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大明对诸国一向友好,周边十五国曾被我大明太祖封为不征之国,何者?爱好和平,以和为贵也!然贵教、贵三国联军,所作所为又是何意?轻启战端扰我海疆,欲灭我大明,杀我大明兵士数百人之多,那些忠勇之士,俱是忠义之人,吾皇之亲军,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毁于战火之中,何等的残忍!此令我大明痛心疾首矣!”袁可立一副心灰意冷之色,不理什么的把战争定性先说了一下,道德高度先占上再说。
    “袁大人所言在下已然悔之晚矣,对于贵国死难的英灵,也深表痛惜,现在三国已经知罪,愿意投降,请袁大人给个机会吧。”罗保一下子就愣了,这算什么啊,大明这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数百人,你就吹吧,有一百人就不错了,我们一共发了五轮炮,有几炮掉你们船上了?相反我们才是损失惨重啊。但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啊,自己大老远的过来打明国,理由是什么?是明国不许天主教传教,以前感觉比明国弱,所以可是霸道,但现在从座上客变成了阶下囚,哪里还有霸道的资本。只能认罪。
    “汤若望,你是天主教的,你认为凭着你们的霸道横行,就能使得我大明屈服吗?”袁可立直视汤若望问道。
    “回袁大人,本人亦感觉不妥,信教是自由的,有信的自由,亦有不信的自由,此次兵败是我教咎由自取,”汤若望虽然是传教士,但对于形势逼人也是知道的,这些话他当然不愿意说,不过这时不说,恐怕以后都不要说了。
    “好,贵使三人能够认清形势,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甚善。”袁可立抚了抚自己的小胡胡,点头说道,这个讽刺可就大了,什么是识时务,能屈能伸,这根本就是打在脸上啪啪作响。
    “袁大人说笑了,这俊杰、大丈夫之称可万不敢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此次冒犯明国虎威,我等认打认罚!请袁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以减轻我等的责罚。”
    罗保满脸通红,暗叫这袁可立的嘴可真不饶人,但只能生受,没别的办法,谁叫自己不远千里的过来嘬死,被人家抓个正着呢?所以依着‘江湖规矩’一副愿赌服输的样子,说的很光棍,也很低调,但言下之意却不言之明了。投降之后的要如何打、罚?
    “哈哈,但不知贵使这打、罚二字何解?”认打认罚,说的还真是简单,这是战争,老袁头人老成精,又岂是来个负荆请罪忽悠丙声就能搞定的?
    “袁大人,我等一众俱认为明皇招降,是否可许赎金赎回?二是降之后,是关是杀,明国是礼仪之邦,且皇上又在此处,言出法随金口玉言,还请袁大人示下,省得我等人心惶惶。”罗保哪里有心情与袁可立搞什么潜台词,玩隐喻、暗喻,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一声令下,自己那别就得全军覆没,沉海里连个渣都不留。这个时候在人家面前还有个座位,一会回去投降之后,一切就成了泡影了。还坐,能站着就不错了。
    “吾皇对待建奴、蒙古俘虏的方法贵使可曾听说过?”袁可立淡淡的说。
    “听过,”罗保一阵的胆颤,他么的,那是什么俘虏,宫刑,真要那样,还他么的俘的屁,整个就是生不如死,男人当不成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本来贵三国擅自轻启战端,挑衅我大明威严,竟然以弹丸之国力,不自量力与我泱泱大国一较高低,此让我大明上下相当义愤填膺。但吾皇念尔等蛮夷之国,不识礼法,不知天高地厚。更有远洋知识、经验,故亦有言,从轻处之。”
    “多谢贵皇从轻处罚,我等必在降后竭尽全力为明国远洋事业做出贡献。”袁可立‘欲拒还迎’的来了一手,的确把罗保吓的不轻,明皇的宫刑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而且还玩集体、战场就地、自宫,那花样可是相当繁多的。这种刑罚打死也不愿意尝试。
    “赎当然是可以赎的,不过那是在大明与天主教、荷兰、葡萄牙、英国三国停战之后方能实施,赎金可以按照西方战争的标准进行。但现在肯定是不可以的,必然得到与此三国正式签订停战协定之时方能进行。而在此期间,所有俘虏必须听从我大明的安排,为大明海军工作、效力,非关亦非杀。但要为大明无偿服务二十年当作惩罚,为我死难的军士讨一个说法!也为你们犯下的罪孽做出一定的补偿!按吾皇所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就是需要你们还的时候了。不过吾皇仁慈,只须降兵降将们积极配合,服从管理,可以提供与大明士兵一样的食宿,但无俸禄可言。另外观其表现、贡献,可以慢慢转变限制时间,比如贡献者比较大者,可缩短此时间,直到放其自由,亦可在大明享受与大明士兵、将官一样的待遇。但若是不能尽心尽力为我大明效力,要之无非是浪费食物而已,要之何用?如此安排贵使可满意否?”
