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泽华是来向云昭汇报军队整编的情况,由于现在整个安庆的后勤完全靠云昭支撑着,而且云昭本身所拥有的军队数量并不比安庆守军少,两军合并整编,不少原安庆军官都已经有了要被云昭安插进大量的军官进来的自觉,换作他们,也会这么做,也只有这样,云昭才能完完全全地掌握安庆边军。
    但事实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云昭是派人来了,不过,他不是只派了军官,而是将一个哨一个哨的士兵整体地调进来,然后任命原安庆军官为正职,他自己的嫡系反而是副职,除了几个在安庆保卫战中伤亡过重的哨队之中由云昭将其数量补足之后,才任命了自己的嫡系任正职,事实上,这些哨队中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来自石堡守军。
    这让原安庆边军的军官们在诧异之余又感到欣喜,看来岳铭将军的选择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到现在为止,云昭所表现出来的个人武勇,军事谋略,以及心胸都配得上安庆镇将之职。原本有些躁动的军营在整编之后,反而安静了下来。
    胡泽华也是感佩不已,现在安庆守军已有五千人之众,云昭将其分成了两个营,每营两千人,分别由苏定方,胡泽华任营将,而他自己则是将安庆所有的骑兵,只要是会骑马的人全都抽调了出来,勉强凑齐了一千人的骑兵营,由燕小乙任主官。
    三大营将,原安庆边军便占了两个营将位置,而且在这些营里,所佩属的哨将也大都是原安庆军官。
    “云将军,这是三个营的所有哨将名单,以及个人能力的总述,我整理了一份资料供将军参考,将军恐怕对原安庆边军的军官不太熟悉,有了这份资料,将军对他们便有了一个整体的认识。”胡泽华将一迭厚厚的资料放在云昭面前的大案之上,后退一步,站得笔直。
    从不服气到现在的真心拥戴,胡泽华的转变也只用了不到十天而已。
    “太好了!”云昭大喜,胡泽华的这一份资料来得很及时,用兵,其实是用将,将是军中胆,如果不了解手下将军的禀性和脾气,便难免在使用他们时出现偏差,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草草地翻了一下,上面罗列着每一个人的详细的资料,十分细统,连那些军官比较小心眼在上面都有标注,看到这些,云昭不由失声而笑。
    看着胡泽华,眼里便透出了十二分的亲切,他并没有吩咐胡泽华去做这样一份资料,而他却主动去做了,这就说明,胡泽华正在努力地想融入这个新的集体当中,胡泽华在安庆边军之中的声望仅次于苏定方,他的靠拢,让云昭完完全全地放下心来,而苏定方,云昭是十分了解的,现在胡泽华既然已真心投靠,他安庆边军便基本上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其实云昭做出这样的整编方案也是迫不得已,他自己手下真正有一些军事素养的也只不过是原先跟着自己从鹰嘴岩出来的马匪,即便是他们,大都也是半吊子货,冲锋打仗那是一等一的好汉,但要指挥作战,那可只能说是勉强了,而安庆边军中的那些军官,都是在岳铭的治下长期受着熏陶,其指挥士兵作战的能力不是自己的那一帮手下能比的。而且以后云昭还要考虑更大规模的作战,大兵团作战一直便是云昭的软胁,而像苏定方他们,则受过这方面系统的培训,比起自己,肯定要强,自己要学得地方还多得很。
    “泽华,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云昭道。
    “是!”胡泽华谢过云昭,坐在椅子上,上身仍是毕挺着,两手放在膝盖之上。
    “自家兄弟说话,不用这么拘束,我们接触还少,等你与我接触多了,便会了解我是什么人!”云昭笑道:“你这样坐着累,我看着也累。”
    听着云昭的话,胡泽华的神情也轻松了起来,他不了解云昭,便只能像以前那样,但看云昭却很随和,当下放松了身体,道:“是将军,你也会逐渐了解我的。”
    其实不用再过多的了解,云昭也能发现胡泽华是那种大越最为正统的军人。
    “你说说安庆边军的问题吧?”云昭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头,应当有人跟你接触过了,你说说,我们该怎样对待他们。”
    这便算是考较自己吗?胡泽华在心里揣泽了一番云昭的心思。作为岳铭手下的二号人物,他对于云昭的来历自然是一清二楚,云昭与卢城边军有仇,现在卢城边军自投罗网,到了云昭的地盘上,一般而言,这可正是快意恩仇的时候,云昭甚至什么也不用做,只消断了卢城边军的补给,这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战力几乎下降到冰点的部队便会自行崩溃。
    云昭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胡泽华暗自道,否则他不会这么问自己,而且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云昭安排苏定方与对方的人接触,这就说明将军还有另外的打算。
    心里计较了一番,胡泽华缓缓地道:“将军,请恕我直言,我知道你与卢城边军有一段恩怨,但现在,却不是计较的时候。”
    “哦”云昭感兴趣地道:“那你的意思是?”
