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在天空空层层叠叠,若山起,蔓延到天空尽头,忽然风起,又化作马奔,风雨交加,台风便降临人间了。
    但在广州很正常的天气,杭州也有。
    几个官员没有当作一回事。
    郑朗继续说道:“这样,元转运,你负责总调度,以及道路修葺工程,鲍刑点,你负责维护治安以及移民安置,田安抚,你负责海堤,杨转运,蔡转运,你们在江东任职多年,有着修圩的经验,虽然广东南路与江东圩形式有所不同,大体相仿佛,内河堤圩就交给你们了。程转运,你的担子稍重一点,虽然工程总量不大,但自北到南的广大山区陂田与堰田、车田全部交给你。”
    “喏。”几人答道。
    这项调动可谓人尽其用,比如程师孟,虽说对水利精通,多在北方主持水利,真让他主持堤围之事,他在水利上比蔡挺与杨察更高明,却未必能有杨察与蔡挺做得好。回到广州后,郑朗又做了第四次计划调整。
    也不仅是郑朗一个人,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绵羊,上了战场,绵羊同样会化成狮子,一头绵羊带着一群狮子,上了战场,同样也化成了绵羊。水利也是如此,几人对水利方面皆比较善长的,至少最低的蔡挺与杨察二人,在宋朝官员中也能排到前五十位。由郑朗带领着,几个官员将所有潜能一起发挥出来。
    快到施工时,各自对即将施工的工程再次派官吏视察,重点工程他们自己亲自前去观察过。第四次计划是大家共同调整的。
    郑朗不是神,有的仅是金手指,落实到细节上,又是这么大的地盘,必须要众人协手同心,共同出力。
    这就是用人之道。
    中书做得好,也是人用得好,两广也是如此。郑朗说过多次了,可未必有多少官员能会意。
    看着桌面上厚厚的地图,大家长松了一口气。
    这次计划才是大约模的计划,当然还要做一次调整,直到下月第五次计划才能真正的落实。
    有张有驰,到了聊天时刻,郑朗让月儿沏上茶。茶叶乃是上等的建州茶,乌龙茶味,不过大家皆喜欢。为什么许多官员跟在郑朗后面感到舒服,也是这个原因,生活不太抠门,要求也不是很高。相反的,范仲淹不行了,想学都没有办法学,根本做不到,不过学郑朗还是可以的,大不了辛苦一点,尽心尽职。
    郑朗说:“诸位,看到三千五万缗钱,一年之内便被我们用完,有何感想?”
    “行知,什么感想?”杨察问。
    “这样大手大脚的花,是不是很愉快?”
    几人哭笑不得,不过似乎也是,几人从来没有掌控过这么多钱帛的花销。
    杨察说:“庞醇之那边压力很大啊,临行前都写信求我,让我不要听行知的话。”
    “苦一苦吧,杨转运,你想一想,若是两广、荆湖路全部开发出来,郁水流域、韩江流域与钦江流域以及湘水流域整个成为鱼米之乡,国家可以多容纳四五千万人生存空间,我朝经济会是何等的光景?”
    也不能这样说,要看的,增加控制区域,必须增加官吏,兵士,与管理费用,支出也在增加。得看如何调整与治理,治理得当,这些都是真正的鱼米之乡,一年三熟之所,宋朝经济会更上一个台阶,治理不当,反而麻烦多多。
    终是一个梦想,几个官员抬起头,深思,眼中皆有些期盼。
    雨点落下来。
    打在瓦檐上,狰狰的作响。
    看着窗外,宛若一片片水幕从天空拉到人间。
    周沆忽然问:“郑相公,狄青那边怎么办?”
