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其他新兵已经完成了热身准备,在实操障碍跑了。
    军队的障碍跑训练,来自体育比赛中的障碍跑。体育比赛中,3000米障碍跑一般设置35个障碍点。军队的障碍跑训练,各个国家对障碍的设置有所不同,但总体上来说,障碍的难度还有数量,3000米的距离上,要远超过体育赛事中的3000米障碍跑。
    古信鸿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只不过他先到的食堂,其他人直接上了训练场。旅首长的到来,让新兵们的训练热情和表现欲大涨,跑得也就格外的欢脱。
    古信鸿看到,对张笑昀说:“张营长,新兵们训练热情很高啊!”
    张笑昀:“感谢旅长夸奖!”
    障碍跑训练以连为单位展开,因为九班所在的一连已经跑过了,张笑昀做主,让他们跟随二连开跑。二连连长申克没有意见,他的副手秦材力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提出来比一比。
    高明庄本来正在组织一连的其他新兵休息,因为秦材力的这个建议被黄大纲喊过来,他听说之后,立即提出抗议,说九班已经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体力亏损太大:“……要比赛?没问题,除了一排五班、九班,其它的随便你们挑!”
    秦材力笑,很绅士同时也属于很欠揍的那种,两眼眯起说:“可是我们就是中意你们的一排九班怎么办?”
    高明庄看着他,脸上隐现怒容,气急而笑,说道:“秦副连长,您这摆明就是不讲理了!”
    秦材力笑而不答,看向古信鸿。古信鸿看向高明庄,说:“高连长,你为什么不问问赵班长还有他手下的战士,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呢?”
    旅长发话,高明庄再有万般不愿,只能服从。他先找赵成林,告诫他不要硬撑。赵成林应了,转头问手下兄弟,说二连要和他们比障碍跑,比不比:“……连长让我们不要硬撑,不过我觉得,这倒正是我们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的机会。所以,我个人的意见是,比!不仅要比,还一定要战胜他们,把他们打趴下!”
    “艹!”高明庄一听差点爆出粗口,然后右脚提起跃跃欲试,很有冲赵成林屁.股上来一脚的冲动——“什么叫连长让我们不要硬撑”?说得倒好像自己怕了一样。
    赵成林这么一说,九班的兵谁愿意认下?便是江郑云也举臂高呼,喊“比”。
    郎战不想比,他倒不担心自己,但是似江郑云、程朝池还有其他两个兵,他真的很担心他们能否撑得住。
    “班长,我们是和他们挑出来的一个班比,还是单挑他们二连九个班?”戴乐安提出一个问题。
    赵成林便带着他这个问题,回复了高明庄。而高明庄还来不及说什么,走过来的古信鸿已经鼓起掌来,说为一排九班战士的勇气可嘉鼓掌,还说:“失败并不可怕,有没有接受挑战的勇气,我以为,这才是最重要的。”
    古信鸿这么一说,郎战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燃烧起了好几个小宇宙。他不禁翻翻白眼,暗忖: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比赛的事成了定局,申克和秦材力一商量,申克说反正已经落下“逞强凌弱”的名声了,绝对不能输,就推出了他们连平时训练中表现最好的三排二班。
    二连三排八班走出二连队列,古信鸿见了,面露微笑,张笑昀看了,则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高明庄身边,对他说:“跟你的人说,让他们量力而行,千万别整出伤病号,那可就成笑话了。”
    “是!”高明庄应着,走到九班队列前,大声说:“兄弟们,记住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们到现在已经连续作战三十个小时,所以我认为,你们接下来能坚持完成训练,就是了不起的胜利了!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程朝池大声应。然后,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开腔,不仅略显尴尬,不自然的把脑袋低下了。
    “报告!”田秀大声喊道。
    高明庄:“讲!”
    “我不明白!作为军人,我们能道不应该每战都争胜抢先吗?我曾在一本上看到过,说是在战场上,从来没有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定义,因为失败往往意味着死亡,而胜利才能确保活下去。报告连长,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不明白!”
    田秀第一句话“我不明白”,高明庄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什么叫打脸?这就是打脸。偏偏,对方只是一个新兵,否则的话,高明庄现在一定会叫田秀出列,先跑上五公里或者十公里再说。混账东西,他难道不知道,在军队里面,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这是士兵守则之一吗?
