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图书馆看到你。”
    “嗯。”夏澄没太大反应。
    “既然顺路,我可以送你回宿舍。”
    夏澄停顿一下,她还以为她听错什么,“不方便吧,你有话直说,不用故意兜圈子。”
    不怪她这么想,她跟这个苏恒,在复读班时,可以说到达“王不见王”,又或者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程度。
    年轻苏恒淡定地说:“我们曾经同班过一年,举手之劳而已,你不需要想太多。”
    夏澄挑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喜欢自己走。”
    她说完就想离开,但年轻苏恒忽然问:“为什么你可以跟其他人有说有笑,对我就这么冷淡,你很讨厌我吗?”
    夏澄有一剎那的错乱。
    两个苏恒彷佛重迭,他的个性确实是有话直说,得理不饶人,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他总是开诚布公地找她谈,毫不隐瞒。
    他又问:“你跟我无冤无仇,我们为何不能当朋友?”
    夏澄知道她很失礼,可她真得控制不住大笑,她仰起头,没让他看见眼眶都笑出眼泪来。
    苏恒觉得她有些神经质,也有点歇斯底里,但他还是对她好奇,他想知道这个女孩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一直吸引他的注意。
    夏澄冷静下来,一双干净的大眼,定定地看着他,“李湘怡呢?她也是你朋友吗?考上大学后,你还记不记得有她这个人?”
    李湘怡就是因为他,被赶离学校的女生。
    这笔债不应该是夏澄来讨,但她却为李湘怡不值。
    年轻的苏恒或许猜过无数种夏澄讨厌他的理由,可里面并不包含这个。
    他冷冷一笑,“所以你现在是要帮李湘怡打抱不平?还是想替她来声讨我?”
    夏澄也笑,“关我什么事。”
    她轻描淡写地推得一乾二净,不想继续跟他纠缠下去。
    苏恒看着她的背影,彷佛是在跟人告解地说:“我没有追过她,我们也没有谈过恋爱,我不晓得会连累到她。”
    夏澄回过头,语气里的嘲弄既悲哀又苦涩,“当然是你害了她,你永远不能摆脱这个责任,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句话,我想你应该记在心里一辈子。”
    年轻苏恒不出声,他知道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已是一落千丈,再无翻身的余地。
    第20章 挥霍
    夏澄一直到走回的宿舍,心情都未平复,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应该迁怒,其实两个苏恒,严格来说,不算是同一个人。
    可缺少夏澄在身边的苏恒会变成怎样,她并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鬼苏恒对他们两个的事,基本上是采取不看不理的态度,他怕引火上身,很早就表明立场。
    为着这件意外的插曲,夏澄对鬼苏恒冷眼相对,足足有一个月没理他,只当他是空气。
    直到一天午后,有通电话打来寝室找夏澄,她一听,便七手八脚地换好衣服,急匆匆地跑出门。
    她一刻也不敢停,直奔校外余月华的住处。
    在电话里,余月华像是喝多了酒,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当她边哭边说话时,夏澄听到她提到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心里立刻有所警觉。
    她十五分钟便赶到那里,幸好酒醉的余月华,还起得来替她开门。
    原本布置舒适的套间,现在凌乱得像被飞机轰炸过。
    夏澄抓着余月华的肩膀猛摇,“小华,快说,你吃了多少安眠药!”
    余月华被她摇得晕眩,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袭来,就赶忙推开她,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呕吐。
    夏澄不嫌恶心,她蹲在旁边,猛拍好友的背。
    要这样能打醒余月华,夏澄再大力也打得下去,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是季默生吗?”夏澄问。
    在另外一个时空,她跟余月华不熟,但也知道她跟丈夫季默生是门当户对的政商联姻。
    一直以来,都听说他们夫妻没有真感情,然而实际情况,不是个中人绝对不能了解。
    夏澄是重生后,才发现余月华跟季默生认识得那么早。
    季默生是陆致远的同班同学,也是她们的学长,这两个人的纠葛其实从高中时期便开始了。
    夏澄想骂醒余月华,她这样糟蹋自己只是亲者痛仇者快,季默生根本就不痛不痒。
    但她不么这么做,因为她自己亦是过来人。
    看心理医生的那段日子,让夏澄间接学到很多咨商的技巧,这时的余月华需要的是倾听,而不是劝告。
    夏澄抱住她,轻声哄,“小华,别怕,我会陪着你,如果你想哭,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想讲,我会当你最忠实的听众。”
    余月华吐得满眼通红,她紧抓夏澄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澄澄,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可是他另外有别人,那个女孩子跟我说,她怀孕了,希望我能退出,成全他们。”
    夏澄突然冷静下来,“那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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