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也听不下去,道:“诸位,咱是男子,与一个小姐有什么好计较的?”
    几个少年全部闭上了嘴巴。
    欺负自己不是娄烟,而是高衙内。但人家二十几岁了,同样有一群狐朋狗友,岁数比自己都大,难道要请哥哥帮忙,肯么?自家爹爹还不得将自己皮扒掉!
    岑大郎愤愤不平的说道:“要么这样,他不是喜欢去明珠楼吗,我们伏在他回去路上的某一个巷口处房屋顶上,等他回来时,来一个万石齐发。”
    两个小萝莉早就吓跑了。
    武三郎心思更“细腻”,道:“不行,我们爬人家屋顶,人家让我们爬吗?”
    “要么来一个背索!”牛二郎眼里冒出凶光说道。
    这是一种传说,说少数偏远的地区,有些歹徒为了谋财害命,手中提着一根绳索,看到对象过来,与他擦肩而过,突然伸出绳索,勒住了对方的脖子,往自己背上一背,拖上十几步,此人气阻,会立即毙命。
    只是一种传言,却没有听说准确的案例。况且那是成年人的作为,凭借这几个少年,能将高衙内那个大人背动?气得,过过嘴瘾。
    胡言乱语了一会,几人离开。
    郑朗安心的学习起来,又多了一份任务。
    无论是为了雅兴,或者为了刻丝,必须要学绘画。其实一旦决定下来,这些仅成了他学习的理由。喜欢收藏怎么能不喜欢书画呢?为了甄别真正书画,在他硬盘里珍藏了许多资料,包括各代大家的真迹图片,以及手法。比如绘画的用笔,运墨,破皴,勾线,布局,染色。但在前世仅是爱好,一次实践的机会都没有用上。
    大家的真迹,岂是他能收藏到的。
    可心里面对这些雅骚的事,十分喜欢,与前世不同,前世手中的经济甚是可怜,每天还要为生存奋斗。这一世没有那个必要了。
    随着布帛行收益转好后,一家人足以维持一种小康的生活。
    “还是做地主好啊。”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在练习书画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学习。收藏也要懂历史的,不懂,就无法甄真赝之分。他经济实在很可怜,买不起大部头的实体书,于是下载了《辞源》,未必所有古字全部收集于内,大多数古字与集注,都收于这本书了。
    崔有节努力没有成功,使他无法进入雎阳书院深造,可这本《辞源》则成了他很好的老师。不懂处,从脑海里翻一翻,就能明白九成的意思。学习实际是一个很枯躁的过程,但对于他这种很宅很散慢的性格来说,却不成问题。
    一年眨眼过去。
    这一年中,他几乎没有外出过,只是在端午节被几个“好兄弟”强行拖出。还欠他们一顿饭。结果几个少年宴间居然吃多了一些酒,酒吃多了,又是纨绔的性子,在观舟时,与人发生了冲突。
    然后群殴起来。
    擒贼先擒王,郑朗在中间算是岁数小的,可是最有名的,敢拨小刀子。一群人还没有群殴,首当其冲就向郑朗冲来。郑朗一看形式不妙,咱有一个成年人的心灵,可只有一个孺臭未干的身躯,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就逃。就是这样,依是被人狠揍了几拳,跑到家中痛疼了数日。
    仅一次,使他的名气又上了一层楼。
    娘娘来劝他,大舅来劝他,做了再三的保证,咱今年再也不出去了。但正因为这件事,又有一个机会错了过去。
    本来因崔有节的请求,晏殊还是放一点关心的。郑州的几个对句,他在应天府,最后也听说了。心中在犹豫不决,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他舅舅为了亲外侄花费的苦心。是一个举子,终有些学问的,若是苦思几月,想出这几个绝对,倒是有可能的。那样,没有提拨的需要。但另外一个可能,假若此子真是一个罕见的天才呢?
    不是没有,比如自己,再比如故去没有多久的大臣陈彭年,十三岁就写了万言《皇纲论》。若是这样的人才,给他一次机会又有何妨?
    心中主意不定,不怕是人才,就怕不是人才。自己在宋朝略有名声,无论接见谁,那怕是一个贩夫走卒,也会传扬天下。假如还继续是原来的动小刀子的纨绔子,自己这一生名声就污了。
    不久后,就听到端午群殴事件。传到了应天府,会成什么样子?离事实不知差了十万八千里。
    晏殊听后,一声长叹,崔有节是好心,可此子不可教了!
    郑朗偶尔也到村头转了转,却遭到了大量白眼。心态也很好,我将来不是凤凰,也会是一只白天鹅,何必计较?终没有多大意思,就是天鹅,也不愿意自己找上门去,遭人白眼抽。
    转了一次后,反而将自己真正关在家中。
    你说你是白天鹅,得有洁白的羽毛,强健有力的双翼,在它们没有长出之前,只能乖乖的做一只丑小鸭子。
    春天再次来临,春节时,七个好兄弟玩疯了,没有来打扰他。快到清明节,再次想到了被自己遗忘了的小兄弟,登门拜访。
    看到几人到来,几个娘娘想用扫把往外赶。
    然而皮厚质量好,就当没有看到,直往郑朗书房里冲。
    “朗哥子,我们来看你了。”
    “啧啧,你真想学周处啊?”
    去年来过三四次,每一次看到郑朗都在读书写字,或者绘画。
    “四儿,来沏茶。”
    四儿不满的烧茶水,用小木柴在小柴炉里捣得“啪啪”作响。
    “四儿,你脾气越来越大了,这可不好的,”曾四郎不乐意地说。
    “朗哥子,要管教啊。”
    四儿听着哥几个胡言乱语,阴着脸,不说话。
    “她只是一个小孩家,别去计较。”武三郎说道。
    “是,且饶她这一遭,朗哥子,今年新知州在寒食节时,于蔡水河畔要举办一个诗社。”
    “哦。”郑朗好奇的应了一声。这个诗社不仅是指作诗的社团,也是指作诗的一次社会。
    “朗哥子,我们一道去吧。”
    “娘娘看得紧,还是你们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新知州主办诗社,应者如云,听说城中许多好人家的小娘子,以及青楼里的行首们,都会亲自前往。自己几人也想去凑一个热闹。但无论是谁,肚子里皆没有多少货,前去有可能会让不满的人出一些难题,丢人现眼。
    郑大朗这一年半在家里闭门苦读,读到什么地步,几人不知。但看到他写的字,他作的画,十分漂亮。应当还是不错的,拉上他去,几人心里面有胆。
    武三郎再次劝道:“这是诗社,会有许多青年后进于诗社时,吟诗作赋,你去,也是长见识。几个娘娘们不会反对的。”
    郑朗思考了一下,心里面有些心动,他脑海里塞满了后来的名诗名词,但能存在硬盘,留芳千古的,都是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绝妙好辞),不知道普通读书人会作出什么诗,写出什么赋。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观摩比较机会。再说,蔡水离自家又不是很远。于是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了。”
    ps:蔡水就是蔡河,以前楚汉争霸的鸿沟。马上奉送第一个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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