蝶结装饰的发尾。
    踩着雪的圆圆的棕色雪地靴。
    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歪头看齐燃,“你有办法吗?”
    表现自己帅气最好的时刻!
    齐燃想也不想,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有。”
    他懒懒散散的,莫名自信。
    阮谷猫眸睁大,露出崇拜。
    齐燃低头在地上瞧了瞧,拍开雪层,捡起一块石头。
    他颠了颠重量,站在树下,像平时投篮板球一样抖了抖手腕。
    石头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
    接着。
    榕树枝丫上铺着的厚厚雪层簌簌往下落。
    站在远一点位置的阮谷等人没事儿,但是齐燃被淋了个正着。
    柔软的雪在他的头顶堆成一个尖帽的小雪包,站在远处的小孩儿轰的一下放声大笑。
    阮谷也忍不住,露出贝齿,眼睛弯成月牙模样。
    齐燃不敢回头,挺直背抖了抖身上的雪,不信邪的要再试一次。
    但是,石头又挂住了其它细小的枝干。
    雪哗哗哗的直往下掉。
    阮谷咬住唇,手背在身后走到齐燃身边,小心建议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一会儿让他们找长杆来。”
    孩子王狗剩儿也带着一大群孩子涌过来,“对啊,齐哥哥,你不行就算了,没关系的。”
    呵,有他齐小爷不行的事儿?
    齐燃瞅着阮谷,“你站那边去。”
    “哦。”
    阮谷站远,齐燃环视一圈,看着幸灾乐祸的一大群孩子。
    “站好了,我把球拍给你们弄下来。”
    “你分明就不行。”狗剩儿捂住嘴,“你看你刚才试了这么多次都失败了。”
    齐燃露出一个大大,大大的笑容,接着腿抬起来横扫出去。
    榕树上的羽毛球拍终于落了下来,与此同时,比刚才更大的雪往下掉。
    小孩儿惊叫着,一边捂住头一边四处逃窜。
    阮谷先是一愣,后莫名弯了弯腰,笑出声。
    明明噪音那么大,齐燃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阮谷的声音。
    像珍珠般珍贵的清脆钢琴声。
    齐燃透过‘大雪幕布’看着她,跟着她弯了弯唇角,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所以喜欢得这么糟糕。
    总是手忙脚乱、意气用事、莽撞随意。
    ‘雪’停了,阮谷让狗剩儿他们自己去玩,拽着齐燃的袖子往外走。
    齐燃临走之前朝狗剩儿扬了扬眉梢,一脸得意。
    他们离开村落往外走,齐燃手揣在兜里,弯腰问她,“去县城买什么?”
    “瓜果糖茶。”阮谷垫着脚后跟走,一边解释道:“之前大雪封山没来得及买,现在雪化了,想出去买些。”
    他们转了两次车才到县城,不过下车的时候,稍微出了点事儿。
    阮谷的头发缠在齐燃的扣子上了。
    她歪着头贴着齐燃下车,开始拆头发。
    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了多转,阮谷弄了好一会儿没弄开,她手指戳了戳齐燃。“你有带剪刀吗?”
    “不用剪,你不方便,我拆吧。”他手抬起落在扣子边,解开她的头发。
    阮谷头发很软很顺,不过微微有着小卷儿。
    他抿着唇,黑眸闪烁,“你本来就是卷的,还是扎辫子久了变卷了?”
    “扎辫子久了变卷了。”
    “哦。”齐燃心跳得厉害,手心出汗得不知道说什么。
    他手指从柔软的黑发中穿过,顺着头发捋下来,指尖盛着满满的小心。
    他低头能看清头发是怎么缠的,很快就解开了。
    阮谷松一口气,摸摸他的头,“谢谢。”
    “... ...”
    阮谷一边熟练编辫子,歪头看他,“怎么了?”
    齐燃把想问的话收回去,摇头:“没事儿,走吧。”
    县城里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小吃摊子和水果推车传来叫卖声,各地牌号车辆缓缓驶入狭窄的巷里,包子铺的蒸汽带着酵母香弥散在空中。
    古朴又隐约落后,比城里更多了几分过年的气息。
    阮谷和齐燃顺着人群去了超市买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她抓住推车不挪步子。
    齐燃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想买牛奶?”
    “嗯,奶糖不是还小吗?感觉得喝点牛奶比较好。”
    阮谷脚尖在地面上敲了敲,走进货架里。
    她选了一个买一送一的。
    齐燃压住奶箱,“它那么小,吃不了那么多。”
    阮谷手指在用红色胶布缠在一起的盒子中间划了划,“没有,我想一半留给奶糖,剩下一箱给你。”
    阮谷神色真的相当认真。
    齐燃没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把我当小狗儿养了?”
    刚才也是!
    你摸我头的时候就像是在摸狗!
    “你看出来啦,我觉得你挺可爱的,跟奶糖一样。”
    噢,你用可爱形容你未来男朋友!?
    他想扬头表达一下自己的不高兴。
    阮谷又转过头仔细打量盒子外的生产日期根本不看他。
    错过时机的齐燃咬牙切齿充当搬运工,提着两箱奶往外走。
    到了大街上,阮谷临时想起有东西还没买。
    齐燃大包小包提着要跟她一起回去。
    阮谷摇头,远远的指了指一棵光秃秃的大榕树,“你去树下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她转身,脚步轻盈的错开人往超市里钻,一下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齐燃老老实实的走到树下。
    齐燃找个空位放下东西,无聊打量榕树。
    榕树树干粗壮,上面分支不多,显得干净利落。
    他神色游走,想着,如果羽毛球拍是挂在这里,他肯定能一下打得准。
    他目光回落,看着不少从城里回来过年的年轻人聚在树下拍照,提着东西往那边走了点,歪头看。
    大榕树看上去比村里的更加粗壮有力,在树的一侧形状怪异的树瘤,像一张受惊吓的脸。
    “还有这种操作。”
    他放下东西拿手机出来拍照。
    拍下来的第一反应是要给阮谷看。
    他愣了一下,知道大事不妙。
    他好像真的彻底栽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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