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璋玉挨个扶众人起身,虽然明知道答案,仍是忍不住问道:“真儿、归秦、效瑜他们,真的回不来了?”
    声音哽咽,像一个老父亲在询问多年未归的儿子下落,既想听到答案,又怕听到答案。
    孺慕遮突然感觉,院长老了,自己的修为达到玄元六重境,逼近院长,当年让他仰视的强者已逐渐开始依靠他。
    孺慕遮重重点头道:“归秦进入枪宗,效瑜加入暗宗,元真学弟加入月宫,以后他们将在中三天修炼,为新的宗门效命,想来是回不来了。”
    冯璋玉打听道:“他们都破境了么?”
    孺慕遮道:“元真学弟已经踏入星元境,归秦、效瑜还在修炼,以他们的天赋,破境是早晚的事。”随后,又毫分缕析的把当日的情景讲述一遍。
    当听到月宫向元真发难时,冯璋玉心惊肉跳,待事情化险为夷时,又露出欣慰之色,听完后,皱眉担忧道:“真儿得罪了阳历天,日后在月宫行走,对方会不会为难真儿?”
    孺慕遮不语,却从怀中摸出一张金色的符纸,正是元真临走前,冯璋玉送给他的五行符,双手捧着郑重交给冯璋玉,道:“这是元真学弟让我转交给您的,他说这是院长您给他保命的东西,他的小命还在,东西自然还给您。”
    冯璋玉愣神,旁边一只手伸来接住五行符,正是于千尺。
    于千尺道:“好宝贝啊,你不要我要了。学生自有学生福,真儿是有大气运的人,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多难铸人,你看真儿这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从苦难中走出的,我们要相信真儿,做好院长你该做的事情即可。”
    冯璋玉茅塞顿开,一把从于千尺手中夺回五行符,“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能给你呢?”
    继续对孺慕遮道:“慕遮,回到灵院,把你们在古玄门会的经历和经验写下来,作为灵院的宝物,传授给学弟学妹们,元真、归秦、效瑜回不来,我们可以派更多的去闯古玄门会,到中三天与他们相见。”
    “是,学生遵命。”孺慕遮郑重道。
    另一边,海兰心听着朴玉真、香于薇的讲述,道:“这么说,妃嫣加入月宫,灵儿她……”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香于薇香泪直流,眼眶通红,“元真几近崩溃,跳下石柱,差点殉身,还是月清影把他救上来,灵儿却找不到了。老师,灵儿学妹她是为情所困,我一直都知道她深爱着元真,我早应该劝她的,早一点帮她解开心结,不然,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唉。”
    听着香于薇的叹息,一旁的朴玉真暗暗瞥了她一眼,心想,你不也深爱着元真么,于薇学妹,你千万不要走上灵儿的路子。
    “唉,灵儿啊,表面柔软,内心执拗,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海兰心叹道,“于薇,不怪你们,怪我,从我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有心结的人,别看她表面乐呵呵的,没事的时候常常发呆发愣发愁,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愁思?我暗中观察过她多次,她常常念叨着元真的名字,就像对这个名字着了魔。唉,这丫头情思已经钻了牛角尖,可我那时候以为她少女怀春,转移了心思就好了,于是亲自指导她修炼,希望她把注意力转移在修行上。灵儿是通灵魂体,修炼天赋极高,自己对修行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以为她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原来,唉,原来她是为了早日见到元真。”
    说到这里,海兰心满脸是泪,泣不成声,继续说道:“海棠灵院全是女修,灵院的教义也是教导修者斩断情思,可情思是能斩断的么?少女怀情,人之常情,硬是让人压制下去,一般女子性子柔弱,委屈自己认了命,可灵儿不是这样的性子,情思积在心里,越积越多,最后在不该爆发的时候爆发,灵儿也因此丧命。唉,灵儿的死,是我和元真导致,灵儿啊,我应该早一点亲自带你,到修罗灵院和元真说清楚,我……我好生后悔。”
    朴玉真首次见院长真情流露,像母亲一样诉说着对孩子的思念和懊悔,第一次觉得,超然尘世的海棠灵院,也是有人情味的。
    香泪打湿了香于薇的睫毛,她有些不敢迎视海兰心的目光和眼泪,低下头,泪水从她的鼻尖滴落,勾起对元真的无限思念和爱恋,心想,院长,你毕竟没有体会过爱,还是不懂灵儿,有些爱是不能说的。
    爱分很多种,不能说的爱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要失去什么,灵儿失去的,就是她的生命。
    香于薇感慨之余,亦对灵儿的勇气敬佩不已,不是每个女子都敢大胆的追求自己的爱情,至少,她不敢向元真示爱。
    “灵儿死前一定是开心的。”
    香于薇低声呢喃。
    海兰心终于停止泪流,道:“从今以后,海棠灵院也要进行改革,不再对女修的情思进行压制,要进行疏导,有了倾慕的对象,可以和师长说,灵院调查对方出身清白,人品良好,就可获得灵院允许,谈情说爱。”
    赤信尊在向学生询问着风行烈的去向,顾归、东风遇、东风泪、万毒夫亦在向本院学生多了解古玄门会情况,各有收获和感慨。
    这件事最终促使六大灵院之后的改变,所以说,古玄门会对下三天的影响,是无可比拟的。
    ……
    乒乒乓乓。
    一阵搬东西的嘈杂声音透过紧闭的栅栏铁门,传入一名中年男子耳中,他眸光黯淡,皮肤粗糙,表面看起来像五十岁的人。
    他正是元真的大伯,元厉。
    自当年被元天霸囚禁在后院后,他便再没有离开过这里,多年的软禁生活,早已磨光了他的戾气,化去了他的狂妄。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元厉拍着铁门问道,元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元族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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