    “从大的方面说,卢城边军力抗蒙军,保证了潭州兵的战斗力,自己却因此而伤亡惨重,他们虽然小节有亏,但在大义面前,却是毫不含糊,如果我们趁着他们现在虚弱而对付他们,会让将军的名声有亏。”
    “其次,这支卢城边军现在也正为虚弱,却是我们慢慢地吸收消化他们的时候,卢城边军的这些伤兵一旦伤愈,便是一支相当可观的战斗力,我们现在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对抗蒙军,潭州如果失陷,或者部分失陷,我们安庆便成了孤军,那么,多一份战斗力,我们便多了一份安全的保证。”
    “我相信,将军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姚猛,丁健都是难得的猛将,如果能真心归附将军,那必是将军的一大助力。”
    胡泽华说完,炯炯地看着云昭,云昭先前表现出来的心胸让他觉得对方应该能接受自己的想法,但又不能十拿十稳,必竟沈风被杀,鹰嘴岩马匪灭军覆没,与卢城边军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说得好!”云昭站了起来,“我也正作如此想,虽然想让他们归心有困难,但我不会因此而退缩,沈老当家为了抗击蒙人,愿意单骑赴死,我难道就不能容下这些抗蒙的英雄吗?我不能让他们流了血又流泪,当然,泽华,我也不瞒你说,我的确有吃下他们的想法,但这急不得,慢慢来,你和定方也不妨想想办法,与他们交交朋友,我不方便直接出面,必竟我们之间还有疙瘩,只能一步一步来,让他们慢慢地了解我。”
    胡泽华站了起来,“将军英明。”
    “自家兄弟,不用说得这么肉麻!”云昭笑道:“现在脱脱手里其实还有近三万兵马,但是他没有足够的粮草,这个冬天肯定是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来练兵,打铁须得自身硬,只要我们自己变强了,即便脱脱来了,我们也能将他再一次打得落花流水。”
    “是,我下去之后马上布置。”
    “另外,我准备在安庆办一个基层军官的讲武堂,由你和苏定方两人来主持这个讲武堂的事宜,基层军官是一支军队中最为重要的力量,有了一批好的基层军官,战斗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明白了将军!”胡泽华也正在发愁,因为战争之中,伤亡最大的恰好便是这样的基层军官,安庆边军现在正是如此,大量的基层军官的阵亡,使各哨队之中充斥着大批的新提拔起来的老兵,这些人打仗没问题,但军事理论以及指挥才能却是让人头疼,他也有过这个念头,大越军队之中,便经常举办这种讲武堂,不仅培训基层军官,也培训高级军官,但他却不能自己提出来,因为他担心云昭怀疑他有结党不轨的念头,毕竟进入这个讲武堂之后,这些人从理论上来说,都是自己的学生,哪怕是名义上的。
    “我马上着手准备这件事,等一切筹措完毕,便请将军来讲第一堂课。”胡泽华道。
    云昭大笑,“我是什么人你清楚,你就不要指望我了,骑兵作战我还能讲出些名堂,其它的,我还真是不了解,到时候你和苏定方讲课,我是一定要去听的。你们可不能藏私。要象岳铭将军带你们一样,给我也带一批出色的将领出来。”
    胡泽华躬身道:“不敢。将军的军事才能,我和苏定方两人是真心佩服。”
    “好了,好了,我们便不要互相吹捧了,这件事,你抓紧办,这几天,我得回石堡一趟,那边也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至于卢城边军,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如果他们想要见我,你就先给我推了,我要先凉他们一段时间。”
    “明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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