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战还在沉思,导调组的中校带着一个上尉走过来,对他说:“郎队长,请配合我们做个检查。”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仪器,就要去贴郎战的身体进行探查。
    中校手上的仪器距离郎战还有三四十厘米,郎战右手一抖,手上重狙横抽过来。中校哪里料到郎战会发起突然袭击,骇得魂飞魄散,正本能的想要闭眼挨打,铁手冲上来,先抓住他的武装带将他拖开,然后朝郎战大喊:“郎战,你搞什么名堂?”
    吃铁手这一声大喊,郎战缓过神来,意识到不对,赶紧向中校道歉,又把重狙递给中校身边的上尉。
    中校:“郎队长,看来我们以后没事的时候得离你们远点,真是太吓人了。”说着,用仪器将郎战全身扫描了一遍,扫描过后,他看了看仪表屏幕,对郎战说:“我这边没查到问题,就看小田的了。”
    众人的目标,便全部集中到了上尉小田身上。小田从郎战手上接过枪去,当着郎战和几个“水帘洞”特种兵的面,将枪拆成了零件。他的手法相当的快,中校前面说“就看小田的了”,他后面将枪管卸下来,将重狙完全分解成了一堆零件。众目睽睽之下,他认真的将所有零件检查一遍,再校验了一下激光发射器的功率和参数设置,对中校说:“组长,我这边确认没发现任何问题。”
    中校看向郎战,说:“那奇怪了,‘狼狗’被击中的瞬间确实失控了,为什么会这样?!”
    郎战坦然和他对视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
    “难道真存在特异功能一说?你刚才发功了?”
    董长勇:“首长,您真幽默!”
    刻把钟之后,封新阳搀扶着“狼狗”走了过来。“狼狗”运气不错,摔倒之后短暂的休克之后便醒了过来。他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摸自己的钢盔,摸到激光接收器,再摸到烟囊上面的瘪坑,问封新阳:“我挂了?郎战那个狗.日的真的打中了我?在八百米的距离上?”
    封新阳点头。“狼狗”沉默,沉默了一会后说:“头,扶我过去。”
    “狼狗”在封新阳的搀扶下走到郎战面前,盯着郎战看了一会,转头四顾说:“兄弟们,从现在开始,我改姓郎,大家做个见证。等我下次休假,我会第一时间去民政局把户口上的名字改了。”
    现场其他人纷纷看向郎战。这个时候,好像只要是个正常点的人,都会一边摆手一边真诚的看着“狼狗”说:“‘狼狗’兄弟,游戏而已,当不得真——算了算了!”
    郎战没有这么做,他同样很真诚的看着“狼狗”,但问出来的话却是:“当时你是什么感受?”
    郎战话一出口,立刻惹起“水帘洞”众怒,马上有人喝道:“郎战,过分了啊!”
    “姓郎的,你什么意思?”
    “狼狗”先是双眼瞪圆,勃然作色,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进入凝思状态,几秒钟之后,他看着郎战说:“只觉得眼前有白光闪过,然后身子发飘,人就出去了——郎战,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觉得你肯定做了什么。”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硝烟的味道。这是现场所有人都熟悉并亲近的味道,郎战深吸一口气,下巴仰起,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狼狗”,咧咧嘴说:“就算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狼狗”闻言双眼再次瞪圆,不过,在对上郎战目光后,他强自咬牙喝道:“你狠!”挣脱封新阳的搀扶,转身离开。
    封新阳担心他的状态,喊:“‘狼狗’!”
    “狼狗”摆摆手:“喊魂!我被淘汰了好吧?!”
    导演部内,符权君问龙大友和崔振间:“你们怎么看?”
    龙大友:“超级战士名不虚传,夏大天赚到了。”
    符权君瞪他一眼,看向崔振间:“老崔,你的意见呢?”
    崔振间显然知道符权君这么问的用意,想了想说:“就这样判定甲午军胜出,是不是太草率了,对满齐天和蓝鑫海他们来说也不公平。”
    “但是继续下去,可能真的会死人。”
    “那就让郎战退出好了,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牺牲整个蓝军吧?”