    “狄青啊,善阐城乃是春城,一年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诸位将士一路辛苦,牺牲更是惨重,让他们在善阐城多疗养一段时间吧。”郑朗说了一句惫懒的话。
    蔡挺说道:“其实大理还是不错的。”
    “子政,你不会真对大理产生兴趣吧?”郑朗愕然地说。之所以兵进大理,非得想从大理身上捞取很大的便宜,主要还是为了震慑,特别是边境各部族,大理不象交趾那样可恶,可在大理纵容下,边境各族时降时复,例如侬夏卿,若不是以为大理可以做退路,就未必敢收留阿侬与侬智高的子女。吓一
    吓,让大理以后变得老实一点,边境各蛮部会更安份守己。
    用兵大理,值吗?
    顶多一两个月时间,大理答应了自己条约,狄青就要率兵返回了。自己还要向狄青请教如何对付交趾呢。
    交趾才是南方的重中之重!
    第二天,又是大会。
    主要是请来的外地长者,以及各部蛮首,让他们分开,面对面坐下,然后是一系列的庆祝活动。郑朗这才说道:“诸位,请你们伸出手,手拉着对方的手说,我们是一家人。”
    伸出手,手拉手,不用说也就是这些外地长者与蛮首手拉手,先是面面相觑,倒是蛮首们十分热情,主动伸出手,请来的长者多,于是有的蛮首自动拉着两名长者,然后大吼起来。
    未必是一家人。
    这也要看,蛮人骨子里还是桀骜不驯的,不过在郑朗再次蛊惑下,这些蛮人听到一句真言,想要两广好,他们能力不行,必须迁来大批汉人带动,春天说未必管用,现在说就很管用。
    许多汉人的农民正在被他们供在自己部族,那个收成,一个个看得眼热。
    郑朗做得也好,硬可以,兵锋相见,灭族相待,软更欢迎,继续象以前那样,酒肉相待,物资送个不停,并且发明一种药,治疗了族中许多疟疾患者,又让子女在书院读书,堂堂的首相,亲自来教导。如何选择,傻子也知道选择后者。
    主要是对地没有太看重,甚至不知道使用肥料,多也不知道灌溉的妙用,至于耕种技术,有几个蛮人掌握了耕种技术,所谓的耕种,刀耕火种,就象原始人一样。
    因此郑朗在大会开始之前,派人对他们说,能不能让他们有幸福的生活,就看这些人能不能招待好,若将他们吓回去,没有人修水利,修路,没有人指导他们耕种,两广就是砸下再多的钱帛,他们生活也不会改变。所以千万莫要吓着他们。
    蛮人看到好处了,当然也希望自己有这个好处,再加上前来开会吃着喝着拿着,对这些汉人代表热情万分,有的蛮首还给这些老者来了一个熊抱,让这些老者瞠目结舌。
    这就是机会。
    现在时机颇佳,蛮人对土地不是十分重视,重视的是有足够的粮食,足够的酒肉,不是太排斥此次移民活动。时间也来得及,无论如何的手段来动援移民,若不是生活过不下去,大多数百姓不愿意远离乡土的,最多让郑朗移来四十万户,那就是比发明青蒿药剂还是一场更大的奇迹。但不能让他们低于三十万户。两广七十几户百姓,四十余户熟蛮户,生蛮无法统计,汉户仅三十万左右,多集中在广州周边地区。有三十万户移民,以后再陆续迁移一部分百姓过来,汉户就占着绝大多数。汉户多,大家才能利于融合在一起。不然很讨厌的,燕山北他可是亲眼目睹,汉户种植,奚人坐享其成,为何,因为契丹立国一百多年,奚人已经知道耕地的重要性,占着地不放,加上契丹政策包庇,于是汉户想要生存,只好沦为佃户。这个局面,郑朗不想在两广发生。
    所以水利必须立即要上得多,移民也要移得多。能做到,以后就是一家人。做不到,还是两家人!
