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不要怕,有我们在这里,天大的事也能帮你顶着,来,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帮你。”田尔耕虽然是个坏人,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在锦衣卫这个位置上,不坏的话可能被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但看到人家如此的凄惨,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心中那仅剩不多的良心也有泛滥的趋势,再说皇上可在旁边看着呢,不好好的表现一下体恤爱民的情节怎么成?反正看皇上的样子也不急着向前赶路。
    “恩公,你这是让我死也死不干净啊,老汉虽然是个海户,但恩将仇报的事还是不会干的,如果之前想帮我,给我几两银子让我应付一下就解决了,但现在你抓了他们的人,想走都难了,快走吧!而我一海户不值得公子如此啊!没想到老汉临死之际,得遇恩公高义,唉,今生足矣!”老汉心眼还算不坏,人家帮了自己,再把人家给害了,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所以一心想让田尔耕逃走。这样朴实的人品真不多见,有道是穷**计,富长良心。此时此刻没有想着抱住这棵救命的稻草,而是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实属不易。
    “这点请老哥无须担心,且看着就是,不必为我担心。我找人给这位小哥看一下伤势。”田尔耕虽然受不了那老头一身难闻的味道,但老汉说的话却让人心生好感,这是看戏或者听书里才有的品质,看了皇上一眼给了个请求的目光,得到了肯定会说。
    朱由校对这个老人感觉也不错,俗话说,危难之际见立场,寻常之日重坚守,又云血肉模糊方知人心是何。于是转头看向自己的队伍,问谁会医术。
    刘若愚当仁不让的自动走上前,他也是学过医学的,别说这等伤,妇科都拿手,对这个也算有点经验,检查了一下青年的身体说:“老哥啊,这位小哥只是皮肉伤,骨头没事,可能内腑有所损伤,但并无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们快点把我们放开,否则、、、、、、”哪些宦官、无名白本来还叫喊着,但一听到刘若愚那尖尖的嗓音,一下子就停下了。这是同行啊,而且看样子比自己混的要强的多,他还听命那个不是宦官的人的命令,那他身边的人可以肯定应该就是锦衣卫了。寻常人家谁用的起宦官?锦衣卫可能怕东厂,但绝不会怕他们这些宦官和无名白。这下碰到铁板了,一帮人一合计,都一改口气的开始求饶,“大爷饶命啊,看在都是给皇上当差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听到这些宦官们都求饶了,李老汉也放心了,自己这可真是遇见贵人了,连那结嚣张的宦官都害怕的叫大爷的人,身份肯定是贵不可言的。本来对女儿的仇已经绝望的心又活了起来。跪着一步一头的叫喊着:“请恩公为我女儿报仇,李家愿为奴百世以报恩情。”而旁边的老妇在刘若愚说儿子无碍的时候,就放下心来,一看老头子这样,哪里还不明白,也有样学样的冲着田尔耕跪下求情。
    田尔耕大感尴尬,皇上在这里自己算哪根葱,这不找死吗?吓得急忙给皇上投去了‘我是无辜的’眼神,还好,皇上冲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嫌他抢了自己的戏码,田尔耕这才放心。
    而旁边已经有海户在旁边看了半天了,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由校一行的身份,但看他们鲜衣怒马个个气质不凡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富贵之人,而且出门还能带个宦官的人物又岂是凡人,于是都聚拢了过来看看。
    “老哥,你们起来吧,我们会为你们做主的,你们且说说是怎么回事。”田尔耕心里很高兴在皇上面前表演一把,也算是过了一把微服私访的瘾,感觉挺爽,比没事装b强了不少。
    “回恩公,老朽祖上是从山西迁了过来充做海户的,已经二百多年了,听老朽的爷爷说,以前这里不用纳税倒也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但这几代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特别是来了提督太监以后,那就一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每天被逼着给那些宦官们干活,还要养东西给他们,稍有不满就是又打又骂。因为他们要的太多了,是原先的税银的几倍、十几倍,海户们根本完不成他们的任务,所以在这海子里没有不被他们打过的人。他们人多势众,还养了那些无名白做打手,海户们是苦不勘言。”李老汉开始了诉苦,一旁围观的海户也纷纷的表示了赞同。
