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松了压在扳机上的手指,打算站起来去开门。可是,因为蹲了很久,身上的肌肉变得有点僵硬了,她不得不在起身的一刹那,先坐下去以减轻一点疼痛感。
    正是这个自然性动作救了她一命。就在她坐下的同时,一串“嗖嗖”声擦头而过,在她后面的墙壁上留下一片弹洞。当时她恰好身处在窗户射进的一束微光之下,子弹就在这时打了进来。当时她如果直起身来了,子弹早就穿过了她的胸膛,太恐怖了!
    子弹是从是后面的窗户外面射进来的!原来,前面那个家伙引她说话,就是想找到她藏身的位置,便于后面的人开枪射击,把她打死。
    别莲娜迅速转向窗户,手指不安地扣着扳机。此时,一个男人正在窗外向里面窥视,他根本没有估计到别莲娜手里有枪,对自己的安全毫无戒备。
    别莲娜不假思索地举起手枪,冲着黑影扣动了扳机……一枪……两枪……
    枪声震痛了她的耳鼓,巨大的后座力使用她撞在沙发上,险些翻过身去。玻璃被打碎了,灼热呛人的火药味直扑她的鼻腔,使她想到了节日里燃放爆竹时的那种气味,枪管中冒出丝丝的热气。
    手枪的威力使她震惊,也使她多了一分安全感和自信心。虽然已是走投无路,但谁说没有一线生机呢?有枪有子弹就有生命在。
    她没有击中目标。不过这没什么,最要紧的是,她由此宣布自己不会屈服,将奋起反抗。知道她手里有枪,那些匪徒也许会知难而退,邻居们听到了枪声之后,也许会立刻报警,或者赶来援救。
    别莲娜握紧了手枪,一种踏实感油然而生。第一次射击使她懂得了如何开枪,如何对准目标。下一次她要瞄准敌人的胸口,狠狠地开枪射击,让他们死在她的枪下,这种事情看来这并不是十分困难。
    房子内外一片沉寂,加加里奥科夫几声轻轻的呢喃传了过来,打破了屋里的静谧。她想去告诉他安静地呆着,千万不要出声,一出声就会让那些匪徒听到了。她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把枪握得更紧了些。
    楼上什么地方的玻璃被打碎了,别莲娜刚想上去,转念又停了下来……没有梯子,他们不可能上楼的。这可能又一个圈套、一个骗局,她可不是容易让人愚弄的。她深深地换了几口气,又安静下来。
    左侧也传来一声奇怪的破碎声,她绕过楼梯,看到前门的锁已被打坏,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但仍然被铁链子栏着,一只手正慢慢从缝中伸进来,想摘下挂着门的铁链。就在他抓住链钩的时刻,别莲娜对准目标,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刺耳的尖叫,抽回去的胳膊顿时鲜血淋漓。别莲娜一步冲到门口,一把将门关严,并用自己的背部使劲顶住。
    外面的人还没有等门彻底关严,又冲回来用力向内推,别莲娜没能站稳,摔在了地毯上。她转过身来,冲着大门又是一枪,木屑横飞,厚厚的松木门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弹孔,火药味比刚才更浓了,枪管险些烫着了她那娇嫩的的皮肤,外面的匪徒逃开了。别莲娜把门关好,然后插上了安全链。
    她重新扫视了一下房间,手指没有离开过扳机。匪徒们又在门前乱敲,但左边的一个声响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到在远处那个窗台上站着一个人,正在用枪柄敲着玻璃。别莲娜稍稍一楞就稳定了下来,趁着在那人举枪之前,她抢先开了火,这次效果不错,子弹准确地命中了对手的胸部,鲜血立即喷洒在窗户上,那家伙哀嚎着摔了下去,随即是沉闷的落地声,再也没有起来。
    别莲娜被这一结果惊呆了,她端着枪,神情木然地慢慢向前走去,被刺激的神经使她不敢想那个匪徒是不是真的死了,说不定这又是一次骗局。会不会等她走到窗前时,那人会突然跳起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子,让她无法再开枪了,或者一下子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
    可是,当她从窗户望出去时,发现那个家伙已经仰面躺着,身体七扭八歪,两只眼睛无神地睁着,血污把胸部染得一塌糊涂。
    她突然感受到一阵迷乱和昏眩,那原本还钢铁般的决心,立刻在匪徒惨酷死亡的现实面前受到了严峻的考验,握枪的手又抖了起来,差点把枪扔掉,她感到虚弱和恶心,因为她亲手杀了人……
    别莲娜轻轻靠在墙上,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然后慢慢地离开了窗口。她感到汗水流进了眼睛,罩衫也全湿透了。
    前门又被挤开一条缝,她跑了过去,却忘了开枪,只是用枪柄乱敲乱打。铁链被外面的人推断了,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正在慢慢地往里挤进来。别莲娜仍在挥手盲目地捶打着、喊叫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了。
    就在这时,一声绝望的嘶叫从身后传来,盖过了她的哭喊:“妈妈,救命……救命啊!”