    不过随着这些蛮人大吼声,这些老者一颗心也落到实处了,来南方,顾虑很多,瘴疠,蛮人是最重要的两条。瘴疠似乎郑相公发明了药剂,能治疗了,蛮人这么热情,似乎也不是传说那样。至于水利与道路,都没有多少人想,能想到的睿智老者,也听说了六千万缗的事,也听说了江东圩,不是太担心。
    继续开会,也不过说一起大家团结之类的话,再者,叮嘱不能侮辱对方,汉户过来了,不能瞧不起蛮户,认为他们粗鄙无知,蛮户也不能凭借自己是地头蛇,用武力欺侮汉户,让汉户望而生畏。再者,严禁奴隶买卖。
    想要全部禁止奴隶制是不可能的,但时间来得及。
    两广若真有钱帛砸了下去一亿多缗,将所有水利潜力挖掘出来,最少有一百多万顷耕地。而这些耕地多是能保持一年三季收成,再坏些,只要精耕细作,一亩地产量不会低于六七石。就是旱地,也可以从容地收两季,或者种植桑麻、茶叶与果树,都需要庞大的人力照顾,如今一户人家平均连老带小六口人,劳力半劳力四口,算是不错了。耕种四十亩都会很吃力。特别是蛮人懒散的性格,很可能连二三十亩地都照顾不过来。别的不说,在江东郑朗呆过很长时间,江东圩郑朗鼓励是一年两季的,百姓太累,一户人家照顾五十亩地,从早到晚,到夜里,从老到小,全部趴在上面了。好日子是有了,可百姓那个劳累,让郑朗看得都感到辛酸。
    那么两广可以养活三百多万户,在三百多万户之内,只要将身体放下去,每一户人家都能象江东圩那样,有一个小康生活。这个地不会产生矛盾,直到人口总数变成三千多万,五百万户,还是能养活,不过矛盾便有了。但以现在落后的医疗条件,纵然国家太平,没有一百年时间甚至两百年,两广人口也不会从一百万户翻成五百万户。不用一百年时间,自己这些举措严格执行下去,五十年,百分之九十的蛮人会全部汉化,就象当年的鲜卑人一样。汉蛮一家了,还有何矛盾可言?即便有矛盾,那是各姓与各村寨、各户之间的矛盾,并不是种族的矛盾。
    这是血淋淋的历史教训,自古以来,能悟出的只有老美一个国家,在别的国家鼓吹民族独立活动,让这些国家产生内乱分裂,可在自己国家内,却拼命的融合。只可惜人种太多,黑色人种,红色人种,黄色人种与白色人种。但在两广不存在这个问题,皆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为何要划分出几十个民族,脑袋秀逗了不成?
    没事找抽的。
    大会折腾了三天,主要是让大家呆在一起喝酒聊天,然后唱歌跳舞,表演节目,似乎是儿戏,可在这个胡闹之中,许多人确实产生了一些友情。而且蛮首们又吃又喝又拿的,很激动,带着汉人活动,欢快团结的气氛浓厚无比。
    这才将一些老者送回去,事情没有完,派了一百余人,带着车辆与印发的传单去了福建路与浙西。
    在两地各州县巡视,先是派发传单,说明移民措施,各位尽管放心来,条件只有一个,带足到广南东路路上吃的干粮,到了广南东路,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修一修道路与水利,这不是为朝廷而修,是为你们自己修建的,每工每天给米一斗,钱二十,布一尺,满一月工给肉六斤,绢五尺,还是田瑜的薪酬待遇。妇人与老者算是六分工,苦一苦,第二年的吃穿都有了。另外官府免费供给其生产用具与耕种工具以及种籽,每户若十口人以上者,给水田五十亩,旱田六十亩,五口人到十口人的降十亩,五口以下者再降十亩。这些田作为永耕私田。而且宣传了两广的税务,蛮汉一样待遇,一亩地仅税两斗粮,没有任何加耗支移,要么供绢四尺,或者税钱四十文钱。再者便是兵役,三丁户者才抽一丁,冬训,当作土兵,给予一些物质奖励,免其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两税附加税务。
