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人生”彩色冲印部的帅气小伙子正收拾柜台上的东西,准备出去吃中午饭,就看见一辆红色的别克轿车在大门口急忙停了下来,接着从轿车里下来两个人,直冲屋里走来。两个人脸上都显得很冷漠,看不出一丝笑容。
    小伙子想:今天店里很冷清,整个一上午都没有生意,自己也一直闲得无聊,突然有几个顾客上门,主动把活儿送上门来,这也不错嘛!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匆匆进来这两个人,根本不像是什么摄影爱好者,看样子也不是来冲胶卷、洗照片的,更不是来谈其他生意和合作项目的,而是另有目的。
    他职业性的简单扫了一样,发现两个人长相都差不多,好像是兄弟,都是身材高大威猛,满脸凶相,目露凶光,穿戴却很不相同:一个带了顶白色的棒球帽,帽檐伸得长长的,帽子上面有窟窿眼;另一个则有点秃顶,头顶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少许棕发,而且稀少的头发还一根根打着卷儿,好像是故意烫起来的。
    刚一进屋,没戴帽子、有点头顶的那个家伙,毫不客气的把双手按在柜台上,低着身子,随意对柜台里面的帅气小伙子似笑非笑的咧了咧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小子,问你点事!”
    “只要是关于冲胶卷方面的,或者洗照片方面的,你尽管问好了,我全都知道,而且很专业,我的回答肯定会让你满意!”看到对方没有好态度,帅气小伙子也是还以颜色,说话不怎么客气。
    “我们不是来冲胶卷,也不是来洗照片,不过多少跟这有点关系。我们是来询问你的一个顾客的情况的。”
    “我这里每天都有不少顾客上门,你究竟问的是哪一个?再说了,顾客的事情都属于个人隐私,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这是一种职业道德,我们不能随意违反。”
    “你最好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痛痛快快的回答我的提问,否则……”几句话不合,秃顶家伙就开始使用威胁性的语言。
    帅气小伙子不怕威胁,也是不客气的反击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想干涉别人的隐私,是私家侦探吗?私家侦探一般都很客气,不像你们这样凶巴巴的。我的顾客的情况都是保密的,你们无权过问。就是警察来了解情况,也得先出示证件!”
    “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私家侦探……但我们就要直接问你,希望你说实话,这样对你有好处,如果不按我们说的做,我想……”这个家伙说话越来越霸道、越来越蛮横,但声音一直压得很低。
    “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这种事情属于个人隐私,你们无权过问,问多了也许会对你们不利,如果我报警……”
    “在我们面前没有什么也许,只有对方听话,我们问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你绝对不能讲价钱,也不能跟我们耍滑头。”
    “哼哼!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霸道了?”
    秃顶的家伙向身后戴帽子的一点头,戴帽子的家伙马上走到了柜台跟前,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两眼露着凶光,鼻梁扁平,好像以前被人揍过好几顿,鼻尖都塌了下去,鼻孔都是拐弯翘起来的。
    “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这里是我的店。要我听你们摆布,没那么容易。”帅气小伙子依然倔强地说。
    秃顶家伙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反击,还是直直的问道:“上星期二下午快天黑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骑着彩色电动车、长得很漂亮、也就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到你这里来冲了几卷胶卷?我想知道那些胶卷冲洗完了没有、照片洗出来了没有?”
    帅气小伙子故意撒谎应对:“上个星期二我没上班,在家休息,和几个朋友出去郊游了,很晚才回来,根本不知道店里的事情,更不认识什么骑着彩色电动车、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孩。这种未成年的小女孩,一般都不会自己一个人拿着胶卷,来我们这里洗照片,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秃顶家伙显然已经很不高兴,开始发怒:“看来,你这小子很不识抬举,居然跟我们撒谎尿屁,让老子很不高兴。马上告诉我,那些照片究竟洗出来了没有?现在在什么地方?别再惹大爷不高兴,否则马上让你好看!”
