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要给郎战找的麻烦名叫森图克,珐国人,一个长得不是那么黑的黑人。把森图克放在人群中,他并不是那么起眼,不过,如果有人知道他“嗜血鬼”的绰号,并据此上网查找相关资料的话,肯定会被扑面而来的以千万计数的新闻和图片惊吓到。“嗜血鬼”,欧洲拳击联合会无限制级金腰带的拥有者,三十七次卫冕。因为他逢战必胜,而且总会将对手打得皮开肉绽,还会用对手的血涂在额头上,以讹传讹,他变成了世人眼中的嗜血者,更进一步之后,就成了“嗜血鬼”。
    三天后,下午三点多钟,还是三号操场,正当所有人以战斗小组或者所在部门为单位,扛着一百五十公斤重的圆木在练习臂力和耐力还有团队默契感的时候,森图克忽然松开圆木,从所在战斗小组的队列中走出来,大喊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在这里流汗,加百列那个狗.娘养的却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跑得快很了不起吗?战场上,能杀死敌人才是优秀的士兵……我说,我们应该向格雷先生提出建议,请他换掉加百列这个碧池!”
    森图克得到格雷的授意,想要找郎战的麻烦,所以才会这么说。其他人不了解情况,他们这几天已经被郎战训得完全没了脾气,当下,不少人看着他,有一脸麻木的,也有惊诧莫名的,还有一些人,则赶紧看向一边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的郎战,眼眸深处,多了一丝笑意。
    郎战太年轻了。二十岁,绝大多数的人还在学校里读书。他呢,却已经驰骋战场,且赢得了“屠夫”这样的“美誉”。战时,他的脸上有油彩遮挡还好,让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非战时,一旦他露出面容,他的真实年龄立刻暴露无遗,也让一些第一次见到的人不免心生疑虑——这个还是个孩子的家伙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
    第三特别行动大队是没人敢当面问郎战多大的,军队里,问自己上官的年龄,这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不过,网上随便一查,有关加百列的信息便不下亿条。这些信息里面,别说他的年龄了,便是他何时何地交往了哪个女朋友都一清二楚。
    郎战年纪轻,又未曾为第三特别行动大队的兵们谋到什么福利,所以,虽然绝大多数兵敬畏他的威名,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人能够跳出来,最好是能够让郎战当面出丑的。
    那一天考核过后,郎战就记住了手下所有人的名字,甚至,一些人身上的一些特征,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森图克名字普通,面相普通,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郎战自然不会去刻意留意他。郎战不知道森图克还有“嗜血鬼”的绰号,更不知道他现在还是欧洲拳击联合会无限制级金腰带的拥有者,自然也就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这正是格雷的阴险之处。希望森图克在郎战全无防备的情况下给郎战来个惊喜。
    格雷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但正如马西斯所说,他根本不了解郎战,所以,他指望森图克来给郎战惊喜,只能说他想多了。
    森图克当众挑衅郎战,且别提以郎战的脾性,眼睛里根本揉不得沙子。郎战便是为大局计,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军队里,不,任何一个集体里,不患寡而患不均。换种说法,郎战想要带好第三特别行动大队,让它真正变成一个拳头上的五根手指,就必须杜绝特殊化的现象,做到一碗水端平。
    郎战将咖啡放在一边的弹药箱上,站起来走向森图克。
    森图克是老鬼的第三中队的,老鬼此时已经醒过神来,赶紧朝森图克喊:“森图克,你干什么?如果你不想干,完全可以要求离开——”
    老鬼话没说完,森图克转身看着他,冷笑着打断他说:“老鬼,我的事你少管,否则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老鬼一怔,本来因为吃力变得有些白削的脸上慢慢涨得通红,朝他怒吼道:“混蛋,你会后悔的。”
    森图克朝他一撇嘴,转身迎着郎战走了过去。
    郎战不疾不徐的朝森图克走去,距离他十米左右的时候,郎战说:“森图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自己去老鬼那里领五十皮鞭,或者,让我打断你的一条腿。”
    “你要打断我的腿?”
    “和我说话之前要先喊长官——再加一只手。”
    森图克停住看着郎战,然后就好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郎战继续往前走,一边说:“看来你选择后者了?”