    不算太高的税务,若是一户人家真正拥有四五十亩良田,在宋朝中原也算作是四等到三等户了,一年税务不足两缗钱,很轻的税务。也不敢收太高的税,打消百姓的积极性,蛮人也不会同意。
    真正的收益,郑朗是将眼光放在商税与各种作监、司的收益上,就连专营郑朗也不大感兴趣,当然也不敢放弃专营。国家这几十年内用钱的地方太多太多。
    并且与江东圩不同,耕地分完,什么也没有了。未来孩子多,还是这么多耕地。两广却有无数发展空间,一百年两百年都不会缺少耕地,只要去了两广,再也不担心孩子多,长大后没有耕地种养不活,而将亲生子女活活掐死溺死的悲惨事件发生。
    最后一句,那是活活击中福建路老百姓脆弱的心田。
    又在车子上竖着一幅大木板,上面标注着广南东路未来的规划。
    一州一县走过去,一路敲锣打鼓,引起无数百姓围观询问。再加上那些老者回来宣传,前面车子刚走,后面就有百姓收拾行李,典卖家当,带着辎重往广南路迁移。
    条件真的不高,自己仅带路上的食物,这还是能够办到的。只要一到广南东路地界,马上就有官员安排去处。这两处百姓勤劳,可过得也最苦,本来田地就少,寺院占田,地主占田,福建路寺院占田达到耕地的六分之一,要命的还全部是良田,浙西比例也很高。所以郑朗前去杭州排佛,危害太严重了。可无路可活,许多人不得不出家为尼为僧,到寺院寻找一个活路。于是形成一种恶性循环。尽管僧尼没有几个真正做到清心寡欲,永信大师还狎妓被公安活捉了呢,况且普通的僧尼。但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做僧尼?好吃懒做,不思上进的人,或者真正寻求佛法的人占的比例终是少的。
    再加上地主的占地,还能剩下多少耕地在普通百姓手中。为了活路,浙西与福建路百姓与山争田,与海争田,各种手段即便是郑朗的前世,也望尘莫及。
    其实这些老百姓一个个就是土专家,以他们种种神鬼莫测的手段,一旦全部拥挤到两广,只要没有蛮人之危害,没有瘴疠之担忧,即便五岭,他们也有手段让五岭改天换地。因此,那些老者们被郑朗派人请到岭南后,根本就不问水利与道路的事。俺们说不定比你更精通。
    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个,郑朗。
    江东圩大家看到了,整个宋朝最富的地区乃是京城与杭州,其次才到成都、扬州、苏州、鄂州这些地方。农业永远干不过工商业。但最幸福,贫富悬差最小,各户几乎全部能保持温饱,小康比例最高的地区还是江东圩。在郑朗带导下,圩堤尽种柳植桑,沟渠井然,不但富足,风景如画。看到结果,再想去,去不了,没有地给你耕种,去有何用。
    况且在郑朗背后,还有三白渠,黄河淤田,水利法等一连串的政绩。
    这个信誉同样是宋朝的一个名牌产品,质量绝对能保证。
    之后还有一个六千万缗钱。
    一时间,去向广南东路的道路上挤满了各家各户,有的贫瘠地区几乎顷刻间少了一半百姓。许多大地主大寺院捶胸顿足,然后寻求官员进行阻止,不然马上没有佃户耕地了。
    但那个官员敢阻止,不仅是郑朗主持的事务,朝廷又下了明确旨书,让各州各县官员配合此次移民计划,那个官员有胆量逆风而行?
    并且在他们心中,也想这些贫困户离开一些,不然境下也难以治理。想要政绩,要仁民,要爱民,要让百姓丰衣足食,可是百姓连耕地都没有,难道将自己薪水拿出来养活他们?郑朗在中书时又下过命令,各州县以百姓富足为己任为政绩,别要弄出什么税务了,税务再高,百姓不开心,不承认你这个政绩。因为那几年国家情况在转好,赵祯默认了这种政策。所以在一些官员心中,反而认为这些贫困户走得好,走得妙。
    朝堂大臣们接到下面的消息,一个个哭笑不得。
    只有庞籍每天提心吊胆,省怕郑朗弄去四十万户,五十万户,那得多少钱帛安顿?
