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们终于越过了铁丝网,靠近了院墙,本来以为净军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但就在这个时刻,院墙上一百七十名持山地弩的警卫队,可是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大多数在接近了院墙看不到净军的叛军已经把木板放了下来,因为墙的那面基本上不可能有弩箭射来。
    但事情往往坏就坏这个个基本上,虽然没有了神弩,但小弩还是射出来小弩箭,速度又快的惊人,如此距离绝对能做到箭无虚发。而且山地驽那变态的射速简直就是叛军的一场恶梦。
    叛军这一下就被打蒙了,顷刻之间,一百七十名净军已经射完了这一匣十二支箭弩,然后很自觉的就翻身没入墙内。因为如此近的距离不仅仅只有弓箭才能对他们构成致命的伤害,长枪、刀等兵器完全可以扔过来的。
    但就是这样这一轮的攻击也造成了四五百人的伤亡,这一次次的伤亡加起来是相当恐怖的,要知道在这里的叛军一共才七千多人。这几次三番才刚刚摸到乾清宫的门,已经减员三千人了。这一半的损失如果放在普通战场上,估计早就崩溃了。只是在皇宫这种特殊的环境和特殊的心态里,才坚持到如今,已经属于奇迹了。
    而这一轮攻击的战果并不仅仅如此,因为墙上的山地弩同时也对门口的叛军进行了点射,结果木板当然倒地了,那门后面的净军也当然的抓住了机会,结果又是一百多人倒地而亡,或者是受伤倒地不起。不要小看这个受伤,在朱由校没研究出消炎药之前,很多的时候受伤感染,也是致命或者致残的。
    任君山已经欲哭无泪了,这个骨头也太难啃了,现在连对方的一个人毛都没碰着,就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如果肉搏起来,又将是多少的损失?好在一旦成功,那就是升官发财的开始。想到这里,开口不停的给士兵们打气,好在现在已经到了乾清门,胜利已经在向军士们招手了。
    叛军们眼睛不住的盯着墙上,已经下定决心,只要那些死宦官们冒头,无论手里有什么,第一时间就会扔过去。但盯了半天,墙上再没有什么动静。
    在孙承宗的指挥下,净军们已经有序的撤到了乾清宫的月台周围,有的已经站在了月台之上,静静的等待着叛军的到来。
    叛军现在是小心翼翼,从三个门的方向终于走进了乾清宫。呈半包围状,围向月台。
    但任君山却看出了一点小道道,那就是月台的高度有些高了,这对于平时做战来说,本不算什么,但现在却让他相当的头疼,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在此时体现出来。因为这个高度,使木板挡弩箭的方向从一个正面,加上了一个头顶的斜面。这样一来,木板显然是不够的。
    因为是黑天的原因或者是没注意,乾清宫的屋顶上其实也站着不少的净军,在叛军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好了。
    朱由校此时就和朱由检同时立于月台之上,而已经苏醒过来的张嫣则被宫女架扶着立在一旁。
    “信王,这就是你招来帮你谋朝篡位的兵将?”朱由校一点都不紧张的说。现在力量的天平已经向着他靠拢了,在他的手里有二百多大汉将军,还有五千净军,七十多东厂番子。虽然肉搏的战斗力方面不如对方,但搞定他们这三千多人还是有把握的。所以语来戏谑的问着信王。
    朱由检看着一共才来了三千人,已经有些绝望了。他可是听到宦官们向朱由校报告的各项战果的。七千多人,就这样被一千人折磨了一半的兵力,而净军这里却是零伤亡。这怎么可能?这三千人肯定是救不了他的。所以头一低,一反常态的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对抗皇上。
    “嘿嘿,信王还真没风度,想你起兵造反,朕还没不高兴,信王倒耍脾气,也罢,朕不给你计较。”朱由校这是站着说话不腰肌劳损。转身又对孙承宗说:“孙老师,还来叛军那边是想玩僵持困战了。这可不是朕想要看到的结果。一会他们再不进攻,撤向西华门,沿途把他们消灭掉。”
    “老臣遵旨。”这本是题中应有之意,所以孙承宗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叛军的下一步行动。
    西华门外,田尔耕带领的锦衣卫,终于还是赶到了,在城下一叫门,三千锦衣卫答应的那叫一个干脆,终于等到组织的到来。这二万多人的到来,使得胜利的天平再次倒向了皇上。
    何可纲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负使命,保住了西华门这个生命之门,迎接来了主力部队。虽然锦衣卫的战斗力一般,但京营部队又能好到哪里去?