    高明庄脸上表情已经绷不住了,而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啪啪啪”掌声再次响起,他用余光看过去,看到鼓掌的是古信鸿,咬咬牙,只能强行将心头戾气压了下去。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古信鸿和颜悦色的问田秀。
    田秀有样学样,腰杆一挺,双脚脚后跟用力一靠,敬礼的同时大声喊:“报告首长,东部战区第217集团军第257军第657机步旅新兵营一连三排九班战士田秀向您报到!”
    古信鸿回敬军礼,喊:“稍息!”在田秀“稍息”之后,说:“我很喜欢你刚才的那句话,战场上,确实没有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定义,因为,失败往往意味着死亡!所以,只有每练争先,才有可能逢战必胜!田秀,加油!”
    “谢谢首长!”
    比赛的前奏有点长。嗯,郎战没想到,旅长古信鸿居然擅长肉戏。而因为有了他和田秀的这番铺垫,其他新兵已经被集结起来,大家以连为单位各自围着障碍跑跑道散开,开始扮演啦啦队的角色。
    一切准备就绪,古信鸿亲自发号施令,挥下小红旗,宣布比赛开始。
    军队训练用的跑道,单就障碍设置的难易程度,要比体育比赛用的难得多。而在距离上,如新兵营这一次所辖定的训练量,则要短一些,只有一千八百米。一连一排九班,二连三排八班,每班九人,随着古信鸿发出信号,立刻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一连一排九班出发前,赵成林就制订了紧跟对手,后程发力的策略。一片加油呐喊声中,九班的兵有条不紊的跟在二班的兵后面,逢高攀援逾越、逢低趟水过河,遇到一些难以逾越的障碍时,赵成林、郎战和戴乐安还有校振镰会特地缓一缓,帮助其他人过去。
    古信鸿以及他的副手,还有张笑昀等人,此时已经登上了一个高台。在高台上,一众人观望了一阵,古信鸿的副手,也就是657旅的副旅长岳风雷说:“单就整体素质和平均素质而言,我觉得二连三排八班要远远强过一连一排九班!今年的这批新兵,素质真的不错。不过话说回来,二连就是赢了,申克和秦材力都难逃‘趁人之危、胜之不武’的口实。”
    古信鸿摇头:“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就算一连一排九班的士兵没有受罚这一出,两个班之间就绝对公平了?你不也说了,二连三排八班的兵整体素质和平均素质要强过一连一排九班吗?”
    张笑昀:“两位首长,一连一排九班里面还是有几个好苗子的,那个张铮,都把我们的章大营长给引来了。”
    “章光彪吗?这家伙眼睛毒得很,张铮能把他吸引过来,那肯定有两下子。说说——”
    张笑昀一五一十说了。然后,古信鸿从黄大纲手上接过望远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远方还在武装越野的一连一排五班,看了一会,说:“合理、适当的惩罚手段可以有,但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我还是不赞成饿肚子——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我们那个时候,哪个在家里不是小皇帝?如果因此让他们对部队、对训练心生畏惧,那就适当其反了。”
    张笑昀点头应是:“是,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古信鸿调转镜头,找到郎战看过去,看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样子,说:“奇了怪了,张铮吃那么多包子,居然没有一点不适反应。一般人的肚子,装下五个包子就了不得了吧?”
    岳风雷接话:“装下五个包子的话,那也不能剧烈运动了,不然肯定会出状况。”
    古信鸿笑,说道:“小岳,我记得你说过,当初在新兵连的时候就吃过这方面的亏?”
    “那一次也是吃包子。我们那时不比现在,难得整一回包子,我嘴馋,多吃了几个。好嘛,当天晚上九点钟拉紧急集合,结果才跑出去不到一刻钟,大吐特吐,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从那一次以后,无论多好吃的东西,我都保持五分饱,绝对不敢多吃一点!”
    “难怪您身材这么好,”黄大纲接话。
    “刚开始还是很难受的,那个时候年轻,当兵的时候又没有好东西吃,难得吃顿好的,要想忍住,真的很需要毅力。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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