    龙大友闻言诧异的看向他,说:“蓝军败局已定,怎能说牺牲整个蓝军呢?我同意判甲午军胜出。”
    军演重新开始,蓝鑫海憋了一肚子的气正要让一线的手下替自己尽情发泄,导演部通知过来,甲午军赢了。蓝鑫海愣住,甲午军有战士振臂发出欢呼,欢呼出口,他们察觉到身边军官的异样,呐呐住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良久,蓝鑫海苦笑着对王天雷说:“这五百万花得还真值。”
    王天雷:“红楼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甲午军和蓝军一番大战,蓝军在损失了三个营的情况下被导演部判定败北——消息传出,所有参演红.军集体震动,甲午军的风头一时无两。
    而甲午军才退出蓝军地盘,导演部才宣布蓝军恢复原来建制,万少三亲率一个排杀入蓝军的临时指挥部,活捉了满齐天。
    满齐天被万少三活捉的消息传到郎战耳中的时候,他正和尉迟央坐在一辆动车上前往燕京的途中。
    军演是个烧钱项目,仁国军方不计代价,每年都要搞一次“冠军侯”军演,这么做的目的,不仅是为了保持一线部队的实战能力;同时,也是为了筛选和发现一线指挥人才。每一年的“冠军侯”军演,通常都会涌现一批可造之材。而不出意外的话,五年或者十年后,这些人就会成为军中的中流砥柱。今年的军演进行到现在,郎战和他的龙牙,还有尉迟央算是所有人里面最出挑的,于是就有了他们这一次的联袂燕京之行。
    如果是一年,不,半年前,这样的旅行对于郎战和尉迟央来说,绝对是愉快和甜蜜的。但是现在,哪怕两个人都刻意迁就对方,刻意放低姿态,可越是如此,反而越尴尬。
    人是会变的。而感情是最经不起时间洗练的东西。
    当局者迷,旁观者反而看的很清楚。郎战和尉迟央很自然的就坐到了一起。应召进京的就这么几个人,而且大家在军演的时候又是同一个战壕里战友。所以,尽管他们坐的是包厢,座位多得很,还是簇拥到了一起。轩辕一和铁手本来坐在郎战与尉迟央的对面,但是后来实在受不了他们之间相处的氛围,先后找借口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去了。
    “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轩辕一目不斜视,嘴巴翕动,对铁手说。
    铁手同样做派:“我也感觉到了。”
    轩辕一和铁手都刻意放低了音量,只是他们却低估了郎战和尉迟央的听力。于是,郎战越发尴尬,同时还有点恨他们的嘴碎,开始用眼神剜他们。尉迟央和轩辕一、铁手不熟,所以她的尴尬程度还保持在原先的水平。
    良久良久,她在关心过郎战的眼睛为何会流血不止后,轻咬嘴唇,终于问出了心底的一个问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郎战:“哦?啊?”郎战走神了,因为刚才轩辕一在朝他做鬼脸,还用嘴唇拼出了“欧阳男”这三个字。
    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和郎战传过绯闻的女人有那么多,甚至,名义上他还是中山亲王,可是轩辕一却只对他和欧阳男的关系感兴趣。
    尉迟央看他一眼,眼神有点幽怨:“我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哦,听从,听从组织安排吧。像我这样的人,这是唯一的选择吧?”郎战老老实实的答。经历这么多,郎战成长了不少。而在接而连三搞翻几个实权人物甚至家族后,他越发清楚,现在的他已经不可能像以前当佣兵时那样为所欲为了。力量是个好东西,不过力量肯定是要受到禁锢的,好在,当下的仁国,值得他接受这份禁锢。
    “听你的语气有点悲观,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郎战。”
    “不是悲观,只是认清并接受了事实而已。毕竟,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还是一名战士。”
    都是不会聊天的人哪,不然也不会越聊把气氛搞得越僵。郎战好理解,毕竟,他走的一直都不是正常路。但是尉迟央,情商智商那么高的人,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所谓的情非得已?所谓的恋爱中的女人双商为零吗?
    沉默,几分钟后,应该和年龄见识有关,尉迟央再问:“不准备把基地搬回国内吗?”
    尉迟央这个问题是有潜台词的,可惜郎战愣是没听懂。他答:“我们龙牙国内有基地啊?”然后想了想,问:“你,你怎么当起顾问来了?你不是——”
    郎战的这个问题让那个尉迟央感慨良多,她眼圈发红,似自语又似对郎战诉说:“我差不多知道你的所有事情,后来到了实验室里,你从网络上消失后,才失去你的消息。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在当记者?早就不是了。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的事情,知道吗?我曾经被人绑架过。知道吗,想你想得苦的时候,我会暴起伤人,为这件事,害我的父亲头发都白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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