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服,你让让,让我和这个公公说几句话。”车中传来苏木的声音。
    接着,就看到苏木从车上下来。谢自然自然不肯退下,依旧手按刀柄护在恩师身旁边,目光炯炯地落到刘瑾一行人身上。
    这一看,心中却是暗自心惊。
    为首这个太监倒是没有什么出众之处,看起来精神萎靡,显然是身体不太好。但他身边的几个太监却看起来颇不寻常,一个个目带精光,身上带着一股欲是要爆发的力量,一看就是内家武功好手。
    抛开这几人的太监身份不说,若是放在江湖上,任何一个都是难得见到的好手。
    这么多高手聚在一起,众星捧月地保卫着这个中年太监,这人的身份很不寻常啊!
    苏木朝刘瑾一拱手:“刘伴,两年多没见面了,别来无恙啊?想不到苏木刚一回京,刘伴就赶来接,真叫苏木感动。”
    天下间还有几个刘伴,听到苏木这么叫,谢自然顿时抽了一口冷气,知道此人就是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刘瑾哼了一声,喝道:“苏木,你不在城外候旨,急冲冲地跑进城来,究竟想干什么?”
    事情紧急,刘瑾又是自大惯了的人,也不玩虚的,劈头盖脸就朝苏木质问起来。
    这算是彻底同苏木将面皮撕破了,苏木也是面色一沉:“刘公公,苏木这次平定宁夏叛乱之后,进京面圣。众将士不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你关闭四门,任由将士在城外风餐露宿。你问苏木想干什么,苏木倒想问一声,刘伴你想干什么,难不成公公你心中有鬼?”
    这话说得厉害,刘瑾背心微微出汗,依旧喝道:“苏木,我刘瑾心怀坦荡,又怕什么?不让你们进城乃是朝廷的安排,这么多人涌进城来,骚扰了城中百姓,你可吃罪得起。不过是在城外等上一夜,明日再就城又如何。苏木,难道多等一夜就不成了?”
    “哦,难道刘伴你今天晚上想干什么?”苏木讽刺地一笑,然后指了指身后:“既然朝廷怕大军入城骚扰百姓,此刻苏木就带两三随从进来总可以吧?”
    “不行!”若说起斗嘴,刘瑾有如何说得过苏木,急道:“这可是陛下的圣旨,叫你们不许进城?”
    他也是慌不择言。
    苏木也不急噪:“圣旨,拿来我看看。”
    主持宁夏军政有些日子了,苏木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封疆大吏,一方诸侯的气势。
    这一身手,竟让刘瑾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刘瑾强自道:“这是陛下的口喻。”
    “是不是陛下的口喻可不好说,刘瑾,我今日另有要务,你让开吧。”苏木是知道正德的脾气依旧同刘瑾关系的,就算刘瑾假传圣,正德估计也不会当成一回事。
    看时间已经不早,他现在满腹心思都放在等下如何应付张太后身上,也没兴趣和刘瑾纠缠,语气缓和了些。
    刘瑾见苏木神色有些忧虑,倒是想岔了,以为苏木这次急着进城是想去见皇帝,告自己的黑状。搞不好,他手头还伪造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伪证。
    心中越发觉得不能放苏木进城,当下就彻底翻了脸,喝道:“你竟然抗旨不遵,反了,反了!来人,把苏木给我赶出城去!”
    “是!”一群东厂番子冲了上来,就要动手。
    苏木身边的谢自然和胡进学等人大喝一声:“谁敢!”
    同时铿锵一声,抽出刀来。
    眼见着两边已经动了真火,形势一触即发。
    苏木心中也冒起了一股邪火,“看起来,刘瑾你今天是真不放我进城了?”
    “不放你又如何?”刘瑾也狞笑起来。
    苏木:“刘瑾,或许你心中真有鬼。不过,某却是毫无兴趣。或许你也误会我苏木什么,但我也没想解释。否则,刚才开了城门,我就该带着大军前来的。到时候,即便有刘公公你在,也拦我不住。你我都是东宫旧识,陛下龙潜时最亲信之人。你我若是斗起来,又至陛下于何地。难道你心中竟不懂得体恤陛下吗。还是快让开吧?”
    他这席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刘瑾你和张永有什么矛盾,你们自己解决,别扯上我苏木。
    我也不想介入其中,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这话,谢自然心中大震。他以前只知道自己的恩师是天下有名的名士,状元及第,翰林院编纂。却不想,恩师的来头这么大。竟然是今上龙潜时的的亲信。
    刘瑾就算再笨,也听明白苏木这话的意思。
    不觉一呆:是啊,如果苏木真要对我刘瑾不利,勾结了太康殿下,刚才就该带着大军直接进西直门的,怎么可能只带三无个随从,这事怎么就叫人看不明白呢?
    这一愣,刘瑾就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轰隆的马蹄声如潮水一般袭来。
    抬头看去,就看到张永带着大军突然出现在城门洞子里,飞快地朝城中奔来:“子乔,苏先生,想不到你居然打开了西直门,哈哈,也不等等咱家!刘瑾,你干得好事,等下咱们在万岁爷面前得好声说道说道。”
    大军前来,如浪如潮,却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转眼,刘瑾身边的东厂番子就被军队冲得看不见人。
    刘瑾又惊又怒,尖叫一声朝苏木扑来:“苏木,你这个贼子,咱家跟你没完!”
    谢自然如何肯让他在纠缠自家恩师,他也是一个混不吝的人,一拳打过去,就将刘瑾打了个趔趄:“少废话,打不死你这个阉货!”
    谢自然骨子里毕竟是个读书人,同朝中的其他文官一样,一向瞧不起宦官。在他看来,国家的事情就是坏在刘瑾身上。若非刘瑾祸乱国政,激怒了边军,安化王也不可能叛乱。而自己的老师年甘霖和年小姐也不可能死在战乱之中。
    追根述源,可以说,年甘霖和年小姐就是死在这个阉贼手头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一动手,就再不停。
    可怜那刘瑾如何是谢自然的对手,只两拳,牙齿掉了,口中鼻子里全是鲜血。
    胡进学怕死了人出事,急忙将谢自然抱住。
    刘瑾被打得极惨,尖叫着:“苏木,苏木,咱们之间的事情完不了。刘瑾发誓,只要有一口气在,总有一天要整死你,诛你三族!”
    叫声中充满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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