    百姓疯狂地涌来,鲍轲的担子无疑重了。郑朗留在广州,配合鲍轲工作。
    这次移民一直到明年二月份才中止,正好深秋到冬天、春初这段时间瘴疠不严重,便于各种水利动工,二月份春耕生产。但既然打算来了,冬天也就来了,不可能等到春天的,有,会很少。
    即便郑朗配合,鲍轲压力依然很重。
    其他官员也好不了,于是郑朗从书院里抽调三十名有基础,德操比较好的学子,让他们来到广州,让他们跟随自己观摩学习,进行载培,准备将他们分配到各县担任主薄等职务。
    也有更优秀的汉人,但为了民族融合,不得不以蛮人为主。事实这项措施,更赢得许多熟蛮的信任。
    而且跟在郑朗后面,等于同郑朗有了一些牵连,各县官员不能小视,不然会产生排斥心理,反而不妙了。
    在一片忙碌中,大理使者又到了广州,带来一个人头,“侬智高”的。天知道是谁的,郑朗根本没有打开盒子,大约用石灰保存,可不想看这个恶心的东西。推开盒子,说道:“高使者,某接到狄将军的信,这个人头不是侬智高的。”
    大理的使者快要急哭了,迫于无奈,返回去寻找侬智高,但上哪儿找去。想审犯人犯,人犯又交给了狄青,无从审问。只好寻找一个相似的百姓,将他杀死,冒充侬智高,让宋朝退军。到狄青哪里,狄青说不是,让他来找这个宰相。这个宰相又说不是,这回怎么办?
    郑朗呷了一口茶说道:“不过某听到一些传言,说侬智高乘乱逃到梅山蛮去了。”
    使者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又到了梅山蛮哪里?一会儿终于悟出来,心中狂喜,梅山蛮好啊,差一点想跪下来抱着郑朗的大腿痛哭。连连说道:“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
    “那这个人头是怎么一回事?”
    “……”
    “说。”
    “郑相公你别为难我们大理了,我们大理是贵国的蕃国,对贵国忠心耿耿,没有得罪贵国啊。”
    “那为何收留侬智高与阿侬?”
    “那是边境地区,我们管不到。”
    “和泥都过了三江口,属于你们大理核心区域,如何说它是你们大理边境,难道你们大理想将最宁府与石城郡割让给我们宋朝?”
    使者又急得要哭,大理总共才十几个郡与府,最宁府与石城郡乃是东边两郡,面积很大,这个怎么能割让?哭丧着脸,说道:“郑相公,你倒底想要什么?说吧。”
    俺将脖子伸出来,让你宰割行么?
    “好,要求我们退兵行,第一个条件,别弄一个假人头糊弄我们宋朝。”
    “是,是,侬智高逃到梅山蛮了,我们大理没有本事,未捉到。”
    鲍轲与周沆差一点晕倒,这个侬智高怎么逃到梅山蛮,难道他长了翅膀?
    “第二个,划分边界线,以后互不侵犯,也不准收留对方任何一个部族,以免产生误会。”郑朗说着递来一张地图,上面清楚地标注着两国边境线,宋朝这边以特磨道、自杞、罗殿、罗氏、乌撒部、乌蒙部、马湖部、龙游、黎州为线,大理那边以最宁府、石城郡、东川郡与建昌府为线,划分两国疆域线。
    特磨道、自杞等部族,除了黎州少数地区外,大多数弄不清楚归属,他们倒向大理就是大理的,倒向宋朝就是宋朝的,这次严格将他们划为宋朝疆域。占了大理一些小便宜,也能说得过去,更没有要求最宁府四州郡任何一处地盘。
    但这个划分后,大理便不可再收留这些部族,对宋朝管理这些地区会十分有利。
    大理的使者哭丧着脸,想了想说道:“我同意。”
    不同意怎么办呢?再不同意,那摆明了是想对宋朝继续使一些小手段。
    郑朗继续说道:“第三条便是扩建茶马古道。”
    “不可,”大理的使者尖叫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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