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躺在床上的“野狼”,久久不能入睡,在辗转反侧了数小时后,干脆弯起手臂垫在枕头底下,怔怔地盯着眼前黑洞洞的夜色。
    此时此刻,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困扰着他,总是使他惴惴不安。他反复在想着这样一个问题:要是亚瑟王哈里·布什根本不知道原来的准确日程安排,“美丽王子”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又何必告诉他,所有的计划都改变了呢?一个更完善、更合理的策略就是,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就是故意让哈里·布什认为,他完全知道真正的日程安排,然后耗时设法使其流产。
    除非……
    “野狼”一跃而起,怔怔的坐在床上,他的心脏正在剧烈地撞击。现在看来,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可能又玩了一个诡计,而且这个轨迹是很早就设计好了的,他是故意让我去寻找我肯定要去寻找的东西,就象一个魔术师先举起了一只手,实际上就是为了用来分散你对另一只手的注意力,而真正的动作,却正在另一只手上悄然进行。有关使用专机运送“死亡传播部队”的想法没有错,但这架专机是什么时候预定的,那就不好说了。阿里法是不是故意使他误以为,这是最近迫不得已的一次行动调整?而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使用专机运送“死亡传播部队”,从一开始就可能是一种有意识的、周密计划好的行动。
    这么说,现在这种现象,纯粹是一种误导?
    “野狼”再次想起这样一件事: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曾经引他派别莲娜帮忙,把情报直接传递给他们安插在俄罗斯国家安全总局里的“黑暗天使”坐探贝里米亚,现在是不是又要引他误入歧途?西方有句谚语是怎么说的来着?“愚弄我一次,是你的耻辱。愚弄我两次,是我的耻辱。”
    这时“野狼”已经下床了。他的手马上伸向台灯,按下了开关,然后抓过电话机,拨了俄罗斯国家安全总局的一个紧急电话号码。
    “马上给我接局长。”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传来一个官僚式的声音,这就是俄罗斯官场的风格。中国党政机关又何尝不是这样?甚至比这更严重。
    “不早不晚,时间正好……别啰嗦,现在马上照我的话去做,赶紧给我找到老将军!”
    “你是谁?怎么这种说话口气?”
    “我谁也不是!我叫‘野狼’,你大概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吧?”
    “原来是‘野狼’先生,我马上把电话接过去。”
    这是法国巴黎的奥丽机场,看上去一派繁忙的景象,熙熙攘攘的车辆,在望不到尽头的地面上匆匆行驶着。
    候机大楼前面的停车场里,更是停满了各种颜色、各种排量的小轿车。远远看上去,进进出出的车辆,就像一群蚂蚁正在搬家一样,来来回回,穿梭回返。
    这是本周星期二早晨9点钟左右,人们大都行色匆匆的奔走着。在机场的候机大楼里,一个个焦虑的旅客,脸上镂刻着急躁的表情。他们或急于去某个地方谈生意、签合同,或切望进入某个温馨浪漫的地方,与某个人谈情说爱。
    此时此刻,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微笑,没有时间攀谈和扯淡,都是来去匆匆,甚至连互相招手、随意打个招呼的时间也没有。说到底,他们每个人都太忙了,用开玩笑的话说,他们比国家总统和议会主席还要忙。
    在拥挤的人群中间,一大伙儿样子显得高贵的男女,正随着人流缓缓地朝前移动着,他们个个迈着稳健的步伐,脚步是那样地节奏分明,行动如同一个整体,就像是在一起经过训练似的士兵一样,但看上去他们的表情却又象是各不相干,甚至互相都不看一眼。他们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走着,不需要快速奔跑,也不能掉队,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
    实际上,他们确实经过严格的训练,不过,他们的训练科目不完全是军队训练士兵的那种方式,他们接受的是另外一种训练——一种为执行“死亡传播计划”而进行的特殊训练。
    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因为从几年前开始,他们就成了与众不同的人。现在,当他们快步穿过机场时,个个疑虑重重,因为他们过封闭生活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从前经历过的生活是否还存在。
    他们虽然已经成了俄罗斯人,拥有俄罗斯人的身份证件,成为了俄罗斯的合法公民,在俄罗斯有了稳定的居住条件,但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一种掩护,很多东西只是在纸上的记录,而不是印刻在心里头的。
    虽然他们的语言和生活方式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绝大部分人已经完全适应了俄罗斯的生活环境,看上去与平常的俄罗斯人没有多少区别了,但在他们的内心世界里,还是忠于“自由天使”组织和美国cia的,他们是忠心耿耿的恐怖分子。
    一直以来,他们被有计划地安插在世界各地,在俄罗斯境内也不例外,而且人数众多,这是一支招之即来、来之能战的无声部队——秘密恐怖部队,也是“黑暗天使团”的第五纵队。他们的任务是去支援他们的首领、美丽王子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迎接那支190人的“死亡传播部队”顺利进入俄罗斯境内,保护这支魔鬼队伍的转运过程。
    现在,组织召唤已经发出,他们战斗的时刻已经来临,他们内心感到是非的骄傲,毕竟潜伏这么多年了,吃尽了苦头,现在终于“太阳出山”,他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这一个大团体的另外大部分人,继续朝前走着,一直走到一扇大门前面,才稍稍站定,排队等候。因为他们包乘的那家波音飞机,早已停在了门外不远处的宽大候机坪里,发动机已经启动起来,发出轻微的震动声。飞机是刚刚从外面的待场处开过来的,现在机舱门已经对准了刚刚延伸出去的封闭性悬空通道,就等着这群特殊的“客人”登机了。
    这时,走在队伍前头、表情坚毅刻板的那个人,正大步的走向候机休息室,里面有300把带软垫的蓝色坐椅,还有一个暂时还没有使用的酒吧。他们在这儿的停顿,应该是相当短暂的,差不多到登机的时候了。
    对于那些好奇的旁观者,或者那些漫不经心的人来说,这个团体成员之间的差异,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不管是从年龄、外表,还是从服装来看,都不能把其中任何一个人与他们的伙伴联系起来。从外表看,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共同的特征。然而,在他们夹克衫的口袋或手提包里,却都藏有一个黑色的皮革小包,里面装的东西,只有等他们抵达俄罗斯的指定地点之后,才可使用。现在,每个人身上携带的这个黑色小皮包,都藏了起来。
    “那个皮革小包何地……何时才能拿出来、才能使用?”对这些具体问题,领头的至今还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答案……至少暂时还没有说,这是事实。他们没有问,也不敢问,这是严格的组织纪律,更何况威严的副首领就在跟前,他代表着组织,代表着纪律,更代表着杀戮,谁也不敢怠慢!
