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的身子仍然在缆车底下左右漂移着,他要选择最佳的射击位置,以便避开缆车的金属框架,一枪命中里面的敌人。这时,他看到第三个恐怖分子手中步枪的枪管伸向座位的后头,准备伸出头来对外射击。
    他毫不迟疑,迅速后仰倒地,朝缆车上胡乱开了一枪,借以迷惑和震撼缆车里面那个恐怖分子的心智,使那个家伙在扣动扳机之前,出现瞬间的迟疑不决或者惊慌失措,以便给自己创造一个最佳的开枪机会。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虽然同先前设想目标的不尽相同,恐怖分子没有迟疑不决,但那个家伙在听到枪声和子弹打中缆车金属框之后,也是一惊,并把伸出来的脑袋缩了回去,根本没有看准目标,就立即循着枪声的方向进行反击,希望依靠胡乱的扫射,就能够侥幸击中目标。然而,他的计划还是落空了,一梭子子弹都放了空炮,没有任何效果。
    “野狼”跳回原来的位置,再次后仰倒地,枪口向上,最后一次扣动了大口径手枪的扳机,子弹直接穿透了第三个恐怖分子顶住枪托的肩膀下方,从前胸透出。都不用看,这个恐怖分子必死无疑。只听得一声惨叫,那支长管自动步枪已经从恐怖分子的手中滑落,掉下了缆车,落在下面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枪托已经砸断了。
    “野狼”的枪膛里也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只好把大口径手枪扔在一边,飞快地跑回林子,来到儿子身旁,正要同孩子说话,或者再次安慰,却发现小玉已经昏迷过去了。在他的头顶上方,沉重的脚步声还在穿过树丛,渐渐的向他这边逼了过来,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手下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再次围杀他们父子。
    “野狼”不再耽搁,他把儿子从地上扶起,托住孩子的膝盖弯部和脖子,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当作减震器,借以防止孩子腿上可能出现的动脉破裂,避免出现大出血。他虽然身上总是带着止血带,但时间太过紧迫,已经没有时间给孩子进行包扎,眼前只剩下一点点用来逃跑的空当了,丝毫不能耽搁。
    “野狼”朝前面一看,棕色小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里可以作为一个掩护体。他小心翼翼而又速度飞快的向小屋方向奔跑过去。
    这的确是一个难办的时刻,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尴尬局面:他手里抱着已经身受重伤、难以承受颠簸的幼小儿子,他绝对不能冒险的跌一下或者猛烈的颠簸一下,更不能侥幸的放慢脚步,因为任何一点延误,都会断送儿子的性命。也许他自己有逃跑的可能性,但儿子的性命必然会断送掉。
    危险越来越严重,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手下的人逼得更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就在步枪和轻机枪的射击程之内,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和从后面追赶过来的恐怖分子,至少还有三十个人,他们手里全部携带着火力强大的自动武器,其中至少有二分之一的人使用冲锋枪和轻机枪,那种武器的威力是自己手上这种短距离武器根本无法相比的。
    在向前奔跑的路上,“野狼”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和听觉,来判断双方的距离究竟还有多大。他不敢回头张望一下,生怕打乱了脚下步伐的节奏,被山道上一块松动的石头闪一下;也怕偶尔不小心,被一个大树桩绊一下,那样就有大麻烦了,因为山道太过崎岖,自己对这里又很陌生,无法选择最捷径方向和最平坦的道路。
    他稍稍猫着腰,不停地奔跑着,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尽量避开坑坑洼洼的地方,选择相对平坦一点的道路上飞速的行走,遇上特别难跨越的障碍时,他就把孩子紧紧地吊在自己的身上,一起凌空飞跃过去。
    终于,一片开阔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毫不犹豫,马上一提真气,发动凌波微步,脚下生风,飞一样的向前跑去。就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即使平时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时,两条腿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跑得快,速度简直惊人。
    停车场近在咫尺,他必须赶紧跑到那里去,把那台车抢过来,作为逃跑的工具。有了汽车,逃跑的速度就更快了,后面的敌人可能就追不上他了,父子俩的安全系数可能就会大一些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不少人在高声叫嚷着,其中大部分用的是中亚某个少数民族的土语呼喊,“野狼”精通中亚各个少数民族和各个部族的土语,他一听就明白了,那些恐怖分子是在大声喊道:“拦住他!拦住他!不要让他把汽车抢走了!不要让他逃跑了!”
    “好!我们马上冲过去,拦住他!我们这边离得太远了,你们赶紧让后面的人冲上来,赶紧开枪啊……”左面树林里回答的声音,却是标准的维吾尔族语言,都不用猜,那些家伙肯定是“黑暗天使”雇用的中亚地区的“东突厥斯坦”的杀手,他们大部分是从我国新疆逃出去的叛乱分子和他们的后代子孙。
    这帮该死的卖国贼,接受美国sia的恐怖战争训练,然后出来当打手,专门对付中国人,危害自己的祖国!