    面对这种凶徒,帅气小伙子毫不畏惧,伸手摸了摸柜台下面那一罐上个月买来的、准备用来对付入室抢劫歹徒的催泪毒气,嘴上却机警的应付道:“你们知道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吗?你们是她什么人?”
    秃顶家伙冷冷的说:“不知道,你也没有必要问我们什么,我们都不会回答你。小子,别跟我们耍花招,你想跟我们耗下去、等待援兵回来是不是?那样可对你没好处。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快点把胶卷和照片交出来,免得惹大爷生气,摘了你吃饭的家伙。”
    帅气小伙子弯下腰去,伸手抓住了催泪毒气罐子,准备提起来:“我劝你们马上离开我的店,别在这里捣乱了,这样对你们没好处。我的伙计们出去吃中午饭也快回来了,他们当中有一个学过中国武术,还在萨马拉当过拳击手,打过擂台,一拳就能把房屋的柱子打断,要是他回来了,肯定会把你们揍成肉饼的,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两个家伙根本不为所动,还是步步紧逼。
    秃顶家伙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这小子不地道,说谎话也不在行。我再说一遍,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否则就让你好看。你想用什么拳击手之类的鬼话来吓退我们?笑话!你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拳击手,就是几个小崽子,这些我都一清二楚,你骗得了谁?现在刚刚过了12点,你的几个小同事刚刚出去不久,她们现在正在小饭店吃得欢呢,一点之前根本不会回来。再说,她们两个都是小女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学中国武术的男人。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些胶卷在那里?照片冲洗出来没有?”
    帅气小伙子也是强硬的回答:“我也最后对你们说一次,这种事情属于个人隐私,你们无权过问,干涉别人的隐私是违法的!”
    帅气小伙子说完,伸手就去抓催泪毒气罐子。可他刚刚把罐子提起来,突然感到自己的双臂被戴棒球帽子的家伙猛地一箍,双手被死死的压在柜台上,动荡不得,毒气罐子一下子摔在了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痛,两只手顿时就麻木了,丝毫都动荡不,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秃顶家伙凶狠地说:“你这小子可恶,给脸不要你,想给我们找麻烦,阻止我们的行动,我就只好不客气了,先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帅气小伙子的双腕被带棒球帽子的家伙紧紧攥住了,已经完全无力抵抗,只好任人宰割。
    这时,秃顶家伙从夹克衫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小的木工锤子,在柜台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冷笑着威胁道:“这玩意儿是用来敲钉子的,非常好用。不过,用它来敲敲手指上的骨头,也很不错,效果一定很好。我早就听说过,被这种小锤子敲过之后,手指头的骨头就碎了,会一直没完没了的痛下去,一辈子也好不了。尤其是遇到阴天,或者刮风下雨,马上就会复发,整个手都完全麻木,不能动荡,那种痛苦是不可想象的,你想不想试一试?”
    帅气小伙子感到非常恐惧,他无奈地咽了一口唾沫,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喉咙也已经发紧,说话越来越困难:“你……你们究竟想问什么?只要我……我知道的,我都……多说……”
    面对帅气小伙子的屈服,秃顶家伙似乎毫不怜悯,依然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主意做下去:“这次可不行了,你这小子满嘴滑头,总想给我们找麻烦。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估计你还会说话欺骗我们,故意拖延时间。”
    说话间,这个家伙挥动小锤子,一下子砸在了帅气小伙子的左手小指头上。
    “哎呦,痛死我了!”剧烈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帅气小伙子马上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牙齿一下子咬破了舌头,满嘴都是鲜血。
    “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老实的。小子,你现在可以对我们说实话了吧?”秃顶家伙阴森森的笑着,就像个魔鬼。
    “是有个小女孩子来冲了胶卷,洗出来的照片,也不是本人来拿的,她让我把照片寄出去,还留下了邮寄照片的地址!”帅气小伙子无可奈何的招供起来。
    “很好……很好!继续说下去。一共拿来几个胶卷,洗了多少张照片,通通说出来,这样对你有好处。”
    “4个胶卷,每个洗了72张,一共是288张照片,装在一个大信袋里寄出去的。”
    “邮寄到什么地方去了?赶紧把具体地址说出来,不要跟我撒谎!”