    当这些“死亡传播部队”成员开始鱼贯的进入一条通道,并向他们包乘的波音787飞机走去,陆续进入机舱时,一个刚刚刮过胡子的矮个子,悄然走进候机大厅边上的一个封闭式公用电话玻璃小屋。
    在别国的土地上,他根本不敢用手机,他必须小心谨慎,使用公用电话就安全得多,至少别人很难追踪,找到了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用处,每天使用这个公用电话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知道这个或者那个电话是谁打的,根本无从查起。
    “小姐,你是‘卡拉卡拉服务中心’吗?请给我接莫斯科,要俄罗斯国家安全总局,电话号码是……我是qa315962……”
    “野狼”再次打电话时,莫斯科还只是凌晨3点刚过,大家都在床上睡得正香。一心系着国家安危亚夫林特斯基上将,却没有睡,还在坚持工作。他刚刚接完qa315962特工从法国巴黎的奥丽机场打来的电话,正准备稍稍眯一下眼皮,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老将军吗?这么晚了,你老人家还没有休息呀!你这么大岁数了,总这么折腾也不行啊!”
    “哎!不这样做又能怎么样?你不也是一样吗?”
    “上床了,可一直睡不着,很多事情还在脑子里画魂……将军,你们的人跟踪得怎么样了?报告那边的情况了吗?”
    “新情况已经报过来了,我也是刚刚收到。‘野狼’,你猜得对,他们已经上路了,是从法国巴黎的奥丽机场出发的,飞机已经起飞,现在正在飞往俄罗斯境内,目标就是临近你们中国的新西伯利亚托尔马乔沃国际机场,那里应该是他们的第一站。”亚夫林特斯基上将手里紧紧的握着话筒,详细的介绍道,“我们的特工认出了‘黑暗天使团’的几个首领,他们分别是:一号人物阿里法·库尔达达耶夫,他们的军师、就是那个该死的新疆败类阿合尔·买买提,还有他们中的那个被称之为‘屠夫’的大饼脸巨人。我们的人说,这个大饼子脸是他曾经见过的最大的庞然大物,就像一头河马。这是他的原话,不是我杜撰的,你应该知道这个家伙是谁。”
    “那还用说,当然是阿尔多安那个杀人魔了,这个该死的美国和土耳其杂种,我早晚要宰了他。”“野狼”恶狠狠的说,他的话里充满了杀气,从电话线中都能传过来。
    “难道还有其他跟这种描述对得上号的人吗?估计是没有了。”老将军开玩笑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相信那些病毒传播者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法国巴黎奥丽机场,开始进入我们的‘网兜’里了,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摸准了波音787落地的地方,我们就有了下手的准确目标,一切就好办多了。”
    “按照你提出的方案,我们安排了15个潜伏在西欧的优秀特工,急速赶往巴黎、维也纳、马德里三个地方进行侦查核实,结果大有收获,在法国巴黎的奥丽机场‘逮住’了他们的狐狸尾巴。你估计的准确,他们干得也很漂亮,这次协调行动是很成功的!”局长校对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向“野狼”通报时间:“他们应该于今天下午4点45分,到达新西伯利亚的托尔马乔沃机场,那里离你们中国的新疆非常近,你们是不是有一支特种部队在阿勒泰高山上进行训练?”
    “对!那是我们最优秀的反恐怖突击队‘神龙支队’第五中队,我曾经是那个中队的指挥官。”
    “哪位朋友在那里领队?我说的是现在的指挥官是谁?”
    “万海林少校!前几天他紧急赶往塞米巴拉金斯克北部山区,参加了俄哈边境那场残酷的战斗,掩护我和我儿子……那简直是一场杀戮,他们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对杀神,杀死了六十多名恐怖分子,其中就有九名贝里米亚的亲信……”“野狼”说到这里,突然刹住话头,不再说下去,深怕对老将军产生刺激。
    贝里米亚的亲信就是俄罗斯特工,而且也是老将军的手下,可他们都是卖国贼,不是替自己的国家战斗,反而充当“黑暗天使”和美国人的走狗。可这是俄罗斯情报机构的丑闻,对老将军来说,无疑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哎!这才是让人伤心的悲剧!这帮败类,把俄罗斯情报机构的脸都丢尽了,都是贝里米亚这个狗东西……”老将军愤愤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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