    这个投降的待遇问题是朱由校在未战之前搞出来的,这批有远洋经验的人对于大明大过重要了,这种东西不是单纯的看看电影、小说就能知之甚详,这种远洋的经验如果放到大明自己身上,需要时间、金钱、人力、物力等等去摸索、积累。但有了他们,一切都很轻松的迎刃而解了。
    就算是不为了打仗,那澳大利亚、新西兰,得去吧?这种远洋的经验可不是简单的,单单的在后世从香港飞到悉尼就得九个多小时,那大海里航行得多少时间,就不是朱由校的脑子能计算的过来的了。所以得找一帮人提高大明的远洋能力,这一战可谓是瞌睡来个枕头,老光棍来个寡妇一样的及时。
    更何况还有台湾功略、日本功略、南海功略等着要开展下去,这些都是财富啊,天上掉下一堆远洋人,所以朱由校一反常态给予了最为优厚的待遇。
    至于袁可立所说的只能待停战之后方能交赎金赎回,那本来就是题中应有之意,现在大明的海军刚刚的展现了自己的肌肉,那点小战略都被看的透透的,这个时候都给卖了,那还有什么突然性可言。
    而罗保三人听了之后,当然的大为兴奋,荷兰人在大明如何对待明国人的,他们当然心知肚明,那就是苦力的待遇,吃不饱、穿不暖、睡少眠的苦日子,生死不管不顾,一旦明军如此对待他们,那真是生不如死了。不过这一点朱由校不知道而已,否则的话,如何罚处,依着他的脾气,宫刑基本上是免不了的了。
    “好,明国果然是礼仪之邦泱泱大国,气度非凡,明皇更是天底下最仁慈的皇上,我等败军之将对此安排相当的满意!必竭诚为大明服务,希望袁大人给我们一份文字类的东西,在下这就回去开始投降。”
    罗保听到了这种答复,当然是相当的满意,非关非杀,给予重用,只不过是没有薪水而已,这对于降者来说已经是开了天恩了。至于赎金时间,袁可立说的更显示出了诚意,如果只是随便的答应下来,恐怕罗保连全部的条件都不信了,毕竟所有在场的联军已经掌握了明国所有的军事机密,圣战的开始这里只是第一波,还会有不断的第二波、第三波的到来,怎么可能随意的放人回去,泄漏机密呢?
    “好吧,现在距停战已经近一个时辰,事不宜迟,皇上也没有太长的时间等待。这里只等一刻,若贵军仍然没有投降表示,我军将不再等候,后果由贵方承担,明白否?”有好的当然也就有坏的一面,时间拖的已经不短了,在茫茫的大海之上,迟恐生变这个道理是谁都明白的,只有对方放下武器,走出船舱投降,才是正经。
    “袁大人、郑大人放心,在下这就回转主持投降。”一刻钟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事情很多,真得快点了,一旦被明国误会了,那就麻烦了。
    投降的进行的相当顺利,对于三国联军来说,投降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没有人愿意投降,但事与如今不降就得死,死没有人拦着,连发起圣战的神父都不去死,三国联军又犯的那门子邪,要去与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呢?
    圣战骑兵们纷纷的大骂那些笨蛋将军,如果没有他们这些蠢货,一百艘满载大炮的船只,怎么可能干不过那炮少的可怜的四十艘船呢?
    船员们一个个相当的悲忿莫名,二十年啊,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自己抛家舍业,在海上漂泊着为了什么?
    无论是职业军人、雇佣军、商人、海盗,一个个心里哪能好受,但再难受也只能是生受,生不如死的二十年的确是很难想象,但再好的死也不如受罪的活着啊,无奈,只能是无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二十年只能就这样还吧。
    当然这里面也不是没有变化,判刑与加刑到死刑,都是大家可以选择的,路就在脚下,只能靠自己这个新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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