    “加百列,你真是狂得可爱——知道吗,以前,有人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知道他的下场吗?两只手和两只脚都被我打断了,右手手指,粉碎性骨折。”
    郎战摇摇头,脚下发力,人往前一蹿,瞬间就到了森图克面前。
    森图克早就有了防备,瞬间摆出防守姿势,左脚在前,右脚拖后,左手握拳护住腹部,右手握拳放在胸口。
    “右手,”郎战说,说着左手往前一探,去抓森图克的右手。
    森图克右半边身子带动肩膀往后一摆,然后,右拳带着风声就擂了出来,直奔郎战的面门。
    森图克身后十几米处,老鬼等人虽然还在有节奏的托举着圆木,但是眼睛都盯了过来,一些人更小声议论:森图克的拳速很快啊;这个森图克好像练过……
    卡隆奇就站在老鬼旁边,他低声问老鬼:“这个森图克什么来路?路子很正,好像是职业选手。”
    老鬼摇摇头:“不知道。”
    卡隆奇微微一皱眉,然后右手单手托举圆木,左手捂住左眼揉了揉。当他松开左手,左眼球就好像会发光一样,不时有流光闪过。
    郎战猜测得很准,卡隆奇的左眼球确实属于科技产物。在卡隆奇需要的时候,它能够提供一种所谓的“真实视野”,将稍远距离的景物以非常清晰的姿态投影到他的视网膜上,让他能够更加直观的了解所看到的事物。
    郎战伸左手去抓森图克的右手,左手距离森图克的右手还有一点距离,森图克的右拳带着呼声飞向他的面门。郎战注意到森图克脸上的肌肉好像凝固了一样,变成了固定样式的线条,眼睛微微一眯,血色视界打开。郎战一开始就用上血色视界,是因为他确实感觉到了威胁。拳头挥动间带起凌厉的风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郎战不想打得太难看,开启血色视界就成了必然选择。
    郎战一旦开启血色视界,森图克那在常人看来如雷如电的拳速登时慢了不止一拍。于是,卡隆奇只觉得左眼剧痛,当他下意识闭眼,再睁开眼睛看时,却看见郎战和森图克已经交换了位置。郎战站在森图克身后,左手正抓着森图克的右手手腕,森图克的右手呈一种奇怪的形状别在自己身后,很显然已经折断了。“怎么回事?”他赶紧问老鬼。
    老鬼的脸上,好几块肌肉在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他说:“森图克的右手被加百列拗断了。”
    “啊,这么快?他,他究竟是怎么做的?”
    “我也没看清楚。就看见加百列身子一闪就到了森图克的背后,然后,森图克的右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郎战是如何做的?很简单。血色视界下,森图克的拳头和右手不再那么不可捉摸,郎战的左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从下面往上一扣,就扣住了森图克的肘关节。然后,他紧贴着森图克往森图克身左一蹿,在蹿到他背后的时候,右手在他腋下猛击一拳,左手顺着他的手肘往下一抹,抹至他的手腕再往后一拉。登时,“咔嚓”一声脆响,在森图克的闷哼声中,森图克的右手便从肩关节和肘关节处断成了三截。
    郎战一击得手,在森图克身后说:“左腿。”说着,在森图克的爆喝声中,松开他的右手,左手捏成拳头狠狠打在他后颈上。后颈被揍,森图克只觉得全身发麻,然后正想要忍痛转身,左脚被郎战勾了一下,他赶紧发力,想要稳住底盘。
    练拳击的人,下盘都比较稳,只是,森图克绝对不会想到的是,郎战勾他左脚,就是诱使他扎牢底盘。所以,他才发力至双脚,郎战身子朝右边微侧,带动左脚往后一收,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出,正踢在他左膝内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森图克左脚越是用力,左腿受到的打击力道便越大。于是,众人只听见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看过去时,便看见他的左脚变成了平“v”字,然后右脚单脚承受不住身体重量,向左侧倒了下去。
    森图克轰然倒地,倒地后,身子弓成一团,左手抓住左脚大腿,嘶声哀嚎起来。
    郎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看向老鬼等人,对上卡隆奇的左眼,他嘴角微微一撇,说:“今天的圆木托举本来应该是一个小时,既然有人违规,那就再加半个小时。当然,如果你确实坚持不住,累到吐血或者晕倒,或者出现骨折等现象,我允许你们暂时休息。”
    没有人应声,所有人就好像突然吃了兴奋剂一样,或者,托举的圆木突然变成了木棍,一组组举重若轻的有节奏的动作着,动作甭提有多整齐划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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