    是加加里奥科夫!
    别莲娜几步冲到了厨房,手枪仍然提在手中,她的眼睛又燃出仇恨的火焰。一踏进厨房的瓷砖地,她就看到一个长相凶恶、戴着灰色防雨帽的家伙,正拎着自己的儿子向后门走去。
    “站住!把我儿子放下,不然我就开枪了!”她边喊边举起手枪正对着那个男人。
    那个家伙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顿时站住了,双手一松,加加里奥科夫立刻挣了开来,退到了身旁的全自动洗衣机边上,一脸惊恐之色。别莲娜握紧手枪一扣扳机,她要让子弹猛烈射出,把这个混蛋撕个粉碎。
    可是,枪居然没有响……
    她再扣动扳机,仍然没有响,子弹已经打光了!
    别莲娜来不及多想,举起枪向迎上来的那家伙砸去,对方伸手一挡,枪砸在了右肩上。
    她举起枪准备砸第二下的时候,一记重击打在了她的后颈上,她一个踉呛;又是更重的一击打在了她的后胸上,别莲娜双腿一软,手枪也掉了下去。原来,她的后面也有敌人。
    “不……不……”
    她只听到加加里奥科夫的一声呼喊,就人事不省地跌倒了。她想挣扎,可是站不起来,她想睁开眼睛,可什么也没看见,她完了……彻底完了!现在,背部的疼痛已经渗遍了全身,她只感到周围已经是无尽的黑暗,她昏迷过去了……
    棕发的家伙看到别莲娜醒来,举手就是一个耳光:“臭娘们,你可醒了,我们还他妈的还正在着急来着呢!”
    不管怎么样,她还活着,可是还能活多久呢?那些人随时都可能把她杀掉。别莲娜轻轻转了转头,刺骨的疼痛从脊骨和颅骨传过来。她想动一动手臂,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反绑了起来,双手分开绑在椅子的两边,稍微一动,肌肉就钻心的疼。
    椅子稍稍向后倾斜,别莲娜的两条腿被别在两只椅脚里,也绑得很紧,她无力地倚在那儿,头垂在椅靠上,那样子就象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苍鹰。
    棕发人冷冷地打量着她,她可以看到他脸上散乱的疤痕和胡髭。他短粗身材,但和起居室屋角的那家伙相比,还不够壮实。那个人正把一把刀架在加加里奥科夫的脖子上,加加里奥科夫一动不动,由于惊吓而小便失禁,他的运动裤下部全都湿透了。
    “好你个臭婊子,你杀了我们一个朋友,还伤了一个,你要为此付出代价。”棕发人一边眨着眼睛,一边冷笑,“你最好别乱叫,否则,我就让人拿刀子把你舌头割下来。”
    “你们不能杀那个孩子,千万不能!”别莲娜看着自己可怜的儿子,央求着说。
    “命令就是命令,我们肯定要不折不扣的执行。我们不但能杀,而且必须杀掉你们两个,这里没什么怜悯可讲,听到了吗,漂亮的小妞。”棕发人冷冷地说,“这里是我们说了算,没有人能够帮助你,前门后门我们都派了人把守,谁都进不来,谁都别想靠近,一靠近我们就开枪打死他。”
    恐惧又在别莲娜受伤颤抖的身体里出现了。但她不甘心,她要向不可避免的死亡挣扎。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棕发人色迷迷地看着她罩衫里那颤动的高耸乳峰,顿时起了邪恶之心。
    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她真的就成了菜板上的一块鲜肉、任人宰割了吗?
    不!她绝对不会屈服!如果随意就能够让她屈服,她就不是别莲娜、不是那个执拗的女记者了。另外,她是母亲,她还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去营救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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