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听得晁勇这般说,顿时慌了,虽然他不是为了青史留名,但也绝不愿意遗臭万年啊。对他们这些清高文人来说,名节可谓比生命更重要。
    晁勇看着李纲变色,继续道:“在我看来,腐朽的宋朝、昏庸的赵佶根本不配有什么忠臣。还有谁要做赵佶的忠臣吗?都站出来,我大梁不缺的就是刀斧手,五日后全部处决。听说蔡京搞了个什么元佑党籍碑,回头我也搞个大宋亡国权奸碑。你的职位虽然低了一些,不过我也勉强让你和蔡京几人同列吧。”
    前些年蔡京专权,把元佑、元符间司马光、文彦博、苏轼、黄庭坚、秦观等三百零九人列为奸党,将姓名刻石颁布天下,想让他的政敌遗臭万年。但是司马光这些人只是和蔡京政见不同,本身并没做什么恶事,因此元佑党籍碑在民间并没成为奸人碑。
    而蔡京、朱勔、王黼、蔡攸四人便不同了,朱勔在江南主持花石纲,弄得东南百姓民怨沸腾,方腊起义可说全因他而起。蔡京这些年把持朝政,更是不知制定了多少苛政,民间怨言极大。王黼、蔡攸虽然在乡间名声小一些,但是百官却是都知道二人谄事皇上,在士林中可说名声极差。
    毫无疑问,他们四人一旦刻在碑上,那便是真正的奸人碑,恐怕百姓见了都要唾骂。
    李纲虽然是清流,朝中民生极佳,但是民间并没多少百姓知道他,一旦和四人刻在一起,必然被当成奸臣,一起被唾骂。
    晁勇再让史官把他们记成五贼,过上几十年真相就会完全湮灭在时间长河中,而他李纲也会被当做奸臣一直被人唾骂下去。
    李纲想到可怕处,哆嗦着指着晁勇道:“暴君,暴君。”
    武松看李纲对晁勇无礼,上前便要教训李纲。
    “且慢动手,我再和他说几句。”
    武松看晁勇发话,这才停下脚步,不过雄健的身躯还是给了李纲沉重的压迫感。
    便是不少沙场老将对上武松,都会被武松雄壮的身躯和浓烈的杀意弄得胆落,但是李纲却是面不改色。
    武松的威胁对他来说,还不如晁勇方才的几句话。
    晁勇指着一边赵佶,对李纲道:“他是暴君吗?”
    若是寻常臣子,断然是不敢随意评论皇上的,或者评论也是一味的阿谀奉承。
    但是李纲却是道:“当今圣上虽然有些过失,但却是仁慈之主,可容臣下过失,断然不是残暴之君。”
    “哈哈哈哈”
    晁勇听了,不由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李纲被晁勇这一阵笑,也有些颜面挂不住,斥道:“果然是草寇出身,这般无礼。”
    晁勇不屑的看着李纲,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忠直之人,可堪重用,原来也不过是个愚蠢之徒。赵佶对你们这些臣下宽容,便是仁慈之主吗?他怎么不把他的仁慈给天下百姓一些呢?你去问问天下百姓,赵佶是仁慈之主吗?”
    李纲当即便说不出话来。
    晁勇也不屑再招揽这等人,摆手道:“给我把他拖下去,五日后一并问斩。”
    李纲倒是不怕死,但是却不愿和蔡京等人一同问斩,看到两个亲兵过来,当即去抢亲兵武器。
    晁勇亲兵都是精锐之士,怎会被一个文人抢去兵器,李纲刚刚扑过去,便被扭住手腕。
    李纲看抢不到兵器,便又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
    亲兵扭着李纲的手腕,看他要寻死,赶忙一把拽住李纲,另一人也上前扭住李纲另一只胳膊。
    晁勇看着李纲,道:“你若自杀,我便诛你满门。”
    李纲本还想着下去之后,再寻机自杀,决不和蔡京等人一同被押赴刑场,听得晁勇这般说,想到家中老小,只好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不过却是不甘的看着晁勇,道:“李纲为官多年,气节不曾有失,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晁勇冷笑道:“你是否还觉得你是个大忠臣,应该被人称颂一番?”
    李纲道:“是忠是奸自有公论,李纲自问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北方百姓苦于括田,数代积累一朝被括,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南方百姓苦于花石纲,为了搬运花石纲,多少百姓房屋、坟墓被毁。你如何不为他们尽忠,来个死谏?如今这腐朽宋朝要灭亡了,你却跳出来要为宋朝尽忠。我可以理解成你是这腐朽宋朝的护卫者吗?”