    “朱克里别市日报社工作人员小区”
    “收件人是谁?快点说出来,我可有点不耐烦了!”
    “收件人是主编别莲娜夫人!”
    “噢!原来是那个女人,挺有名气的,长得也很漂亮,报纸上经常看到她的名字,是个名记者。”
    “我都说了,请你们放过我吧,这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干活的!”帅气小伙子哀求说。
    “哼哼!没那么容易。你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让我很生气。虽然你都说了,但我们也不能放过你,那样会很不爽。”戴棒球帽的家伙恶狠狠的说,随即两手往上一抬,就勒住了帅气小伙子的脖子,左右手同时一使劲,就把小伙子勒昏了过去,然后隔着柜台拎了出来。
    秃顶家伙马上从屋角拽过一个大邮件袋,两个人一起动手,就把已经昏死过去的帅气小伙子装了进去,然后拎出门外,匆匆忙忙的赛进了汽车后备箱里,红色别克轿车随即绝尘而去。
    在朱克里别市,女记者别莲娜是下午四点半去幼儿园接儿子加加里奥科夫的。一看母亲来了,孩子高兴的跑了过来,扑在母亲的怀里。
    “加加里奥科夫,今天在幼儿园玩得怎么样,告诉妈妈好吗?”别莲娜慢慢的问道,她一字一句的顿着说话,就是想让自己这个有点智障的孩子看清楚她的口型和发音形态。
    “玩得很好,老师很关心我!”孩子用手势回答母亲。
    别莲娜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孩子,笑着说:“加加里奥科夫,你应该尽量用嘴说话,不能总用手势,知道吗?”
    加加里奥科夫滑稽地一笑,转过脸去,看着远处高楼大厦顶上,那里有一幅儿童玩具彩色巨幅广告牌。街区的微风把他脸上的金黄色头发轻轻拂起,看上去非常可爱。
    这孩子说话一直不怎么流畅,相反,他对幼儿园老师教的哑语却非常记得很牢,用起来很随意,一般情况下,他都喜欢用手势跟别人交流。
    别莲娜拉着孩子的小手,走过马路,向停车场走过去,笑着鼓励道:“加加里奥科夫,我的好孩子,千万不要害羞,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不好或者说错了都不要紧,我是你的妈妈,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怪你的,妈妈都疼爱自己的孩子。你要是能够大胆的说话,妈妈就更喜欢了!”
    “我……我不太喜欢用嘴说话,说起来很……很别捏!”加加里奥科夫低着头,很不好意思,说起来也有点磕磕巴巴。
    别莲娜笑了:“不要紧,这样就很好!以后尽量用嘴说话,知道了吗?”
    “妈妈,我听你的!”加加里奥科夫让步了,说话也顺溜一点了。
    到了停车场,母子俩一起上了别莲娜那辆宝马轿车,他们马上急着往家赶,很快就回到了自己那个小区住宅。
    下车后进入楼洞,别莲娜扫了一眼自己家的报箱,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大很厚的邮件,她拿出钥匙打开报箱一看,原来里面装的是照片。
    别莲娜心头猛然一紧,这是自己的学生克钦涅夫娜娃在被害之前寄来的。
    她把孩子送上楼、交给保姆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马上下了楼,驾驶着宝马轿车离开小区,直奔市警察局,去找帕特尼亚警官。
    刚驶过一条街道,两个小时前在苏巴科尔市“美丽人生”洗印社门前停留的在那辆红色别克轿车,已经盯上了她的梢,别莲娜居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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