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李浚河也半夜被惊醒爬起来,从墙头上跳下去,李婶打电话报警,又打了120,然后燕治国被刑警队带走,林素送来了医院。
    燕菡咬住唇,安静地听经过,不发一言,只是血丝渗出来,泄露了她的情绪!
    “到底怎样的深仇大恨,他要这样对待妈妈?”霜儿喃喃低语,脸色一片惨白,她刚流产,身子虚弱。此刻听着这些,脸色更是惨白!
    燕菡闭上眼睛,又张开,张着眼,大口的喘着气,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那样的痛,撕心裂肺的痛袭来,让她不知道如何排遣心底的痛!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半小时了,李浚河和李婶都没有休息,连着熬夜,燕菡让他们回去,但是他们不肯走,说什么都等到林素手术完了再出来。
    燕菡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期间离开了一会儿,她想哭,真的很想哭,妈妈生死不明,而巨额的费用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妈妈若是没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她真的很怕很怕!
    她怕自己会哭,站在楼梯处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
    天空中的风肆意的飘荡,那样的冷冽,落叶被风卷起盘旋轻扬,无限宽阔的天地之间,见证着岁月的永恒,人在岁月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而脆弱,而人,同时又是强大的!
    “菡菡!”身后传来李浚河低沉而关切的嗓音。
    “李子哥哥!”燕菡回转身,看到他。
    “会没事的!”李浚河说道。
    “我知道!”
    “回去吧,也许等下就出来了!”
    “嗯!”
    两人都回到了手术室外,果然,在第六个小时后,林素终于被推了出来。
    “医生,怎样?”燕菡一见手术室门打开,立刻扑上前去。
    医生摘掉口罩,似乎格外累,这时,护士推着林素出来,挂着各种仪器的林素,直接被送重症监护室。
    医生这才说道:“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这不意味着能恢复到术前完好的状态,因为大脑的机能目前医学不能完全解释,另外神经外科的手术其实也是宏观的操作,对大脑的损伤是必然的。病人已经有了意识,只是很轻微的反应,心电图都很正常,至于恢复怎样,要看病人的造化!另外,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谢谢!”燕菡说道。
    只是,林素被送到重症监护室,整整两天,都没有苏醒。期间心电图等体征正常。医生说脑部情况较好,并已控制脑部出血,可是林素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燕菡一直被阻挡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她每一次都想冲破护士阻碍进去看看妈妈,可是护士立刻出来劝解。“小姐,请放心把您的家人交给我们,我们会尽心的,您现在熬夜已经明显体力透支,回去休息吧!病人醒来我们会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您!”
    “菡菡,我们回去吧!你和霜儿回去睡一觉,就睡一会儿就好!”李浚河说道。
    “不!霜儿回去吧!我再等等!”燕菡摇头,坚持不肯回去。
    “姐!我也不回去!”
    “你们熬了两天了,会熬坏的!”
    “刑警队找我们做口供,我们一起,做完口供,再决定谁休息!”
    于是,大家去了公安局。
    对于这场家暴事件,警察都很同情林素,去了询问了一些平常情况,并告诉燕菡和燕霜,燕治国对于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他是否负刑事责任,判几年?”燕霜问警察。
    “这要根据轻重伤、残疾等判断。等到审查结束,移送人民检察院审查决定。”一警察耐心解释道:“只是行凶者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对此有什么要求吗?”
    “重判!”燕霜突然又开口,语气清幽:“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一辈子就在里面度过吧!”
    “霜儿?”燕菡低呼,她没想到燕霜会这么说。
    “姐,我恨他!真的恨!”燕霜那样的悲恸,别过脸去。
    警察也叹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
    做了笔录,警察说还要收集证据,会按照诉讼时效,移交到检察院和法院。
    等到回到了家里,燕菡和燕霜看到满地已经干涸的鲜血时,彻底呆住了!那干涸在门口的大片的暗色血迹昭示着当时的惨烈,那血迹,到现在还依然触目惊心。一走进,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那是她们妈妈的血,只是看着那血迹,泪水就哗哗的流下来,眼睛就开始模糊,燕菡已经痛得难以自制!
    燕霜也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燕菡颤抖着身子,险些站不稳。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想坚强,可是她在面对母亲流下的干涸的鲜血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姐妹两个在寒冬里,在将近年关的日子里,靠在自家的门口,看着母亲的血渍,泪流满面。
    而她们的妈妈,此刻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燕菡当真难过心痛到了极点,像是碧落黄泉一般痛彻心扉。
    她难过而无助的蜷起身子低泣,内心一阵惨烈的绞痛,喉咙也热热的燃烧起来,发不出半点声音,上百万的治疗费用,此刻母亲生死不明的状况让绝望一刹那紧紧包围了她!
    她想起妈妈的嘤咛期盼,想起妈妈为了她的户口而辗转隐忍了这么多年,突然泪如雨下,好狠,燕治国你好狠!真的不肯放我妈妈一条生路!
    如果妈妈醒不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生命中从来未有曾受过的痛楚让燕菡此刻想要失声尖叫,可是呼喊出来的声音成了模糊的呓语,而内心看着那些血渍极具的痛楚让她根本无力哭喊,身体真的很是疲惫,冰冷的院落里徒留她和妹妹空荡荡的绝望。
    燕霜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颤抖着,摸过电话,看到号码,哭着接了:“呜呜”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燕霜对着电话哭道:“我们在家!”
    大约十五分钟后,谭锐出现在燕家门口。
    她的出现让燕菡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燕霜则一下子扑过去,抱着谭锐哭喊:“谭大哥,这些血都是我妈妈的,我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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