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在那个时空,一支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军队一旦动员起来,他的效率都不是一般的组织所能比拟的,无论是搞破坏还是搞生产。而在安庆,云昭的安庆边军只不过是再一次证明了这个道理罢了。
    除了驻扎在十里铺,由孟姚和丁仇统率的第三营,以及在安庆石堡有值勤任务的军队之外,其它的部队都被充分动员了起来,前往巴颜喀拉山,而他们的任务如果传出去,恐怕这片大陆之上绝大部分的军队将领都不敢相信,他们只是为了安庆的农户解绝肥料问题。
    大堆的腐叶被从山里运了出来,小山一般地堆集在安庆各地,盖上生土,举火焚烧,用不了多少天,这些便都成了上好的肥料,洒在田里,极大地增添了刚刚开垦出来的荒田的肥力,作完这些,士兵们便又开始开挖沟渠和堰塘,安庆没有大江大河通过,这些堰塘挖完之后,还得靠天上的雨水来积水,虽然说一时之间用不上,但想必在数场大雨之后,这些设施便将被充分地运用起来,而在蒋丰的老家,雾渡河村便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一道沟渠将雾渡河与他周边的数十里方圆内的土地全都连接了起来,与原来相比,自然是方便了许多。
    这些活动在安庆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起初不要说一般的士兵,便连苏定方和胡泽华这样的将军也相当的不理解,但现在的云昭与当初与大不一般,身为宣威将军的他,在安庆边军之中地位已经远远超出了其它诸将,连续率领着士兵重创蒙军,更是将他在士兵们心目中的形象推到了一个高点,在安庆,他的威望已远超苏胡诸人。
    苏胡等原安庆诸将超始都认为这是白白浪费士兵训练的时间,但在云昭的坚持之下,诸人亦只能服从,心里却都是不无怨言,但一段时间过后,他们却发现了安庆百姓对他们的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说原来是惧怕之中带着尊敬,现在,安庆百姓无论是原住民,还是新来的流民,在尊敬之中却是由惧怕换上了亲近。
    士兵们当兵拿晌,打仗卫国,老百姓种田纳粮,交纳赋税,在大越,自然没有军民鱼水情一说,相反,一般的百姓是很惧怕这些士兵的,看见军队过来,不逃怕也会关门闭户,这些苏胡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即便以前在岳铭将军的统领之下,安庆边军军纪严明,但骚扰百姓之事亦是不时会发生,军民关系虽然说不上恶化,但也绝对谈不上亲近,而现在,他们只是帮着这些百姓弄了些肥料,挖了些沟渠,这些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已经是格外亲近,在士兵休息之时,已经有村民烧了热水送过来,眼下田里活计不忙,在观望了一段时间之后,越来越多的农户开始主动加入了掏挖沟渠之中,在安庆,四处可以看到,身着安庆军服的士兵与普通的百姓们混杂在一起,汗流浃背地一起劳作着。
    在安庆大兴水利刚刚告一段落之时,一场持续了十数天的春雨让他们刚刚开挖的堰塘之中,流满了雨水。
    指着面前的这些堰塘,云昭高兴地道:“这些堰塘,缺水时可以为农田提供水源,平时亦可养些鱼苗虾蟹。”
    “恐怕有些困难!”蒋丰抚着白须,摇头道:“我们挖得这些堰塘太小,蓄水能力有限,大多数没有活水补入,极易干涸,供给农田还行,但养鱼虾,没有充足的水源的是不行的。一旦没了水,花费金钱投入鱼苗,到时可就打了水漂儿了。”
    云昭想了想,指着安庆城背后巨大的巴颜喀拉山,道:“蒋老,我们可以在巴颜喀拉山下挖掘出一个极大的水库,今年冬天一到,巴颜喀拉山必然冰雪覆盖,到了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冰雪花开,这些雪水经过引导,便能注入这个水库,这样一来,便不愁没有水源了。”
    蒋丰咋舌道:“将军,要供给这么大片土地上的堰塘不断水,这个水库的面积只怕小不了,这个规模是不是有些大了?我们现在只怕力有未逮啊!”