    东华门,接到了午门、宣武门、西华门传来的消息,赵南星和叶向高愁肠百结,事情竟然搞到了这种地步,这是怎么回事呢?张惟贤这时也在旁边站着,虽然都是勋贵,但他的身份太高了,而且带了三千人参战,所以有资格直接进宫作战。
    “英国公、进卿,事情竟然到了如此境地,是吾等始料不及的,看来吾等只占据了武神门和东华门,皇上那边占据了西华门,福王则占据了午门,而可怕的是,吾等带来的京营兵马,竟然有近半的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信王又被控制在皇上的手里。这场兵变如此下去,吾等将彻底的失败。”赵南星不得不如此说。
    “赵阁老说的是,此的确是当初没有想到的事情。更没想到,皇上竟然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等吾等发动兵变,本国公真不明白,为何如此?难道提前不能将吾等抓起来吗?”英国公是兵变前夕才真正参与进来的,本来一切都是秘密的,谁承想,竟然和天下人皆知一样,无论是皇上还是信王,早已将他们算的死死的。
    “估计皇上是在等福王吧,控制西华门,基本上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逼急了,出宫即可。而控制了内九城,就等于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无论吾辈或者福王谁也逃不出去,真想不明白皇上不是一直喜欢木匠,国事都交给阄党的吗?手段如此高明到底受了谁的指点?”叶向高是相当的郁闷,从四支响箭开始,他的预感就是让人牵着鼻子走,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所以从外面急急的赶了过来。而现在,更弄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变的如此深不可测。
    “如此下去,吾辈将万劫不复啊!”英国公带着稍稍的提示性感慨说。他的原则是推翻当今皇上,如果这个目的达不到,英国公一词将会在他的手里终结,所以心里特别的揪结。正应了那句一失足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国公之言有理,如此内焦外困的局面,实是吾等之险境,”赵南星也同意的说着。
    “国公、赵兄,如今内城有皇上控制九城,内有福王内奸,信王又被皇上控制,长此以往,无论是吾等还是福王,都有危险。”
    “两位阁老,如想单靠这边的力量,取得成功必是千难万难,甚至已属妄想了。”英国公继续向着自己的观点说。
    “国公之言言之有理,不知可有破局之道?”赵南星哪里不知英国公何意,无论信王也好,福王也罢,他们谁上位,英国公都能活的好好的。但就是当今皇上胜利了,那才是英国公家的灭门之始。所以英国公这里不断的提醒和福王合并。
    但东林和福王的关系能够弥补吗?福王掌握了万历皇上的宠爱、**第一人的力挺,却遭到了大臣们无情的阻拦,致使福王最终‘名落孙山’,和皇位无缘。而这些阻碍大臣里东林党是主力中的主力。这样的仇恨是深埋在骨子里的,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烟消云散的。即便是此时福王为了大局,选择了忍耐,但事后是否重新清算,也无法预料,历史上这样的事例实在太多了。一个皇上想给大臣治罪,理由、罪名找出个十条八条,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现在仅仅靠东林和信王的力量,已经确定是无法达到杀死或者控制皇上的目的,除了扶持福王还有一线生机外,只有死路一条了。
    “自古兵谏,讲究的是控制皇上,但现在皇上独自控制一门,可任意来去宫中,这个困字无法达到,兵谏就失去了意义。现在信王系,不仅信王被抓,所依赖之京营中也是布满了细作。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战力可言。同理吾等如此,福王那边又何尝不是呢?唯今之计,明显是信王、福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如若放开成见,两势相合,事情仍有可为之处。否则只能被皇上慢慢的吃掉。”英国公实在是烦透了,悔之晚矣,自己太高看东林党的组织能力了。没想到好好的一次突发性事件让他们搞出这么多的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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