    他们一个个都端着枪,连续不断的开火,始终没有停止射击,子弹呼啸而来,打在“野狼”身后道路两旁的石头上、树杆上和泥土上,溅起阵阵泥沙和灰尘。但是,由于“野狼”一直是蛇形前进,身影忽左忽右的摆动着,后面追赶的敌人很难捕捉住准确的目标,他们的射击基本没有什么准确性,没有一发子弹打中他,只是在他身后呼啸着、驱赶着。
    很快,“野狼”已经跑到了一幢暗黑房子的后面,这里是缆车机械操作间,里面是卷扬机控制室。他利用卷扬机控制室外墙的掩护,从一道篱笆的缺口处侧身闪了出去,继续往前奔跑,很快来到了那个砾石停车场。此时,他手里抱着的儿子的手臂,象木偶那样无精打采地垂摆着,就像一个死人。
    再往前走一点点、一点点……一辆日本产的丰田越野车就停在不足100米的地方,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车子的颜色和牌照了——这是一台乳白色的丰田车,挂的是哈萨克斯坦的牌照,必须马上把它抢夺到手,作为自己逃跑的工具。
    不过,这时他还是有点担心:要是那些恐怖分子为了防备万一,已经提前捣毁了汽车的引擎,或者事先把邮箱里的汽油全部放掉了,或者把发电机卸走了,把点火线路拽断了……那该怎么办?
    对这些可能性,“野狼”已经无法再一一的去考虑了,眼下他已经面临绝境,已经没有其它任何的应急措施可供选择了,他必须冒一次险。如果车子真的发动不起来,那他可能就完了,事情就这么简单。不过,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还会想办法逃出去。即使最后逃不出去,他也会拼死战斗下去,不抓上十个八个垫背的,他绝对不会自己先死。
    这时,恐怖分子从他的身后围攻了上来,他们边追边射击,边射击边呼喊着,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好好瞄准,都是急匆匆的胡乱开枪,和刚才一样,基本没有什么准确度。如此看来,这些中亚恐怖分子基本没有得到什么严格的军事训练,和萨德尼斯上尉率领的秘密部队的素质差得太远了。尤其是那些说维吾尔语的家伙,除了胡乱扫射、浪费子弹之外,基本没有什么战斗经验,那么好的武器给他们,简直是一种浪费。如果他们当中的一、两个人稳稳当当的停下来,好好的瞄准射击,“野狼”父子可能早就完蛋了,可他们却没有那样做,这就无形中救了他们父子俩。
    已经来到了轿车跟前,“野狼”从儿子身后抽回一只手,一把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钻进去,把小玉的脑袋搁在自己膝上,两条腿横在座位上。还好,丰田越野车没有被破坏,虽然车钥匙拿走了,但这难不住他,他把下面的电机打火线拽断,轻轻一摩擦,电机已经启动打火。
    “黑暗天使”的人飞快的跑了过来,他们离汽车越来越近,眼看几乎就要扑上来了,他们射出的子弹打碎了轿车的窗户玻璃,碎片溅在他和孩子身上。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晚了,汽车咆哮着启动了,顽强的生命再次有了希望。
    这是一台手动操作驾驶的越野车,“野狼”猛地扳动变速杆,快速倒车,使丰田越野车的前车身正对着山道出口,层层泥土在车轮底下掀起。他踩住刹车,把操纵杆往前一推,变速器发出怪叫的声音,然后轿车快速而又平稳的向前冲去。
    正在这时,一颗子弹射穿过车子的挡风玻璃,“野狼”及时地把头低到了与仪表盘顶部平行的位置,才侥幸躲过了子弹,太危险了。
    丰田越野车东倒西歪的向前驶去,逐渐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把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和他手下的人甩在了车后褐色的烟雾之中。“野狼”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托住小玉的腰部,借以减缓剧烈的震动对孩子虚弱身体的冲击。因为孩子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稍有不慎,他马上就会送命。
    抬头望过去,“野狼”已经看见,大雾中昏暗的109号公路骤然出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不一会儿,他感受到车子已经跃上了公路,车轮在平坦的路面上欢快地飞驰着,车速表上的数字很快超达了120公里,并且一直保持着这一速度。
    汽车就象一只山鹰一样,飞速而稳稳当当的盘旋在弯弯曲曲的山区公路上。山区公路规定的速度是80公里,但在这个特定的时刻,救人要紧,所以,车子超速是必然的,因为他必须赶时间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找到医疗点,赶紧抢救孩子。
    再往前几公里,就有一个路边医疗站,“野狼”清楚的记得,他曾经开车从那里走过两次,那是一块菜地和一个水塘之间的一所二层小楼的老房子,门口挂着的“路边诊所”的大牌子,很远就能看得到。他的儿子已经奄奄一息,他必须尽快赶到那儿,进行紧急抢救,否则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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