    李纲刚刚还觉得问心无愧,但是被晁勇这一番责问也有些面红耳赤。
    晁勇笑道:“既然你要为这昏君殉葬,我便成全你,给你个奸臣名头,昏君奸臣这才般配嘛。好了,拖下去吧,五日后一同问斩。”
    李纲此时也有些醒悟了,原来他从来就不曾是真正的忠臣,只不过是心中的一丝执着。若是他真的死忠宋朝,那么无论是为了宋朝,还是为了百姓,他都该早早的死谏,或许那时还能唤醒赵佶,改变宋朝命运。而不是等到宋朝灭亡才要用性命来做个忠臣。
    虽然让人牺牲性命去死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是他要做的事情也同样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同样的死,若是在赵佶刚刚不理朝政时死谏,或许可以唤醒赵佶,那样便是重于泰山;但是等到宋朝灭亡时才死,却是于事无补,可以说是轻于鸿毛了。
    两个亲兵看晁勇下令,便再不迟疑,直接把李纲拖了出去。
    李纲却也没有再叫喊什么,也没有挣扎。
    晁勇看着大殿中文武百官,也再没了兴致,坐在龙椅上,无所谓的道:“再说一次,愿意归顺我大梁的站到左边,想陪宋朝一起灭亡的在右边。”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直接站到左边去了。
    晁勇看其他人磨磨蹭蹭的,不耐烦道:“我数五个数,还在右边的全部拖出去。”
    “一”
    赵佶也是看着下面百官,宋朝俸禄可说比历朝历代都高,本意是想让官员们的生活优渥一些,那样便可以减少官员们贪污受贿,但是没有相应的严厉制裁,宋朝官员的腐败却并没比前朝减少一些。
    “二”
    “三”
    晁勇数的不快也不慢,数到三时,官员们便一窝蜂的往左边抢去。
    “四”
    “五”
    五个数数完,所有人都去了左边。
    赵佶看到他的文武百官五个数便全数叛变,也是被打击不小,责备的看向宿元景,在他看来宿元景也是朝中清流,他那些宠信的小人叛变,他可以理解,但是这些清流,怎么也应该拼死反抗一下吧。
    宿元景看到赵佶责备的眼神,也只能回了个无奈的表情。他也不怕死,但是让他背上奸臣的名声,还要被刻在碑上,被后人唾骂,他是真的害怕。
    晁勇看了眼众人道:“你们虽然全部归顺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我大梁臣子。若是其中有作恶多端的人,日后查清了还是要问罪的。”
    一些奸臣原本以为只要改旗易帜就能保的一命,没想到晁勇还是准备秋后算账。而平日并没做什么恶事的人倒是觉得晁勇这一点做得很好,多少对晁勇有了一丝认同感。
    晁勇也知道如今他不过是控制了皇宫,想要兵不血刃的控制东京城,还需要这些文武百官配合。
    “谁掌管京城禁军?”
    新任的殿前都指挥使段常,哆嗦着出列道:“禀太子,小人段常,刚刚接管高俅职位,掌管禁军。”
    晁勇随手指了一个人,道:“这段常往日可有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段常闻言不由吓得面色一变,紧张的看向被晁勇指着的人。
    那人忙道:“段大人为人小心,小人委实没有听过他作恶。”
    晁勇又指了一人道:“你呢,可有听过他恶事?”
    这次被指到的人却是张邦昌,张邦昌努力的想了想,讨好的道:“我也没听过他做什么恶事,不过他先前做步军太尉时,却是唯高俅马首是瞻,兴许帮着高俅做了不少坏事。”
    段常闻言,忙道:“太子明察,小人虽然名义上掌管步军,但是先前高俅凭借皇上……,不,赵佶……的恩宠,我的职权也都被他侵占,小人也不敢反抗,但是并没帮着高俅做过什么坏事。高俅和梁师成结为一党,在朝中只手遮天,他做恶事自有人抢着去办,根本不需要我啊。”
    晁勇闻言,点头道:“对,还有梁师成这个奸贼,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给我把梁师成带出去。”
    梁师成原本还以为能躲过一劫,没想到却被段常给出卖了,顿时吓瘫在地上,被亲兵拖了出去。
    段常看到晁勇看过来,马上吓得跪在地上,道:“小人真的没有做什么恶事啊,太子明察啊。”
    晁勇点头道:“起来吧,你能不仗势欺人,也算宋朝少有的好官了。我便给你个奖励吧,你去后宫选一个赵佶的妃子压压惊。”
    “啊?”
    段常没想到晁勇居然会给他奖励,还是这般奖励,不由惊愕的叫了一声。(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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