    “我们可以慢慢来!”云昭道:“不着急,事情只要一开始做,并坚持下来,总有完工的一天,先开挖一些中型的,然后将他们一个个地连接起来,花上几年功夫,总是可以完成这个工程的,老蒋,我们做这件事情,当可称得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情。”
    “将军说得是,只怕不做事情,只要一直做,总有做完的一天,古有愚公移山,今有将军掘堰,异曲同工,必成千古美谈之事。”蒋丰正色道。
    云昭大笑,“我可没有想这么多,我们比之愚公,可要强多了,他是单枪匹马,我们可是有上万士兵,十万子民,他要几代十几代才能完成,我们最多用上数年,便可做完了。”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下去筹备,各村务寨,我去动员,军队这边,就靠将军您了。”蒋丰亦是笑道。
    “军队这边没有问题,可以轮换上阵,苏定方胡泽华现在对于这些事情也没有异议,在前期的工程之中,他们也发现了这样做的妙处,士兵们的训练时间减少了,但却比先前变得更强,他们现在巴不得有更多的呈情让士兵们去做了,让士兵们忙起来,一直有事做,比将他们关在营里,每天只是拼命训练要好多了。”云昭轻松地道,通过在安庆大兴水利,云昭的声名已经不仅仅限于军队,在民间,他的声望值如今也是直线上升。安庆十万子民,已是无人不知安庆边军的宣威将军云昭的大名了。
    但是云昭在安庆大兴水利的计划却仍然没有得以实现,来自益州的警训让他不得不将目光再一次从民生之上转向战场。
    自从将安庆边军的出路放在益州这个方向上之后,云昭便向益州方向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在军中成立了一个以郭锋为首的专司刺探益州情报的机构,云昭将其命名为职方司。刺探不仅仅限于军事,更是包括了益州的民生,经济,商业,农生等方方面面,这几个月以来,郭锋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益州的军政方面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从益州方向汇聚而来,虽然还只是一些粗浅的,表面的情报,但云昭仍然很满意,这代表着郭锋的情报网已经逐渐铺开。
    但六月,剑关方向,益州大将王好古与蒙军的战斗引起了云昭的警觉。
    和硕特先于鸡山大败于王好古麾下大将姚长坤,数千精况一朝败亡,但时隔不久,在塔塔儿部的猛烈进攻之下,鸡山失守,四千益州兵绝大部分命丧鸡山,姚长坤仅带了少数人逃回到了王好古的大本营菊花岭。
    这些战事都极为平常,胜败本来兵家常事,引起云昭警觉的是,塔塔儿部在打下鸡山,切断王好古一臂之后,菊花岭与柏树坡的侧翼已经暴露了出来,但在这个时候,蒙军既没有趁势进攻,王好古亦没有想法堵住侧翼的漏洞,双方似乎有默契地停滞了近半个月。
    半个月之后,蒙军再一次发动猛烈的攻势,这一次却是向菊花岭,柏树坡同时发动进攻,竟然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将王好古打得溃不成军,一路败退。
    “这事有古怪!”云昭将整理出来的一份卷宗拍在桌子上,对着四周的苏定方,胡泽华,姚孟,燕小乙,丁仇等人道:“你们看出这其中的蹊跷来了吗?”
    苏定方迟疑了一下,“云将军,这很正常啊!蒙军的作战能力的确很强,王好古将军在失去一翼之后,与敌接战本身就处于被动,如果他被迫撤退的话,在野战之中与敌作战,的确很容易败给对手。”
    “益州兵虽然比潭州兵要强,但也不会强得太多。塔塔儿与和硕特都是蒙人之中赫赫有名的大部,王好古此败也属正常!”孟姚接着道。
    其它人亦是点头附和,“除了我们,只怕大越还没有军队能与蒙军正对硬撼!”燕小乙骄傲地道。
    “不是这样的!”云昭摇头道:“你们忽略了一个问题,伤亡率!”
    “根据常锋的情报,他在鸡山之战结束之后,通过各种手段接触到了一个姚长坤部下幸存的低级军官,在鸡山之战之中,姚长坤所部绝大部分的伤亡都是在与蒙军正面对撼之中死亡的,那一战,双方从上午一直打到深夜,姚长坤四千人只剩下数百人逃走,但蒙军伤亡亦超过两千人,伤亡比率是二比一,这说明益州兵在与蒙军的步战之中,并不是太落下风,这说明益州兵本身的确精锐,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不死守柏树坡与菊花岭,要知道,在他的身后不到三百里的天门县,可是驻扎着潘超的数万军队。他只要坚持十数天,便可以等到潘越的援军,但王好败却兵败如山倒,更为可疑的是,郭锋发现,一败涂地的王好古所部,其伤亡小得可怜,并不是兵败如山倒,倒像是一场有组织的撤退。”
    “王好古想干什么?”苏定方皱起了眉头。
    “你们都来瞧瞧,王好古撤退的路线和蒙军进军的路线!”云昭拉过一张益州的地图,铺在桌子上,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了两道印子。
    “潘越!”这一下,不仅是苏定方,连胡泽华,孟姚,丁仇都失声惊叫起来,他们都是老于行伍的将军,看到云昭划出来的两条线,如同两把铁钳,正在向天门县的潘越合拢,一下子都是瞪大了眼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王好古反水了!”云昭一字一顿地道。(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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