    经过刘若愚的解释,朱由校知道海户是明代物有的一个稀有阶层,不象马户、匠户、军户等残民一样,更不是东南沿海以海为生,而是在京城附近的‘海子’,就是指明代京师城南的皇家苑林南海子之“海”,就是脚下这块地方,在这里的一群特殊户民,这种户民并不多,最开始的一千多户,慢慢的经过二百多年的发展成了二千多户。
    南海子是明朝皇帝与内宫游幸狩猎的场所,于中豢养各类家禽走兽,种植各种果蔬菜肴,设专职人员负责栽种、豢养,以供内廷。当时共置良牧、蕃育、嘉蔬、林衡、川衡、冰鉴及左右前后十署对南海子实行分区管理。按东南西北方位分成四围,每面四十里,总共二十四铺。宣德十年,裁并十署为四署。此四署,即蕃育署,负责养殖鸡鸭鹅;嘉蔬署,负责栽种蔬菜之事;良牧署,专门从事猪牛羊的豢养;林衡署,专门负责果树等栽种。不论是鸡鸭鹅猪牛羊等家禽的养殖,还是蔬菜果树的栽种,皆有专门的劳动人户。根据动、植物之区别,将专门的劳动人户分为养户和栽户两类。南海子内海户凡牧养牲口、栽种果蔬等项,永乐间,用北京效顺人充役。后于山西平阳、泽、潞三府州,起拨民一千户,俱照边民事例,给与盘缠、口粮,连当房家小,同来分派使用。
    但最后由于“欲进皇宫必先自宫”的宝典影响,这一些人的生存空间却被不断涌来的‘自宫’者而强行的霸占了。因为皇宫里没法用这么多的宦官,但看到了宦官这条升官发财的捷径,很多人迷失了,这里面没有几个是好东西,除了极少穷的实在活不下去的,其它的不是地痞流氓就是市井无赖,或者是逃犯。皇宫也明确的知道此点,但能怎么办,不可能全部杀死吧,这种为皇上的积极性还是需要的,但也真的受不了这么多的人,所以虽然屡次禁止这种行为,但也屡禁不止,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就收了一些,发配到了这里,慢慢的这里成了宦官的天下,无名白的聚集地。要知道宦官是极其抱团的,而且这些还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宦官,而一些沦落到实在没地方可去的无名白,又被他们的‘同情心’收留了一部分,要知道宦官都是从这些曾经的无名白中走出来,这里面本身也有自己的亲友,就是不是亲友,那也是‘切鸡鸡协会’的一员,收留他们实属正常了。
    而原海户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只能受欺压凌辱。而因为宦官本身的变态,所以欺压凌辱起来更加的变态。更有一点,海户的事轮不到地方官府来过问,那是皇宫里的事情,还轮不到外官来插手。而皇宫里的事谁来管,当然是由提督太监管了,但提督太监又因在里面要绝大多数的好处,当然得放纵这些宦官们的行为了。宦官们肆无忌惮的欺压剥削迫害,这样就造成了海户们只能干受这份难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是在人间其实还在地狱里没什么两样。死可能就是最好的解脱了。所以海户在整个大明应该算是最苦的一个户种了。
    “都是朕的子民,在不到京城二十里地,竟然会是如此的境地,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朱由校了解了海户的苦难之后,也有了一份自责,现在他的代入感已经很强了,虽然海户少了一点,但也是中国的一份子,被自己人如此的欺凌,他真的很过意不去。
    “唉,听了这位老人的话,我也知道你们尽然受了如此的苦难,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朱由校想了半天,只有把上林苑的宦官们都赶走了,这些海户们也有可能有好日子过,这都是宦官制度惹的祸啊。“谁杀死了你家的女儿,我就让他血债血偿,还你个清白。”
    “谢恩公!”李老汉一听站在旁边的那位公子爷说话了,激动不已,话也不会多说,除了那头磕的象捣蒜一样,连着他的媳妇也是一样的磕头谢恩。
    “好了,你们且停下吧,去把谁害的你女儿指了出来。”这事其实一个七品的小宦官就能办了,朱由校却无耻的乐此不疲。
    事情很快指认出来,然后对几个参与者给了个斩立决,压在了一边,这些宦官都吓傻了,就是自己的事再重也轮不到锦衣卫来插手啊?自己犯了事也是宫里的人来处置的,锦衣卫这个系统无权越界啊?怎么这就“抓捕宣判了?”立刻大呼小叫的要求公正处理,不得私设公堂。
    今天在我这边的一所高中学校门口签字为雅安加油,捐了十元,虽然知道这钱搞不好进了某些人的腰包,根本不会到雅安去,但买个安慰,给自己一个交待,也希望各位衣食父母,真诚的为雅安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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